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勢至

本來我覺得我自己真的明白了,被江楚一說我又覺得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也不明白他的真意是什麼,但是江楚卻不再開口了,只是笑了笑便離開了,離開前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雖然沒了地熱的維持,這裡的春暖花開之景很快就會消失,但畢竟還能維持一段時間,這一晚我們大家都休息的很好,之前的時間幾乎沒有時間休息,大家都在透支身體,都太過勞累,好不容易解決了所有的事,大家的心也逐漸放下了吧。

第二日早晨,我們一行人也沒有多做停留,早早的收拾東西就繼續往回走,食物剩的已經不多了,我們一路趕路回到之前墨窮薪留下營地的那裡,在江楚的帶路下,我們絲毫沒有走彎路。

到了那裡又休息一晚,然後才繼續出發,有江楚帶路,我們要出去基本是走直線,要想出去也要不了幾天,食物雖然不多,但肯定不會餓死就是了,而當我們到了石門關口那裡,才發現裡外的氣已經互通,這裡面天地閉塞之局果然已經解開了。

大概再過不久,黑竹溝的神話就會逐漸消失,會有科考隊正式進來吧,然後那個遺蹟被開發,又變成一個千古之謎,只是不知道那景象以後我能否看到了,因緣總是很奇妙,每一個人都是屬於他自己故事的主角。

到了外面的時候,我在叢林裡又看到了波菠,但他不知道是不是畏懼江楚還是什麼,總之他一直沒有過來,只是在叢林深處默默的注視我們離去,江楚大概也發現了他,但江楚什麼都沒說,還是帶着我們往外走而已,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波菠。

我趕上江楚問他道:“江校長,我一直有個問題,如果說石門關裡面是因爲呂祖和習祖兩人的佈置纔會形成天地閉塞之象,可我不理解,這石門關外的黑竹溝地區,又爲什麼也會有很多傳說同樣有人在這裡迷路”

江楚聽了我的問題,忽然停了下來,往四周看了看,沉默了一陣纔回我道:“是求生的力量啊,說起來李季之所以選擇這裡佈陣也是因爲這裡的地勢獨特,這整個黑竹溝有聚氣之效,而且因爲地勢獨特,地磁的關係,這裡上萬年間少受外界影響而靜默發展。”

“因爲這個緣故,這裡的動物能成精的也非常多,而即使是那些未成精的鳥獸乃至樹木,山石流水,也在漸開靈智,而伴隨着人類活動越來越多,這裡無論是已開靈智還是暫屬混沌的衆生,都自發的想要保護這裡,所以纔會有有人失蹤。”

江楚解釋完,,看着這周圍的參天大樹,原本的詭異我忽然覺得有些悲涼,雖然作爲一個人類,我好像沒有立場來替他們說話,只是不得不說,因爲人類的活動,在這幾千年的時間裡,尤其是近代,給其他物種帶來太多傷害了,如果這些動植物都能產生靈智也是件好事,至少他們也能自我保護。

可是江楚好像看透了我在想什麼,出聲道:“他們開了靈智又能如何就拿黑竹溝來說,外部已經開發成旅遊區,隨着地方經濟的發展,工業化進程的加速,這裡也遲早會慢慢推進,人類的活動也會越來越多,尤其是當那天地閉塞消失,裡面的遺蹟被發現的時候,這裡的一切註定會改變,大勢所趨,誰也阻止不了。”

聽到江楚說這話,我只覺得悲涼感越發濃重,尤其是看到背後的波菠的時候,我問江楚道:“江校長,如果這裡打開以後會有這樣的後果,那呂祖爲什麼還要解除這裡天地閉塞之象呢”

江楚沒有再停步,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笑道:“大勢所至,便是神仙聖人,佛祖菩薩也阻止不了,天地閉塞之力也只是暫時的,因李季而起,也因李季而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何必悲傷呢就連人類,乃至這日月懸象,宇宙萬物,天地一切,終將有盡,因生而有滅,天道自循環,此爲無常之理。”

江楚一說,王翊也接道:“楚兄弟,江爺說的對,終有盡時,你也別太執着了,那樣只會給自己帶來煩惱。”

他們的勸慰,我只得苦笑的點點頭,但心裡還很不是滋味,黃姑娘忽然安慰我道:“其實你們也不用太過悲觀了,我學佛教,佛說六道輪迴,輪迴嘛,有生有滅,有滅又有生嘛,即使有一天這裡會消失,也一樣會有新的生命出現,有什麼可悲傷的呢”

江楚聽了,讚許的點點頭道:“不錯,小姑娘很有慧根嘛,用達爾文的話說,適者生存,物競天擇嘛,哪能有長盛不衰的事物呢但也不會有徹底的死寂,生生不息,纔是天道,一味的悲觀或樂觀都是不正確的,唯取中道,才能離苦得樂。”

大概是和江楚相處了兩天,中間江楚也會和我們一起閒聊,甚至開兩個玩笑之類的,黃姑娘也沒一開始那麼畏懼江楚了,尤其是知道他是人的時候,所以江楚一說,黃姑娘有些不滿的道:“喂喂,你看起來不也就是個大學生的模樣嗎還小姑娘都喊出來了,說不準我還比你大呢”

