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女經》?
幾個大男人齊齊抽了一口涼氣,只覺手腳發冷,後心飄過陣陣陰寒的風,連一向淡定的齊毓殤都變了臉色。
要說這幾人爲何露出這種表情,還要從《蠍女經》說起。
八十年前,聖京有一對人人羨慕的愛侶,她們出雙入對、志趣相投,片刻都不捨得分離。
誰知,後來男人卻變了心,喜歡上了一名風塵女子,還強硬的對女子說要爲風塵女子贖身,並娶她爲二夫人。
女子傷心欲絕之下,遠走天涯,三年後的八月中秋,聖京發生的血案慘絕人寰,提者無不膽顫心驚。
血案的主角是已娶風塵女子爲妻的男子和他新婚燕爾的嬌妻,他們被人殺死在臥房裡,男人的五臟六腑都被挖了出來,腸子都被人用刀子割成一截一截的。
滿屋子都是血腥氣,地上黏糊糊的全是被踩碎的內臟,男人雙眼驚恐的大睜着,死不瞑目。
兇手是三年前離開的女子,在三日後到衙門投案自首,對殺了往日深愛的男人供認不諱。
當時的官員知男子行徑,便法外開恩,將死刑改爲流放,到達流放地之後,女子又與一名男子相戀,卻意外得知男子是爲了得到她的武學秘籍才接近她,頓時大怒。
憤怒不已的她殺了男人,從此性情大變,亡命天涯,對男人恨之入骨,曾發誓要殺盡天下負心漢,並創建了獨門武功《蠍女經》,寓意爲做一個像毒蠍子一樣的女人,在敵人的致命處給其最重一擊。
後來的後來,女子在奇山離奇死亡,《蠍女經》也就下落不明,誰知在八十年後的膠東出現,還爲當地百姓帶來了血光之災,幾人又怎能不驚訝萬分呢?
“千歡,你爲何猜測是《蠍女經》,而不是別的邪門功夫呢?”齊毓殤回過神來,好奇又疑惑。
“因爲我不知道別的邪門功夫。”眨巴着漂亮的杏眼,洛千歡說得一本正經,一臉純善。
要論裝,在座的沒有一個敢跟她比。
這論調把幾個大男人嘴裡的飯菜全部打了出來,紛紛偏頭,哭笑不得!
“千歡,你跟阿梅關係那麼好,怎麼就沒多讀些書呢?”齊毓殤用溼帕子擦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望着洛千歡,對她的特殊嗜好異常無語。
喜歡書本卻不讀書,喜歡武功卻總在練功的時候偷懶,以至於現在文學沒有成就,武功雖然出類拔萃,卻也只精通奪命劍法和幾套近身肉搏的拳腳功夫。
真不知道一姑如花似玉的姑娘家,爲什麼會喜歡近身肉搏這樣暴力的打法!
愛好真是、獨特到不服不行。
“我可不想變成她那樣的書呆子。”洛千歡不滿瞪大眼,掩脣打了個呵欠,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你們先聊,我睡會兒去。”
“嗯!”秦宇正要說話,齊毓殤卻按住他的手,輕輕搖頭後對洛千歡微笑,“好好休息,明日還有事情做。”
洛千歡點頭,跟幾人打招呼之後,徑自去休息。
等她走遠了,秦宇才偏頭看齊毓殤,眼神幽深綿長,彷彿在詢問爲什麼。
“秦宇,千歡是女孩子,那樣血腥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她參與得好。”齊毓殤撫了撫大拇指上的祖傳玉扳指,淡定解釋,“這幾們又連着趕路,都沒好好睡過,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留她一人在這裡?”秦宇凝眉,忍不住道,“腹黑齊,你是真不瞭解黑燕的性格嗎?她要是醒來發現我們瞞着她去查案,能把這裡給拆了。”
那火爆性子上來,能安撫她的人還沒出生呢。
從小就被她的火爆杏子和強大爆發力欺壓的男人腦補了下某女發狂用拳頭說理的畫面,頓時淚流滿面。
“是你不瞭解她,還是我不瞭解她?”齊毓殤腹黑眯眼,神情裡帶着莫測高深,“你真以爲,她會乖乖的去睡覺?”
“不然呢?”
“她早就偷偷去衙門了,有時候,死人說的遠遠比活人說的有用。”
“死人還能會說話?”雷神震驚了,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最後踹慕容烈,表情惡狠狠的,“洛小姐拉着你說什麼?”
“問我去衙門的路怎麼……”話還沒說完,飯桌上已經空無一人,看着在桌上來回滾動的竹筷,慕容烈錯愕撓頭,人怎麼跑這麼快?
正想着,衣襟陡然被人攥住拉起,慕容烈一愣,齊毓殤已陰着臉開口,“衙門在哪裡?”
“東……東南方向,過兩條街右拐……”後面的不用說了,因爲那個男人已經再次消失。
生怕他們走錯地方,慕容烈忙關上房門,隨後跟去,帶着仵作到停屍房時,洛千歡已經在檢查從左到右擺放的第六具男屍。
看到她熟練的動作,仵作正要開口,慕容烈已擡手製止,輕聲跟他解釋,“吳叔不必驚訝,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是我請來幫忙查案的。”
仵作吳叔年過半百,見幾人都很年輕,洛千歡在他眼裡,甚至是稚氣未脫的小姑娘,頓時疑心,“他們這麼年輕,有辦案經驗嗎?”
“大叔,不要小看人哦……”慕容烈還沒找到措詞,洛千歡已從木牀上跳下,走向另一具男屍,一邊走一邊說,“我們雖然沒有你吃的面多,但走過的地方保證比你多。”
仵作嗤笑,但看她渾身的威儀,抿了抿脣沒出聲。
洛千歡很認真檢查着男屍,果不其然,男屍左耳後有一個針孔大小的紅斑,隱藏在濃密的黑髮裡,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放下男屍的頭,正要再看另一個,她目光倏然落在男屍右手上。
男屍右手五指彎曲如鉤,好像生前在用力抓着什麼,這並沒有什麼,她的目光看的是男屍指甲縫裡的東西。
走過去彎腰,左手握住男屍手腕,右手兩根手指過去,小心將男子指甲縫裡的金色髮絲粗細的東西抽出,她“咦”了一聲,“這是金絲啊,這人看着穿得不富有,哪來這麼貴重的東西?”
聽她這麼說,齊毓殤和秦宇忙走到她身邊,對着髮絲粗細的金色絲狀物體研究半晌,才沉,“這只是金色絲線,上面好像還帶着一股香味。”
“香味?”洛千歡眨眼,將絲線湊近鼻尖,鼻翼動了動,突然打了個噴嚏。
“怎麼了?”齊毓殤和秦宇齊齊看她,俊臉上擔憂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