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道充滿恐慌的熟悉聲音突然傳來:“蜻蜻——”
是韋烽!絕望的寒菱,重新恢復一些力量,拼盡力氣大喊:“烽,救我!救我!”
那蒙面人大概也聽到韋烽的聲音,迅速扭轉方向,從左邊游上岸,施展輕功逃跑。
韋烽一心放在寒菱身上,故無心追趕那蒙面人。他火速奔至湖前,撲通一聲跳進湖裡,一鼓作氣地游到寒菱面前。
“蜻蜻……別怕……朕來了……有朕在,你沒事的。”他叫她不怕,只是,他本身已經害怕擔心得全身顫抖,差點說不話來。
“烽,寶寶……救寶寶……”寒菱嬌容露出痛苦和傷心,不斷喘着粗氣。
韋烽點頭,一隻手緊緊摟住寒菱,另一隻手使勁向前遊劃,不久終於抵達岸上。
這時,寒菱也暈迷過去。
“菱菱,醒醒,別嚇朕,快醒醒!”韋烽輕輕拍着她的臉,焦急萬分。看着披頭散髮、面無血色的她,恐懼感逐漸在他全身蔓延。
他急忙抱起她,顛顛顫顫地朝雲霄島的大門口走,他發覺,自己渾身哆嗦,腳步再也跟不上平衡。
韋烽剛離開雲霄島,一名身着太監裝的男子,從某棵樹葉濃密茂盛的大樹上跳下,他懷裡鼓鼓的,似乎裝着什麼東西,衣襟口那裡,隱約露出一小截黑衣。
一雙邪惡的小眼睛,盡顯狠毒和兇光,盯着韋烽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一會,纔不甘心地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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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烽根本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裕承宮的。付太醫、趙太醫等人趕到的時候,他還處於極度恐慌的狀態,雙眼一直看着寒菱,嘴裡不間斷地傳出低不可聞的低喃。
“皇上,皇上……”
付太醫的聲聲呼喚,終於把韋烽喚了回來。
“啓稟皇上,皇恩浩蕩,皇蔭庇護,娘娘沒事,小皇子也暫時沒事!”給寒菱做過詳細檢查的付太醫,向韋烽稟告結果。
“沒事?真的沒事?她們兩個都沒事?”韋烽貌似不敢相信這消息。
“嗯!只不過……”付太醫面露擔憂。
“只不過什麼……”
“娘娘的胎位,產生了偏差,估計生產的時候,會比較困難……”
“娘娘到時恐怕會難產,娘娘和小皇子都會有危險!”趙太醫憂心忡忡,接着稟告。
難產!有危險!不,不能讓她們有危險。
“朕不管,你們耗多少人力和物力,務必讓蜻妃和小皇子都安然無恙!”韋烽嚴肅堅決的語氣不容拒絕。
付太醫和趙太醫面面相覷,畢竟,這麼危險的事,誰也不敢保證。
“聽到了沒有?”得不到預期的回答,韋烽再次發問,聲大如雷。
“微臣遵旨!微臣定會全力以赴,讓小皇子安然誕生,也讓娘娘完好無缺!”終於,付太醫和趙太醫齊齊答允。
這個情況之下,他們只能這樣回答。看來,唯有期望接下來的日子,努力研究和尋找方法讓娘娘的胎位復原,而且確保小皇子順利誕生。
韋烽的臉色,微微緩了一下,注意力重新回到寒菱身上,“娘娘幾時醒來。”
“回皇上,娘娘耗力已盡,疲憊過度,導致氣血虛弱,四肢倦怠。至於清醒的時候,多則兩三天,少則幾個時辰。不過請皇上放心,微臣會開些藥,儘早讓娘娘恢復力氣。”
“那還愣着幹什麼!”
