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在別墅的門口又見到了那個老人,可惜只是一眼,他馬上就跑着離開了,我們沒有機會去抓住他,那本日記裡並未提到這個老人,但是看舉動那個老人應該是知道這個別墅裡的事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這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們進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房裡到處都看了一遍,以確保今晚絕對不會有人再潛伏進來了,王翊還是在那一個人佈置法壇,他今晚還是打算用昨晚的那個北都伏魔大咒,昨晚只有咒力,而未能接天地之力。
今晚只要沒有人來搗亂,他佈置好所有的法壇,然後抵準在子時的時候起壇的話,威力遠比昨晚大得多,而且爲了防止出什麼事,墨窮薪在樓上那個閣樓入口的房間裡守着,給王翊足夠的時間來佈置法壇。
並且我也沒用和昨晚一樣在房間裡休息,因爲墨窮薪他們可以佈置阻擋鬼神的結界與法陣,卻不能有對人尤其是對一個有修行的邪師的防禦之法,把我帶在身邊遠比把我藏起來更安全可靠。
在那看王翊佈置了一陣子,我實在是待不住了,最後徵求了他們同意以後,我就到書房裡看書去了,隔壁就是墨窮薪,而且我沒關門,這樣有什麼問題墨窮薪也能過來救我。
自從地鐵遇險以來,我現在倒是越來越喜歡看書了,尤其是和宗教鬼神等等有關的書,對電子產品的感覺反倒淡了點,我的QQ也有一一陣沒上了,本來之前說要聯繫小飛的,看起來他也是個懂行的人,但是有王翊和墨窮薪在之後,我倒是一直沒去看。
這會回去以後一定要約小飛出來聊聊,那是個同城羣,小飛也一定也在成都,他也應該是懂行的人,不然不會懂在地鐵上的事,不知道回去後他的事辦完沒有,有沒有上線。
書架上的書很多,不過主要還是文藝範的書,想來這裡以前都是那個叫風清婷的女人住的地方,從日記裡看得出這個女人有點偏執,而且好像還有點貪財,不過如果忽略日記的話,光看她寫在每本書上的名字,卻是很清新文雅,倒不像是那種偏執的女人。
“你就別感嘆了,你仔細想想昨晚的烈焰,那滔天的邪氣就可以說明那個女人有多執着了,還需要你在這字如其人的感嘆?”錢歸易的聲音忽然從我的心底傳來。
我有些不解的問道:“昨晚的烈焰又怎麼能說明風清婷生前是個執着的女人?這兩者有什麼因果關係嗎?”
“看你就不懂,讓我給你講講。”錢歸易有點鄙視我的聲音,我也不理他,我不懂這些是很正常的。
他頓了一會或許是想讓我問他,好顯得他有本事,看我不理他,也沒辦法,還是繼續說了:“鬼的力量源於兩種,一種是生前就是修行人,或者生前聞道聞佛而心嚮往之的人,且生前多以修善,沒有什麼大過的人,死後可以去聽經所聽地藏菩薩說妙音佛法,或見以願力常駐地府的鬼仙那聽玄門正道,以鬼身暫時修行,若是修行有成可成就鬼仙或生仙境佛國永超三界生死輪迴,若是久經修行依舊過不去坎的,則生人天善處,於輪迴中繼續修行。”
“這些修行的鬼會有很多神通法力,但是一般來說都已經經歷過生死的亡靈基本不會再來世上走動,都是抓緊時間修行正法,只期早超輪迴,還有一種則是因生前的種種執念怨氣滯留於世間,這些鬼不僅執念深沉,而且還多有因緣,所以暫不去輪迴,而且執念怨氣越深重,法力越強,不過這種鬼的思維是糊塗的,連親人都認不出來了,只有那執念不斷擴大了,所以你明白閣樓上的那個傢伙是怎麼樣的了。”錢歸易得意洋洋的給我解釋了一遍。
不過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反問錢歸易道:“錢歸易,你說了這麼多,我倒是想問問你是哪一種啊?說是第一種也不像啊,你不是求生天人嗎?也不是那種要修行得道的鬼啊,說你執念深重,你也沒執念啊,思想也很清晰,不像是被執念影響的啊。”
我這問題其實也不難,但是我一問完,錢歸易卻突然止聲了,我不知怎麼了,又問了兩聲,錢歸易才答道:“別問了,我已經忘了,我也不知道我算什麼,好了別管我了,好好看你的書吧。”
錢歸易說完就再不答話了,任我怎麼問他也不理我,我倒不相信他真的忘了,不過我也懶得追問了,一看他就是不想說,唉,雖然秘密很誘人,但我也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因爲地鐵事件之後我認識的人裡也就王翊我稍微知道的多點,墨窮薪對我來說也是一個謎啊。
