小西咬牙切齒,他就會拿弟弟威脅她,偏偏她無力反抗。
“沒有。”
秦立澤臉上笑容更深,聲音冷意少了許多,小丫頭懂得還不少,連希特勒都知道。
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是小西在諷刺他,希特勒是強者,差點就統治了全世界,男人中的戰鬥機。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可以成功,人們就都會崇拜你。
反之,失敗了,就算是仁義的聖人,照樣被遺臭萬年,這種事歷史上多了去了。
火紅的夕陽西下,灼熱的太陽大有要下班打烊的架勢,阿龍的三百下俯臥撐早已經做完,坐在地上看着趴在草地上哀嚎的小丫頭。
眼中多了一絲暖意,並不生氣被她連累,剛剛她爲了維護他,被澤哥多加了二十個俯臥撐。
這份心意令他冰封的心,有了一刻融化。
隨手撿了根嫩草叼在嘴裡,也沒有去催促白小西,能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就算澤哥再體罰他,也無所謂。
白小西滿頭大汗趴在草地上,她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呼吸都成了負擔,更是沒有力氣去咒罵秦立澤。
只想着在這一刻昏死過去,那就不用再面對這種魔鬼式訓練。
她想堅持的,也咬牙努力來着,到現在才做了六十個俯臥撐,原本的計劃是完成了,可她被罰了兩次,那就是說,還有四十個。
兩隻胳膊像是要斷了一樣,她真的做不下去了,小東自己推着輪椅,跑回別墅找蓮姐要了溼毛巾和水壺。
回來看到姐姐像是缺氧一般大張着嘴趴在草地上,臉色漲紅,雙目無神,看着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玩偶。
“姐姐,你沒事吧!就讓冷麪哥哥罰我好了,你不要再做下去,會被累死的。”
小東帶着哭腔把溼毛巾遞給姐姐,她這都是爲了他啊!
“沒事,別難過,姐姐練的比男人都強壯,到時候打死壞蛋。”
小西看到弟弟哭喪着臉,心裡心疼,硬是擠出一絲笑容安慰他。
這次沒敢明着罵那個變態秦立澤,而是隱晦的把他罵了一頓。
坐在直升飛機裡的某男嘴角微微揚起“學聰明瞭?”
原本單調的生活,因爲這個小丫頭變得豐富多彩,看了一眼放在腿上的文件,脣邊的笑意更濃,希望她能喜歡自己送給她的禮物。
阿龍受過訓練,能分辨出各種聲音,原本他還在看着小西和她弟弟之間溫馨的姐弟情,突然就跳起來。
“小西,快點做。”
聲音特別急促,很是慌亂,沒了往日的沉着冷漠。
小西本想撒嬌賣萌再多休息會兒,看到阿龍擡頭看向天空,恍然大悟,艱難的爬起來,繼續做那折磨死人的俯臥撐。
四十下,上帝啊!求你把秦立澤的飛機刮到孤島上吧!讓這個變態從地球上消失。
當然這番話她沒敢說出聲,接二連三的懲罰讓她學聰明瞭,在心裡罵,狠狠的罵,能解氣就好。
帶着對秦立澤的恨意,她一口氣做了二十個俯臥撐,真是仇恨會令人煥發潛能。
只是接下
來的二十個,她實在是做不下去了,感覺胳膊和腳腕像是都斷了,完全無法支撐身體。
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臉上的汗水在沾了地上的泥土後,把她絕美的小臉變成了花臉貓。
身上的衣服全部汗溼,散發的味道她自己都嫌棄。
轟隆隆,這次她也聽到直升機的聲音,條件反射的爬起來,盤腿坐在地上看向天空。
飛機的螺旋漿旋轉出的颶風,把她的頭髮吹着隨風舞動,原本的燥熱此刻有所舒緩,那感覺比空調都舒服。
只是她根本樂不出來,飛機裡坐着她最不想見的人。
秦立澤長腿伸着,穿着昂貴的灰色意大利手工西服,高貴的如同統治世界的王者。
此刻正居高臨下的看着草地上的三人,尤其是那個一臉怨恨的笨女人,正盤腿而坐,微微眯着眼,帶着一絲桀驁,像個叛逆的孩子。
飛機停在草坪上,秦立澤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下直升飛機,風吹亂了他梳的一絲不苟的頭髮,多了一分野性,如王降臨。
白小西從草地上爬起來,像是迎接世界末日一樣看向秦立澤。
如此哀怨的表情,秦立澤看的心頭一軟,不過那二十下俯臥撐還是要做完,誰叫這笨丫頭敢挑戰他的尊嚴?
阿龍繃緊身體,行了標準的軍禮“澤哥。”
“嗯,你的任務完成了,帶小東回去吧!”