“那……微臣先行告退!”兩太醫,戰戰兢兢,小心翼翼,一起退了出去。
所有閒雜人等都走了,寢房頓時安靜了下來,諾大的空間裡,只有韋烽和寒菱兩人。
剛纔趁着太醫爲寒菱檢驗的時候,在陸公公的幫忙下,韋烽已換下溼淋淋的龍袍。此時,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紫色的絲質錦緞便服。
側身坐於牀,他的大手,在寒菱慘白的臉上來回撫摸,“菱菱,對不起,朕又害你受苦了。”皇宮戒備森嚴,光天化日之下,能在宮中來去自如的,必定是宮內的人,而且,那人對皇宮各處應該非常熟悉。故他肯定,這次寒菱受襲,兇手必是某個嬪妃。
今早,下朝回到裕承宮,得知他不在,以爲她去了掬菱閣,他便去那找她,卻到處不見她的人影。最後,他突然想到了雲霄島,於是跑到那兒。
根據她以往的個性,她一定會站立湖前,因此,他一踏入雲霄島,雙眼馬上朝湖邊看,發現碧藍的湖面好像有兩個人在掙扎,他大驚,急忙施展輕功飛奔過去。
看清湖裡面的人是她後,他一時恐懼驚慌,大喊出聲,同時也讓那蒙面人有機可逃。其實,憑藉他的功夫,想抓到那蒙面人絕對不難。然而,那種情況下,她和孩子更重要。
“菱菱,你知道嗎,寶寶很堅強,他沒事,他依舊緊緊地依附在你的體內。可是,太醫說寶寶胎位不正,將來生產的時候,恐怕有危險,所以你要儘快醒來,與寶寶一起努力。”
寒菱還是雙目緊閉,韋烽動也不動地呆坐在牀上,繼續對她低聲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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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寒菱嚶嚀了幾下,悠悠轉醒。她第一個舉動就是,把手移到小腹上,發覺肚子依舊高高凸起,恐慌的心,這才平緩了些許。
“蜻蜻,你醒了?”韋烽激動欣喜,抓起她的手。
寒菱虛弱地點了點頭,“皇上,有壞人要害我和寶寶……”
“朕知道,朕看到了!”韋烽將她柔軟無骨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手中。
“那壞人抓到了嗎?一定不能放過他。”
“乖,別激動!”韋烽安慰他,端起桌面上的燕窩稀粥,喂到他的嘴邊,“你一天一夜沒吃過東西了,吃完粥再說。”
望着直冒熱煙的燕窩粥,寒菱頓感飢餓,馬上張嘴,吃了一口。
接下來,韋烽小心溫柔地喂她吃粥,直到她吃完後,纔將她暈倒後的事情告訴她,“朕當時只想着救你和寶寶,讓那壞人逃跑了。不過你放心,朕一定派人繼續追查,絕不讓任何人再有機會加害你和寶寶。”
寒菱不做聲,護着肚子,心有餘悸。
“來,喝藥。”一會,韋烽端起另外一隻碗,餵給她。
液體黑乎乎,氣味難聞,寒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
“蘇葉和黃芩藥湯。大夫說,你胎位不正,要喝這些東西來糾正。”原本不想讓她知道,但是想到接下來的日子,需要她的配合才能順正胎位,韋烽決定坦白告訴她。
胎位不正!寒菱馬上震了一震。在現代,她曾經聽過這個,小阿姨懷孕的時候也出現過這個狀況。據說處理不好,會導致難產。
現代醫學昌明,胎位不正並非什麼大事,實在不行,就剖腹產。只是不知道這古代會怎麼樣。
“別怕,朕已命太醫們精心研製各種方法,儘快把你的胎位糾正過來。”韋烽以爲她再害怕,柔聲安慰她。
“多謝皇上!”寒菱衝他淡淡一笑,在他的幫助下,把藥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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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的專心診治,韋烽的細心照料,使寒菱的身體很快恢復過來。
原本,經過水裡掙扎和費心遊動,寒菱還以爲,孩子一定保不住,想不到會有奇蹟出現!或許,這也可以歸功於上天的保佑,二狗和韋鈺上天之靈的保佑。
連寶寶都這麼堅強,那自己更加應該加油。故首要的任務,就是糾正胎位。
她記得,小阿姨糾正胎位的那段日子,姨丈因爲工作而不在身邊,正好碰上放暑假,她受媽媽的委託,去陪伴和照顧小阿姨,也從中學到一些糾正胎位的方法。
首先,她採用膝胸臥位操法。每天早上,即使多麼困,她也按時起牀,在韋烽命人臨時加放的硬木牀上,胸膝着牀,臀部高舉,讓大腿和牀垂直,還努力地讓胸部儘量貼近牀面。晚上睡覺前夜做了一次。
