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取笑明性的刀疤臉只覺得喉間一涼,笑容一滯。垂下眼瞼,看到一節槍尖出現在眼下,還沒待他看清楚,那節帶着自己鮮血的槍尖又被抽了回去。
刀疤臉這才捂着自己的脖子,試圖捂住那噴涌而出的鮮血。無奈的是那血毫無停留,染紅了他的手,想要大聲呼叫。聲音從嘴裡傳出的只是呃呃聲,血沫已經堵住了嘴。身子無助的緩緩倒下,倒地的剎那纔看到那節槍尖的主人,睜大了眼睛,瞳孔逐漸放大。死不瞑目!
一擊得逞的嶽弧一甩手中半截長槍,鮮血飛向周圍。給那蒿草染上斑駁的痕跡,冷冷的看着剩下的四人。
看着自己老大就這麼栽在眼前的少年手裡,四人這才警惕的舉起手中刀與其對峙。四打一,他們不覺得有什麼意外。
嶽弧拱起後背,腳下緩緩後退。對面的四人則一同上前慢慢逼近,在他們看來是他怕了。
看着明性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抽出背在身後拿着的另外半截槍桿,與手中的半截槍桿一擰,輕微嘎噠一聲。一杆丈許的長槍便出現了,挺槍上前,虛刺一下。
對面的四人一同向後躲了一下,本以爲他會收式再刺。幾人乘着這個空隙欺身上前,準備一舉拿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沒想到嶽弧根本沒有收槍的意思,雙手握住長槍,快速的刺出三槍,三槍過後對面的一人手中明晃晃的刀已經距離自己不到一步,已經來不及再刺出第四槍。果斷的手中一擰,長槍變短,一個橫掃,右手的半截槍桿直擊對方的腰部。
對方吃痛,丟了手中的刀,捂着腰蹲下身子哀嚎起來。周圍躺着那剛纔還自信滿滿的三人,現在都直挺挺的躺在了那裡,都是一擊斃命,胸口被紮了個透心涼。
轉眼之間,場中的形式就發生了質的轉變。
其實嶽弧這次是取了巧的,接着對方輕敵,在對方欺身上來時冒險殺人。此時他們已經收勢不急,只能被自己扎個透心涼。最關鍵的是最後一個人,要不是手中的長槍可以拆解,她是絕不會冒這個險的。
提起手中的半截長槍,準備解決眼前這個哀嚎的最後一個敵人。哪知不遠處的明性喊道:“嶽弧,不要趕盡殺絕啊!”喊完便搖晃了幾下倒了下去。
嶽弧看眼前的敵人暫時失去的戰鬥力,便拿着武器跑向那邊,扶起地上的明性。準備開始檢查他身上的傷勢,耳朵微動,嘴角勾動,提起手中的半截長槍奮力一扔,去勢迅疾,破空而去。
原來在她去看明性的時候,那個哀嚎的人,忍着疼痛,拿起刀,臉上閃過一絲狠戾,準備趁着嶽弧分散注意力上去殺死她。
沒想到的是剛剛殺死自己兄弟和老大的半截長槍朝着自己破空而來,刺透拿刀的胳膊,來勢不止,將他給釘在了地上。這傢伙也算是個狠角色,爲了不被嶽弧殺死,居然伴着一聲悽慘的叫聲,硬生生的從槍刃下抽出胳膊。捂着臂膀跑向遠處,留下一路的血跡。
其實若不是明性不讓嶽弧殺他,長槍刺破的就不會是他的胳膊,而是喉嚨了。
嶽弧沒有追上去解決他,而是放他走了。就是明性這一時的心軟,日後帶來了大麻煩。收起扎入地面的半截長槍,來到明性身邊,開始檢查他的傷勢,胳膊上一處,胸口的衣服也破了,鮮血染溼了衣服。
拍了拍他的臉頰,嶽弧喊道:“喂!小道長,你還能動吧?”
幸好明性的身體健壯,表示自己還起得來。
這下不用麻煩了,嶽弧直接說道:“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的傷口包紮一下。”
明性聽她讓自己脫衣服,臉色尷尬道:“嶽姑娘,這,這不,不好吧?”
一邊在竹筐內翻動着的嶽弧隨意道:“趕快脫了,不然傷口不及時處理可能會發生潰爛,生膿。嚴重時可能還會危及生命。”這讓她想起了以往在岳家軍中由於缺少藥物,一些個本來能夠活命的將士卻因此喪命的也不在少數。從裡面翻出兩個個瓷瓶,和一些個用來包紮的乾淨白布條。
轉過身來見到他還穿着衣服,催促道:“趕緊脫了,時間長了衣服會粘在上面的。到時候就更加難弄了。”
明性當然知道不處理的後果,只是這男女有別啊!不過還是紅着臉將上衣給脫去,露出精壯年輕的上身。
嶽弧拿着剛纔在河邊灌滿水的囊袋,拔開塞子。將裡面的水倒在傷口上,洗去上面的污血,皮肉外翻。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布匹粘去他身上混着血的水珠,開始準備上藥。
打開其中一個瓷瓶倒出裡面的糊狀藥膏於掌上,用指節鮮明的手指沾上一點,塗抹於傷口的周圍。
手指觸摸到他身體的一剎那,明顯的感到明性抖動了一下。安慰道:“可能會有些疼,你忍着點。”
明性哪是怕疼啊!明明是被她那手指觸碰到自己微涼的感覺驚到,木納道:“好。”
等到塗抹完畢,再打開另一個瓷瓶。說道:“你先躺下點,我給你倒上藥粉。”明性照做了,不過剛要上藥的嶽弧忽然說道:“小道長,你抓着我的一隻手,要是疼的話就抓緊。”說完便抖動手裡的藥瓶,開始沿着傷口撒藥粉。
本來對疼痛沒什麼感覺的明性,這下子可明白了,還是低估了這痛苦。一下子抓住嶽弧的手,雙手緊握,全身緊繃起來。卻是沒有喊出聲,只是緊閉着嘴巴。
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明性鬆開握住她的手。大口的喘着氣,坐起身來。
嶽弧不着痕跡的甩了甩被他握的發白,現在又泛紅的手。默默的用白布條給他包紮好,並且囑咐他最近要注意的事項,安排妥當後便拎着那半截長槍走向不遠處。
着手開始挖坑,殘陽如血,微風徐徐,地上躺着四具早已涼透了的屍體。
一位少年拎着半截長槍面色平靜的挖着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