秦立澤神情冷峻的看着他,黝黑的瞳孔中翻滾着暗黑的情緒,阿龍性格冷清,可算得上是天生的殺手,今天竟然會心軟?
“是。”
阿龍沒有擡頭,他能感受到澤哥的怒意,也知道他爲什麼生氣,可是他不後悔,就算是明知道要被罰,他還是會那麼做。
臨走前,回眸看了一眼小西,目光中充滿擔憂。
從接到命令去保護她開始,他的情緒就有了波動,至少不再冷漠無情,有了同情心。
這女孩確實可憐,那麼多的不幸攤在她身上,沒有被打垮,她算的上堅強。
在面對澤哥魔鬼訓練,她憤怒反抗,不屈不饒,這一點,有些大男人都做不到。
這個女孩兒好多變,和弟弟在一起時,是溫柔的姐姐,細心呵護,孜孜鼓勵,
和他在一起時,調皮的耍賴,面對澤哥就是橫眉冷對,面對榮九一臉不屑,白眼相對。
總的來說,對他還算不錯,爲了她受點罰不算什麼。
“那個,我繼續。”
白小西見只剩下自己和秦立澤倆人,緊張的吞了口唾沫,老實的準備繼續未完的訓練。
“先等等,這個給你看看。”
秦立澤看着小西小臉漲紅,被汗水浸溼的衣服,箍在身上,胳膊軟塌塌的垂在身兩側,心中一軟,給了她一點喘息時間。
在心裡對小西還是很欣賞的,她的適應能力很強,學東西又快,教給她的格鬥動作,打起來有模有樣。
現在欠缺的是力量和速度,他的訓練看似殘忍,實則很有效果,當然這些他不會解釋給她聽。
“這是什麼?”
能休息白小西當然開心了,接過秦立澤
遞給她的文件,也不管什麼形象不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翻看那疊文件。
“關於我爹地媽咪的保險?”
看了兩頁小西就擡起頭看向那個背對太陽而立的男人,他高大的身材,挺拔如鬆,站在她面前,替她擋去灼熱的太陽。
“是的,準備好你和小東的身份證,銀行卡,何律師會幫你辦好理賠手續的。”
秦立澤面無表情,聲音依然冷淡寡情,完全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雙手背在身後,尊貴的身形矗立在陽光下,陽光給他披上一層金色的光芒,如神祗降臨,藐視一切。
“你把錢還給我們?”
小西愕然,問出一個笨笨的問題,問完了就後悔了。
“那些錢本來就是你們的,我不稀罕,不過你叔叔很需要這筆錢,不然不會把受益人都改成他。”
秦立澤好笑的看着小西,真想割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這一天天想的都是什麼?
“我二叔?他......難道錢真的那麼重要嗎?”
小西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二叔貪婪成性她知道,只是這麼大的事情,他敢做嗎?
更改受益人是犯法的,弄不好一分錢他都得不到。
“他確實需要錢,洪門綁架你就是他的授意,他欠了大筆賭債,就算你父母的保險金全被他拿到手也未必夠,所以你們姐弟的保險受益人也是他,至於你父母的死,跟他也脫不了關係。”
秦立澤難得耐心的給她講解,他知道小西對他的誤會,原本不屑解釋,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他想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要再誤會他。
“我想一個人靜靜。”
小西心痛如絞,秦立澤站在這,巨大的壓迫感令她很不舒服,他帶來的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時間消化。
“可以,但是看完文件別忘了把剩下的訓練完成。”
秦立澤就連隨便的站姿,都充滿了孑然天成的王者之氣,俯視身前的小女人,她看起來很難過,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他心裡有個衝動想把她擁進懷裡細心呵護。
緋紅的薄脣緊抿着,努力壓抑住心裡的衝動,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做,給她一個冷靜的空間最好。
他的離開,白小西沒有注意到,她坐在草地上,膝蓋蜷起,雙手環住小腿,臉埋在膝蓋上,那疊文件被她扔到草地上。
秦立澤回頭就看到這樣的畫面,濃濃的哀傷籠罩在那個小女人身上,她的肩膀在微微聳動。
濃眉鎖緊,他沒有急着返回別墅,而是靠在樹上,靜靜的看着小西。
悲傷的時候,他喜歡躲起來一個人療傷,小西在骨子裡和他一樣,倔強孤傲,不喜歡把悲傷示人。
小西哭了許久方纔止住淚水,顫抖的手拿起那份文件,將它緊緊的摟在懷裡,這是她父母拿命換來的錢,她要用在小東的治療上。
讓小東能夠重新站起來,是她現在最大的希望。
父母的死,現在她還不完全相信秦立澤的話,她還清楚記得他親口說過,她父親對他的折磨。
那恨意就是帶着殺氣的,所以這也許是秦立澤爲了麻痹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