雖是短短十分鐘,卻足以讓她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和手軟腳軟。不過一想起保鏢,她便咬緊牙關,堅持鍛鍊了兩個禮拜。
爲了雙重保險,她還想出用艾卷炙兩小腳趾外側的至陰穴法。原先打算讓太醫執行的,但韋烽吃醋,硬要親力親爲。
每一次,韋烽都十分小心謹慎。他穩穩地拿着艾卷,放在適當的位置,雙眼更是眨也不眨,生怕一個不小心,會燒傷寒菱的皮膚。
一個姿勢維持了整整一刻鐘,完成之後,他的手幾乎痠麻痛痹,不過他一點也感覺不到辛苦。
另外,他還每天抽時間出來陪寒菱散步,幫她揉腹和轉腰,動作都十分的細微,輕柔。
爲了讓寒菱保持心情愉快,他經常講笑話給她聽,對她甜言蜜語,逗得她樂開懷。
知道寒菱任性、貪吃,他時常提醒叮囑她,哪些東西不能吃,哪些東西應該吃。
藥汁又濃又苦,爲了讓寒菱乖乖服用,他不惜費盡腦汁,對她又哄又求。
所有一切,寒菱都看在眼中,雖沒做出任何表示,但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覺中融化。
在她看來,此時的韋烽,不再是那個是非不分、冷酷無情的帝王,而是一個疼愛妻子。溫柔體貼的丈夫。
“皇天不負有心人,皇上和娘娘的努力,得以回報,小皇子的胎位,總算恢復正常了。”這天,付太醫認真檢查過後,報出這個令人歡欣興奮的消息。
寒菱滿懷欣慰,小手貼在腹上,激動的心情久久沒有平復。
韋烽更是興奮異常,不但對太醫重重有賞,就連裕承宮的所有宮奴,也得到相應的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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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豐富鮮豔,款式活潑可愛,真的很不錯哦。”寒菱翻看着手中的小衣服,嘖嘖讚歎出聲,美麗的大眼睛,透着羨慕。
自從雲霄島遇害之後,她便再也不敢去那裡,就連掬菱閣和皇宮其他地方,也甚少光顧。幾乎所有時間,都呆在裕承宮範圍之內。
每天的日子,過的非常單調。她曾想過畫設計圖來消磨時間,順便給寶寶進行胎教,培養一下寶寶的設計天分。可是又怕被韋烽發現而產生懷疑,故只好打消念頭,繼續過沉悶的日子。
“如果我姐姐在,一定做得更漂亮。”忽然,谷秋說了一句,語氣甚是落寞和哀傷。
寒菱即時怔了怔,差點想告訴她,其實,自己就是寒菱,是她日夜所思的“姐姐”。
不過,看了看周圍的宮奴,她最終還是忍住,用輕快的語調問道:“谷秋,這套衣衫是你親手縫製的?”
“呃,其實……其實不全是我做的。”
“哦?”
“款式是司彩想的,布料顏色歸我所選,縫製過程也是我負責。”
“司彩?你是指司彩坊的女官?你跟她關係好嗎?”
“嗯,我當貴人之前,曾經是司彩坊的宮女。司彩,人很好,很善良。”
“是嗎?看來改天我也要結識結識。”
谷秋一聽,一陣驚喜,“那她肯定很高興。”
“嗯?你如何得知她會高興?”
“呃,我……我猜的。”畢竟,蜻妃姐姐放下身份與她結識,對她來講,是件榮耀。”谷秋慢慢轉開話題,“對了,蜻妃姐姐,小皇子最近都很乖吧?”
“還可以!”寒菱點了點頭,左手撫上圓滾滾的肚子,美麗的臉上,盡是慈愛的表情。爲了這個心肝寶貝,她可是費盡功夫和精力。
“娘娘,付太醫和趙太醫來了。”突然,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讓他們進來。”
付太醫和趙太醫進入大殿後,照往常那樣,給寒菱把脈,探熱和檢查胎位。
望着眼前的兩名太醫,寒菱腦海驀地有了一個想法:“付太醫!”
“娘娘!”
“以你所見,本宮這身體和孩兒怎樣?”
“娘娘的貴體還有小皇子都很健康,微臣建議,娘娘尚要多吃營養食品,大補一下,以保證小皇子的先天充足。”
“這個本宮自然知道。不過,本宮曾經胎位不正,到時能不能夠順利生產,太醫是否有十足的把握?”
“這個……”付太醫支支吾吾,不敢肯定回答。
“太醫不必爲難。本宮只想知道,一旦出現意外情況,例如難產,大家是否有對策?”
付太醫和趙太醫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依然沒有回答!他們的醫術,還沒有達到最高境界。在皇宮服務幾十年,嬪妃難產而死的事件,他們見過不少。
“蜻妃姐姐,您怎麼說這樣的話,小皇子當然能順產。還有,您與小皇子都會相安無事的。”谷秋心驚肉跳,幾乎哭了出來。
寒菱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叫她別擔心。然後,示意宮女拿來一個錦盒,打開,取出裡面的東西。
大夥一看,都嚇了一打跳,那是……一把匕首,一把鋒利無比。亮晃晃的匕首!
