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聽了風清婷的名字,稍微皺了皺眉頭,然後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們道:“她是我前妻,很多年前我們就離婚了,你們怎麼突然問起她來了”
王翊冷笑一聲道:“劉老闆,您忘了嗎當年您最艱苦的時候,是誰幫你打下了基礎,又是誰在您坐牢的時候等着你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沒有離開古人云,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如果你不清楚爲何年紀輕輕就得此怪病,不如好好反省下自己吧。”
劉慶眉頭皺得更深,沉默了一會纔對我們道:“你們是見到我之前的岳丈大人了吧,他就是個瘋老頭子,他說的話,你們不要信,我承認我前妻幫了我很多,我前妻離婚是有不對,但是我已經不愛她了,總不能爲了恩情就一定和她在一起,離婚了對我們兩都是解脫。”
王翊的話沒有了以往的溫和,其實不要說他,我這時候都把拳頭攥得緊緊的,這得是何等的人渣才能在做了那樣的事以後還能說的如此雲淡風輕,看他停下了,王翊還是冷冷的對他道:“劉老闆,離婚了就完了嗎要我繼續給你點出來嗎那一棟別墅爲什麼會變成鬼物我想您比我們更清楚吧。”
劉慶臉色終於一變,陰沉沉的掃了我們一眼反問道:“是我那老岳丈告訴你們的都說了,叫你們不要信他的瘋話。”
“不,不是你的岳丈大人說的,是風清婷告訴我們的,她的魂靈不得安息啊,她化爲厲鬼在那裡守了無數個年頭,可你卻連懺悔都沒有想過,劉老闆,湛湛青天不可欺,你以爲你做的這些事,瞞得過鬼神嗎舉頭三尺有神明,都在盯着你看吶。”王翊終於像是要爆發了一樣,對着劉慶冷冷的道。
劉慶聽了,冷哼一聲,把手裡的槍擡高一點對着我們道:“別跟我說那麼多,當年我給那個瘋女人的錢,足夠她們全家無憂無慮的生活一輩子了,也足夠還她們家給我的那些幫助了,她不知足,還想分我一半的財產,我做那些事也只是不想被她拖死,好了,不說那麼多了,該告訴你們的都告訴你們了,趕緊給我把門打開,否則你們就陪着我一起下地獄去吧,到了那再說怎麼懲罰我,現在我只要活着。”
王翊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墨窮薪一把拽住了,墨窮薪對他搖搖頭,然後對劉慶道:“劉老闆,我們可以幫你打開門,也希望你能夠知錯而懺悔,否則將來有一天,命總有終時,見了閻君,會有怎麼樣的苦果,望你能明白。”
墨窮薪說完,把王翊拉開,而劉慶哼道:“懺悔我回去以後會去做的,等我治好病,我會去做慈善,會去替那個女人超度,以後也會供道奉僧,我前半輩子該做的事,該賺的錢都賺夠了,後半輩子我會好好享受,也會籌備下來生了,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還得謝謝你們告訴我,不然真死了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聽到這裡,我真覺得這個人沒救了,真是無論用英語還是用漢語,都找不到詛咒這個人的詞語了,最可怕的是,將來這個人渣要是真的去捐錢捐物,爲自己做法事,那他豈不是可以逃脫懲處了嗎這對窮苦的人豈不是太不公平了
可這個時候,我們真的拿他沒辦法,不過也就是現在,等出去以後,我估計墨窮薪也不會放過他的,到時候有他好看的。
王翊和墨窮薪兩人也沒有再交流,各自站在一塊門前,開始掐決誦咒,差不多的時候,把手印印在門上,一道清氣從他們的指決中傳出,一下就攪合到了那兩扇門的中間,那兩扇門裡面的氣被這清氣一衝,一下就發生了變化。
本來那裡面的氣就有些渾濁,清氣一衝進去,反應速度很快,尤其是那兩尊被雕刻的鬼神像,突然間上面的氣流動的速度就快了起來,我們三個人本來都在往後退,劉慶卻在後面吼道:“不準再退後了,趕快把門打開。”其聲音幾乎有點癲狂了。
我們三個都沒理他,不過都停下了腳步,隨時準備着這兩尊鬼神出來以後,會突然發起攻擊。