有錢,英俊,身手矯健,法力高深的公子哥,心地也非常不錯,面冷心熱的人,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背後有什麼秘密,他早上留得話還是讓我很不安的,我也就不願意多想了。
剛剛和錢歸易聊天,我倒是忘了手上一直捧着的書,停在扉頁上許久了,隨手拿的書,又主要是注意風清婷娟秀的字跡去了,現在纔看到我到底拿了本什麼書,居然是一本錢鍾書的《圍城》經典的小說,可並不和我胃口,我更喜歡網絡小說一些。
不過我也懶得放回去了,就這樣翻開看,讀了文字,內容卻幾乎沒有看進去,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讀沒讀進去,不過書頁還是一頁頁的翻着。
周圍非常的安靜,什麼都沒有,我眼皮也有點撐不住了,越來越困,現在連十點都還沒到,不知道我要是睡着了,會不會一覺醒來已經是明天早晨了,然後這別墅裡的所有問題都解決了。
這麼想着想着,恍惚間,我窗外有一個白影站在那看着我,我嚇出一身冷汗,周公瞬間就走了,我急忙起身去看窗外,黑呦呦的一片,剛剛的白影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是因爲我昨晚的經歷,太恐懼了,所以才又見到這白影了?現在可是二樓啊,什麼東西上得來?
我正要走到窗口去向外張望,走了兩步停下了,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一個帖子,那裡面說有種鬼,會吸引住在高樓的人去看窗外,真正開窗了的話,一下就會把人給拽下去。
我當時還不是很信鬼神這些,所以我開玩笑似地問了一個問題,我問如果窗外有防盜欄那鬼怎麼辦?
當時是好玩,現在一想到那個帖子我卻一下子生出偌大的恐懼來,窗外一片黑,但是如果在窗口有一個白影躲在那,我伸出去頭和他對上了怎麼辦?然後把我一把推下去怎麼辦?我頓時不敢再想了。
退後了兩步,急忙呼喊錢歸易,錢歸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趕緊把剛剛的事告訴了他,錢歸易想了想道:“我也覺的你是心慌看到的幻象,而且是自己想出來的,不過也不排除那個邪師又在作祟,我建議你還是出去找你那兩個朋友保險一點。”
我也是這麼想的,把《圍城》放回書架上,便出門拐到邊上那個通往閣樓的房間裡去了,墨窮薪正坐在那個房間的凳子上閉目養神,我走進去後他轉過頭看了看我然後冷冷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墨大哥,我剛剛在邊上書房看書,模糊間好像看到窗外有個白影晃了兩下就不見了,我也有點怕,是不是昨晚那個人又來了?”我趕緊跟墨窮薪把剛剛的事說了一遍。
墨窮薪聽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起身朝窗口走去,看那樣子他像是想要開窗去看外面的情況,一想到那個貼,我趕緊出聲阻止道:“墨大哥,你這樣直接看外面,會不會有危險啊?萬一那個傢伙就躲在外面怎麼辦?”
墨窮薪沒有回答我,只是搖搖頭表示沒事,然後鎮定的開窗往外看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下一秒墨窮薪就會被外面的東西扯下去,好在這一幕並未發生。
墨窮薪好好的掃視了周圍一圈,最後轉過身來對我道:“外面沒有什麼東西,可能是你看錯了,天黑了,一會可能就要面對這裡的邪物了,爲了謹慎,我先幫你開眼,開眼後可以堅持五個小時,你看東西也就更清楚,也免得再出什麼岔子。”
墨窮薪說完,也沒有問我是否同意,直接便和那天一樣,取了一道黃符出來,然後以劍指持符,在神祇晃了個圈,同時一邊誦咒道:“天清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永鎮中位,護之仙成,腳踏七星,靈光永在,燈在魂在,燈滅魂消,無畏無懼,隨我號令,乾坤正氣,雜縛流行,金石爲開,精誠所之,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停,他猛地擡手把黃符拍到我的額頭上,瞬間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又擴散開來,如流水般變動的氣又出現在我眼前,玄妙的運動着,彷彿永不間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