“付太醫,趙太醫,萬一本宮有什麼難產的跡象,本宮和小皇子,兩人只能選擇一個的話,你們務必保住小皇子,知道嗎?”
“娘娘——”
“其實,孩子是孕育在母體的子宮內。”寒菱繼續講:“所以要救出孩子,你們必須把本宮的腹部劃開。”
“娘娘——”衆人皆瞪大眼睛,譁然。
“切記,劃的時候不要過深,否則會傷及小皇子,要淺淺地,輕輕地,一點一點地劃。小皇子出來後,要倒提他,輕輕拍打他的後背,這樣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你們聽明白了嗎?”
付太醫和趙太醫,哆哆嗦嗦,乾脆跪在地上:“娘娘,臣等不敢!不敢!從古到今都沒有聽說過什麼剖腹取子的……”
其他奴才也跪了一地,“娘娘請三思!”
正好這時,韋烽下朝回來。見此情況,不禁疑問:“怎麼回事?你們幹什麼?”
“皇上,娘娘要求臣等剖腹取子,臣等愚拙,不敢照辦!”付太醫慌忙稟告。
韋烽一聽,面色大變,跑到寒菱面前:“蜻蜻,你在胡說什麼?你不要命了?怎能剖腹取子?”
寒菱示意谷秋、太醫和宮奴等人全體退下。閃亮的大眼睛,注視着韋烽,一本正經地問道:“皇上,臣妾有個問題想請教你!假如您的摯愛和您的母親,同時掉到河裡,您只能救一個,那皇上是打算就誰?”
“這個……朕有這麼多的隨行侍衛,當然會替朕將二人全部救下!”
“皇上,如果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救一個,您會選擇救誰?”
韋烽想了半天,還是無法說出答案。
“救了母親,就失去摯愛,雖然盡了孝心,但自己的感情將永遠孤獨,沒有寄託!救了摯愛,就會揹負不孝的罪名,良心永遠受到譴責!”
“那就是……根本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不錯,這就是‘抉擇’。人,活在這個世上,就得有取有舍!無論如何抉擇,都不可圓滿。臣妾是給皇上做個準備,萬一到時真的需要二選一,請您保住皇兒的性命,這就是臣妾的抉擇。”
“蜻蜻!!”韋烽熱淚盈眶,她,帶給他的震動非同小可。
寒菱也淚流滿面,但願,一切都是自己杞人憂天。
【裕晫王朝自古以來第一位親自接生皇子的皇帝產婆誕生了】
隨着預產期越來越近,寒菱的心,愈來愈焦急,愈來愈緊張。她依然每天堅持散步,根據太醫的吩咐做些適當的運動。
其實,胎位糾正並非百分之百能成功。當時,醫生也說過,小阿姨的胎位已經糾正過來,但小阿姨生產的時候,經過20小時的陣痛,還是無法生下孩子,最後只得進行剖腹產。
一想到自己生產時也可能出現小阿姨當時的情況,寒菱便膽戰心寒。奶奶曾經跟她說過,生孩子跟死就隔着薄薄的一張窗紙,稍有不小心,就會帶來無可挽回的後果。
在古代,沒有麻醉藥,可能孩子還沒取出來,她就活活痛死。
一想到將來與孩子陰陽相隔,想到自己還來不及見孩子一面就死去,想到孩子沒有母愛,她便肝腸寸斷、心如刀割。
“寶寶,你要乖乖得出來,知道嗎?這樣,媽媽才能伴你成長,給你無限的關愛。”她俯下臉,對着肚子,輕聲低吟。忽然,那裡傳來一陣絞痛,痛的她差點跌倒在地。
“娘娘!”緊緊跟在吧、身邊的宮女,趕緊扶穩她。
“好痛,肚子好痛,本宮估計要生了!”寒菱額頭直冒冷汗,寶寶竟然……竟然提早幾天出來!
宮女見狀,驚慌失色,馬上大喊起來:“來人啊,娘娘要生了,快來扶娘娘回殿。”
附近的太監宮女們一聽,紛紛奔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擡起寒菱,走進大殿,入到寢房。
有些人跑去找太醫和穩婆,有些人跑去裕鑾殿稟報正在早朝的韋烽……
諾大的正殿,由於擠滿人而顯得有些小。
韋烽心急如焚地左右打轉,快一天了,孩子還沒出來,原本喜悅期待的心,早被焦急、擔憂和恐懼佔據,好幾次,他想衝進去,最後都被李映荷勸住。
李映荷還有芸妃淑妃等人,見韋烽心神不定,焦急慌張,不禁勸道:“皇上,別擔心,蜻妃沒有叫喊,想必不是太疼!請您不要擔心,小心龍體!”
