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兩個人在懸崖地下,孤男寡女相處了六七天,交流感情的最佳地點,再搞不定不悔,小叔叔能去上吊自盡告慰祖宗在天之靈了。”紅脣一撇,假裝沒聽到齊毓殤暗示,洛千歡毫不留情批評自家小叔叔。
齊毓殤微笑,凌靖南的掉到懸崖地下,大概就是他出的計策之一……苦肉計。
只是凌靖南他是戰神啊,竟然要用墜崖來演繹苦肉計,也是夠了,好在阿梅跟他盡釋前嫌,不然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出別的招了。
“好端端的,他怎麼會墜崖呢?”疑惑看自家夫人,齊毓殤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擁着她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事情是這樣的,不悔叫我過去幫忙,是因爲燕京已經有幾十名少女失蹤,皇帝老爹就讓小叔叔和刑部一起追查此案,我跟不悔過去幫忙……”洛千歡順從跟着他走,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齊毓殤聽得唏噓不已,想不到世間竟有那麼狠毒的大夫,竟然用活人煉藥,幸好她們姐妹即使趕到,不然真不知道還有多少姑娘要被他禍害。
她們破了邪醫,他卻兵阻蘆城,難道真如阿梅所說,阿歡是一員福將,只有她在身邊,他才能所向披靡?
想到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秦宇被溫勇擄走,他笑容僵下又舒展開來,掀開毛氈,擁着她自己的營帳。
“怎麼了?”察覺到他剛纔的異樣,洛千歡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神色嚴肅,“是不是軍中出了什麼事。”
“沒有,你別多想。”她連日趕路已經疲憊不堪,齊毓殤不想她剛回來就勞心勞力,寵溺要擁抱她紓解相思之苦,她卻掙扎掙脫,杏眼灼灼直視他妖異絕色的臉龐,“潤之,我們是夫妻,理應有難同當,發生什麼事了,你說,我們共同承擔。”
齊毓殤再次感謝上蒼讓他遇到洛千歡,這個嬉笑怒罵、遊戲人間,什麼也不在乎,卻唯獨對他在意的女人。
她的真情和真愛,是他前行的動力,只要有她在,所有艱難險阻,都不算什麼了。
“潤之,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剛纔我看你們雖然在說笑,神情卻很嚴肅,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告訴我,我們共同想辦法。”看着他的寒眸,洛千歡神色認真,語氣嚴肅,“不要憋在心裡,那樣我會更擔心,更着急,你懂我的。”
是啊,不告訴她,她會更擔心更着急,說不定還會衝動出事啊。
齊毓殤嘆口氣,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末了道,“阿歡,這件事你不必參與,我會解決的,絕不會讓秦宇在溫勇手裡受絲毫委屈。”
溫勇,官拜神勇將軍,原本掌控着二十萬兵馬,跟元家明爭暗鬥時,被齊清收回多半,現在他手裡最多有六七萬兵馬,但將領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
再加上蘆城原本的三萬駐軍,他們也只有十萬人而已。
反觀己方隊伍,卻有近二十萬人,裡面還有幾萬未逢敵手的疾風軍。
十萬對二十萬,兵力和士氣都不足,阻攔他們行軍無異於螳臂當車。
溫勇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退而求其次的將心思動到了糧草上面。
他殺死押運糧草的士兵,放一個人到給齊毓殤報信,又將秦宇擒住,是想做什麼呢?
洛千歡摸着下巴沉思,腦袋轉得飛快。
現在齊毓殤幾乎拿下北齊半壁江山,以溫勇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是齊毓殤對手,他此舉若惹怒疾風軍,更是自取滅亡。
這個男人想要用秦宇換什麼呢?
還有,風月商行和劑秋商行押送糧草的路線是機密,知道的人僅有寥寥數人,溫勇是如何探到秦宇他們的路線,並在峽谷兩側設伏的呢?
難道……
她偏頭看齊毓殤,杏眼閃過危險冷光,“押送糧草的路線,除了你跟秦宇、蕭逸,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我連雷神雷鳴都沒告訴。”齊毓殤搖頭,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難道說,溫勇的勢力已經大到,可以探查到我們絕密路線的地步?”
“也不排除他在各個路口都設伏兵的可能。”默了默,洛千歡搖頭,“凡事要往好處想,溫勇知道他的兵力和士氣都不足,就派出幾隊人馬,將各個路口選險要之地埋伏,秦宇不過恰好走那個峽谷,被他碰到而已。”
“可是……”齊毓殤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她的燦爛笑臉打斷,“別杞人憂天,我們先想想,他抓走秦宇,想要做什麼吧。”
“或許,他想用秦宇換城池,又或許……”齊毓殤寒眸射出冷芒,嘴角邪邪勾起,有些妖異,有些惑人,“他想讓我們斷糧,動搖我們的軍心。”
“兩個都有可能。”手指點着紅脣,洛千歡沉吟,“那麼,我們先要穩住軍心,再想辦法從別處調糧草,最後纔是如何營救秦宇,溫鎮想用他動心思,所以現在他的安全我們不必擔心,但……”
“好了,我的夫人……”見她眉頭因沉思凝成死結,心中已有大致方向的齊毓殤含笑打斷她,陡然將她抱起,“那些事人不必操心,現在好好安慰爲夫纔是。”
將她放到墊了厚獸皮的,齊毓殤迅速鎧甲,欺身而上,沙啞低沉的聲音裡帶着某種急切和暗示,“齊夫人,天色不早了,該就寢了。”
“那你起開,讓我服。”雖然預感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洛千歡心裡還是有些激動,紅着臉推他結實有力的胸膛。
“何須勞煩夫人動手,爲夫代勞即可。”邪笑着俯身,她腰間絲絛腰帶,齊毓殤大手纏上他思念多日的嬌美,滿足輕嘆,“阿歡,我愛你。”
因爲這句話,洛千歡感動得差點落淚,在他連着提出好幾個要求時,也心甘情願的配合,以至於第二日溫勇派來使者送信時,她還沒醒。
齊毓殤滿面春風走出營帳,吩咐了雷神在帳外守着,方圓不要大聲喧譁,纔跟蕭逸、周童、劉藝一起走進軍帳,接見手持溫勇親筆信的使者。
周童一直不明白,爲什麼讓頭腦簡單的格桑把信使帶過來,直到信使走的時候,看到格桑瑟縮了下,他才明白過來,忍不住腹謗齊太子腹黑。
格桑是虎族勇士,鐵塔般的身材往那一站自帶威風,信使心裡很有壓力,又被他犀利的挑剔一番,更顯無措,連連丟人,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招先聲奪人,真是城樓掛燈籠——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