沒過多久,這兩尊鬼神都凝出一個幻影出來,大概有三四個人那麼高,俯視着我們,過了一會,其中的一位纔開口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有名者生,無名者殺。”
王翊和我們對視了一眼,上前答話道:“本師王山煦,正一盟威道弟子,得受三五都功籙,有事至此,望二位神君開此門,通融我等過去,他日必奏請天庭,爲二位神君加功進祿,以待他日,名超上清。”
右邊那位鬼神像的鬼神聽了,忽然咆哮道:“無名,無名,無名之輩,膽敢欺瞞,妄想過天門,殺、殺、殺。”
看那樣子幾乎就是要動手了,王翊和墨窮薪本來也沒準備就這麼容易過去,也掐起訣打算硬闖,不過我突然靈機一動,拉住他們兩,然後對那兩鬼神道:“李季,姓李名季。”
那兩個鬼神忽然止住手,左邊那位鬼神露出滿面的笑容道:“有名,有名,此乃名滿天下之輩,諸位請進。”
那鬼神說完,兩個都轉過身去,重新融入那大門中,然後這兩扇黑色的石門,就緩緩的開始挪動,整個建築都傳來巨大的轟鳴聲,我甚至覺得整個大地都在震顫,頭頂上不時也有石頭落下來。
但是那門最終還是慢慢的打開了,劉慶見了很是高興,也不理我們,直接就往門裡走,我們三也沒理他,先回去找另外三個人,說實話,我們三個現在沒有親自上去把劉慶拿伊做脫,已經很對得起他了。
我們也沒有跟陳小夥和黃姑娘說劉慶的事,墨窮薪還是揹着那個小姑娘,然後我們幾個人也都趕着往前面走,一直到進了那門裡,而陳華此時也沒了蹤影,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陳小夥還擔心的喊了兩聲,王翊跟他表示陳華現在並沒有事,只是着急先進來了而已。
建築裡面確實很大,尤其是還有一架往上走的石梯,旋轉往上,看起來應該和上面距離還遠,這下面一層都擺着一些屍體,這些屍體站着坐着都有,各種樣子,看的讓人有些慎得慌,不過這些屍體除了散發出陰氣,倒沒有太多怨氣。
看起來這裡也和那裂縫下面的乾屍一樣,應該都是被李季拿來做成佈陣的東西了,結合上面的百鬼戮子陣,也不知道李季爲了復活一個人,又多造了多少殺孽,人的貪慾有的時候實在是太可怕了,悄無聲息的就遮蓋了人的良知。
這樓下的東西我們本來不打算繼續看看,打算直接上樓的,但是王翊好像發現了什麼,直接就要拉着我們去,陳小夥他們擔心劉慶,於是在這裡我們又分開了,黃姑娘他們兩繼續上樓,我們則先去看一看一樓。
本來我有些不理解王翊怎麼突然就要停下了,因爲這時候最好是上樓去找劉慶,至少要盯着他,免得他爲了自己做出什麼可怕的事。
不過我和墨窮薪跟着王翊走過去以後,看到王翊的動作我就明白了,王翊到了其中一具特別屍體的面前,直接倒身拜下,我們一看就發現那具屍體和其他的有很大的不同,其他的屍體都是半乾了,只有這一具屍體看起來還是栩栩如生的,面容肌肉都和生前差不多,幾乎以爲這是一位活人睡着了,加上身着道袍,想來這位老道長就是王翊的師爺了,沒想到王翊之前看到的他師叔在外面給他師爺立的墳只是衣冠冢,而老道長的肉身卻是留在了這裡,大概是因爲李季的緣故,王翊的師叔最後也沒能進來爲他師父收斂屍骨。
老道長身着一身藍色的道袍,髮髻豎起,插了一根竹簪,兩鬢斑白,其他的頭髮還是黑色的,鬍鬚微白,向下垂,盤膝而坐,雙手結印放在腹前,後背微曲,臉容平靜,沒有一點痛苦的感覺,最妙的是,老道長的周身並非是陰氣,而是散發出一股清氣,即使站在道長身邊,也覺得心裡安穩了許多。
王翊拜完之後,嘴裡低聲在說着什麼,說到一半忽然停下,有些疑惑的低頭在地上摸索着什麼,等他摸索了一陣,他才從地上扯了兩張紙片出來,都是用來書符的黃表紙,上面都寫滿了字,字體很穩健靈動,但並非是符,都是繁體字,仔細組合一些會發現這些寫的是一整篇文章,普通人也可以讀的那種。
王翊把那些黃表紙都撿出來,仔細整理了一下,我和墨窮薪都湊上去看那紙上寫了什麼,一看才發現,這不是什麼神通秘籍,這上面是老道長羽化前留下的絕筆,而且把這上面的內容看完以後,我們纔算徹底知道,王翊的師父當年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師叔又是爲何有了那些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