“請皇上小心龍體!”殿內的其他人跟着大聲叫喊。
韋烽心不在焉地瞟了她們一下,重新回到大椅上,低垂着頭,不斷呢喃:“菱菱,你要頂住,一定要頂住,朕在等你,等着你!”
寢房這廂,寒菱一直使勁咬着絲帕,強忍劇痛,以免自己的體力被消耗。
“娘娘,娘娘,骨縫差不多全開了,請再忍耐一下,小皇子的頭馬上就出來了!”穩婆洪亮又鼓舞的聲音,飄進寒菱的耳朵。
好痛,誰來救救她,真的好痛,整個身體彷彿被撕裂了般,寒菱痛苦不堪,終於,再也忍受不住,她放聲大哭出來。
“娘娘,請別哭,請用力!快了,就快過去了!”哭聲嚇壞菱菱穩婆,她很清楚,痛哭會消耗力氣,某些產婦就是因爲哭得厲害,精疲力竭,導致孩子還沒出來就死去。
寒菱的哭喊,不但驚嚇了房內的人,就連房外的韋烽,也感到心肝俱裂,他再也忍耐不住,不顧衆人的勸阻,一個箭步闖進內室。
“蜻蜻,別哭,朕在你身邊,別怕!”韋烽在牀頭蹲下,抓着寒菱的手,鼓勵她,哄她,看着她蒼白虛弱,披頭散髮的痛苦摸樣,他的心,也揪得發疼。
“皇上,我受不住了,快讓太醫來剖腹吧!”寒菱哭着哀求韋烽。
“乖,別這樣,再忍耐一下,孩子就出來了。”韋烽的心痛,又加深了一層。
“不要,我不要再忍耐了,我寧願死,也不想承受這種痛苦。讓我死吧,求你讓我死吧。”難以形容的劇痛,已讓寒菱失去理智。現在,她只知道,她死不如死,她要解脫。
“不準!”韋烽立刻喝了一聲,“朕不准你說這樣的話,沒朕的允許,你不準死!”很快,聲音恢復溫柔,“想想寶寶,他很乖巧,很可愛,你要給他餵奶,給他製作衣服,還要教她講話,扶他學走路,還有,告訴他,太陽爲什麼從東邊升起,跟他講十萬個爲什麼……”
聽着聽着,寒菱眼前猛然閃過一幅幅畫面,一個俊俏可愛的小男孩,牙牙學語;匍匐走路;用稚嫩的童音問她:“母妃,爲什麼先看到閃電,才聽到雷聲?”
“看到了嗎?看到寶寶了嗎?所以,你要繼續用力,讓寶寶早點出來,寶寶憋在裡面,比你更難過,更痛苦……”
“娘娘,請再用力,快了,快了!”這時穩婆也出聲鼓勵。
寒菱忽然停止哭喊,咬緊牙關,拼勁全力,大吼了一聲。
一顆小頭顱從她體內滑了出來。
接生婆又喜又急,繼續叫喊:“娘娘,娘娘再用力,等小皇子的雙臂出來就行了!”
虛脫的寒菱,再也無力可用,她擡起淚眼,望着韋烽:“皇上,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記得要……要……孩子……”說完,便暈死過去。
“蜻蜻!!菱菱!!”看到暈倒的寒菱,韋烽五臟六腑猶如碎裂了一般。
再看看寒菱下體那,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他迅速鬆開她的手,放置牀上。
來到接生婆面前,一把推開她,然後雙手穩住小頭顱,一記用力,把孩子從寒菱體內拽了出來。
“剪刀呢?”韋烽大喊。
宮女手忙腳亂地遞過剪刀。
他一接到,刻不容緩地剪掉臍帶,抱起孩子,根據寒菱之前所說那樣,倒提,使勁地拍打孩子的後背。
所以動作,一氣呵成。
終於,一聲嘹亮的啼哭傳遍整個寢宮。
韋烽抱起孩子,來到寒菱面前,“蜻蜻,你看,生了,終於生了!你給朕生了一個皇子!”
寒菱的意識暫時迴歸,她吃力地睜開眼睛,對着血淋淋的小人兒,投以一個微笑,又望了一下韋烽,最後閉眼,再次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