江楚笑道:“論年齡,我快四十了吧,比年齡你一定比我小,喊你一聲小姑娘沒有錯吧”

黃姑娘聽了有些囧,最後還是道:“看起來你那麼年輕,你這是怎麼做的保養啊,等等,不會是你們修道的都看起來年輕吧,那墨哥哥不會也是看起來年輕實際年齡也這麼大了吧”

黃姑娘一邊調侃江楚,一邊還不忘了拉上墨窮薪,不過墨窮薪自從江楚來了以後,不用他探路,也不用他作解釋了,他也樂得清閒,一路上幾乎沒咋說話,就在那一個人悠然自得的走着,即使被黃姑娘提到,也一句話都不說,把黃姑娘又囧了一把。

江楚哈哈大笑道:“姑娘,別理那個悶葫蘆了,他也確實只有這麼大,至於我,算是修道養壽吧,這樣吧,將來你如果活到一百歲,那你過百歲大壽的時候,我去參加怎麼樣那個時候你看到的我還是這個樣子,會不會很有趣”

那黃姑娘被這話嗆得說不出話來,不過我看到江楚的眼睛裡好像閃過一點憂傷,不過我卻沒有去插話,大概人都是這樣子,無論是歡樂還是憂傷,總會被時間抹去,無論傷的有多深,又有什麼能抵達時間的魔力呢大概只有成仙才可以吧。

經過幾天的跋涉,我們終於回到了人類社會,路上我終於見識到江楚有多牛了,我們一行人走到哪,無論那裡的地勢有多麼惡劣,氣有多麼差,但是隻要江楚一到,那裡的氣就會呈現祥和之景,而且江楚並未刻意去改變那裡,僅僅是一種很自然的情況出現。

同樣,一路上也再無什麼野仙過來騷擾,這倒讓我想起了當時和呂祖一切走的那一小段路,也是毫無狀況,還會自己感覺到身體更有體力,傷病逐漸痊癒,只不過那時候我不能望氣,所以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變化,如果那時候我能望氣,說不準早就發現呂祖的身份了。

還有一件讓我比較驚奇的事就是,雖然沒有墨窮薪幫我開眼,但好像這一趟旅程之後,我望氣見鬼的本事就沒有再消失了,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緣故徹底開眼了,還是因爲這一回被開眼之後效果比較強,反正至少到現在這種能力都還一直在。

我們出去以後還是到墨窮薪停車那,然後墨窮薪開車我們到附近的一個縣城裡去,找了個當地最好的賓館住下,本來黃姑娘他們還糾結着錢的問題,結果江楚非常大方的大手一揮,然後全部。。。。。算在了墨窮薪賬上。

不過墨窮薪也真夠意思,一點都沒拒絕,而且我都不知道他是從哪掏出來的信用卡,明明我們又被火烤又被水淋來着,我的已經徹底完蛋了,但墨窮薪好像身上還有個防水包吧,不過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沒把法器放進去,匪夷所思啊。

總之,我們還是美美的住下了,尤其是黃姑娘和陳小夥兩人,那簡直都快哭了,經過了幾個月,好不容易回到人類社會了,那感覺真是太棒了。

即使對我來說只有二十幾天的壽命了,但我還是好好享受了兩天,江楚在到賓館的第二天,就不見了,大概是自己回去了,王翊則表示要回一趟樂山,然後再回成都,自己坐大巴回去了。

墨窮薪本來想早點回成都的,我看他也是擔心我,但是在我們三人的強烈要求下,還是多留了一天,好好休息了之後,才返回成都,到了成都以後,墨窮薪打電話找了人,幫黃姑娘和陳小夥兩人辦了臨時身份證,然後幫他們兩買了回上海的飛機票。

中途在黃姑娘的強烈要求下,還要了墨窮薪號,墨窮薪也沒有拒絕,然後把黃姑娘他們安排好之後,墨窮薪也把我送回了我的出租屋,然後跟我說他要回學校一趟,然後還要再準備一些法器之類,然後會在立冬前和我聯繫,然後我們一起上峨眉山,中途有什麼事我再給他打電話。

等他離開,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幾乎想哭,然後我才發現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出門前我幾乎把所有財產都處理了,現在我的銀行賬戶裡真是空空如也,我想再去買個啥的都做不到,無奈之下,我還是隻能找了個公用電話給墨窮薪打電話,找他借錢,他也很爽快,很快就把錢打到我賬戶上,拯救了流落街頭的命運。

然後我纔開始買,辦卡,好在我出門前就沒帶身份證出去,當時還是免得路上丟了,現在看來真是有先見之明,等我把各方面都處理好之後,我突然發現我又沒事做了,最後仔細想想,還是打算回超市去看看,看看老闆回來沒有,天書的事也快告一段落了,我的生活也終將恢復正軌,只是不知道老闆還要不要我了,要是不要了,找工作還是個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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