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斜斜的灑進房間,我揉了揉有些疲憊的睡眼,轉過身,看到靜靜躺在一旁的合作案,疑惑的皺皺眉。
高碩這是......
我眨眨眼睛,將合同拿着放進包裡,默默的走出酒店,雖然我不清楚,高碩這是什麼意思,但是......至少任務完成了......
被沈芸芸打的頭,還隱隱的有些作痛,我伸出手揉了揉,打了個車直奔公寓。
我不知道潘越安究竟在不在,但是此時此刻,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叫着,我想見到潘越安。
開門的那一刻,我發現我的手,有些發抖,我既期待,又害怕。
“你倒還真的瀟灑,一夜未歸,曾蕊寧,你可真夠厲害的。”
身後傳來的冷冷的聲音,將我心裡升起的熊熊烈火,瞬間熄滅的一乾二淨,我轉過身,看着雙手插進褲袋,冷眼朝着我走過來的潘越安,一雙手下意識的開始攥緊。
潘越安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過來,他的步子沉穩而有力,我只覺得莫名的心跳加速,開始害怕起來。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我......“
潘越安伸出手扣住我的下巴,逼迫着我與他對視,我微咪着雙眼,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對我濃濃的厭惡。
“別妄想轉移話題......”
他拉着我,手指碰了一下門上的指紋鎖,門咔擦一聲的被打開,我被拖曳着進了房間,潘越安的手勁很大,抓的我的手,有些隱隱的作痛,我微微蹙眉,下一秒,便被潘越安重重的給扔到了沙發上。
我快速的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在潘越安發火之間,將那份高碩給我的合同拿了出來。
“任務我做到了,但是我還是要提醒你,高碩不簡單。”
我泛着淚光的一雙眸子,緩緩地注視着潘越安,整理好被潘越安弄亂的衣服,將合同遞到他的面前。
似乎是我的眼神太過認真,潘越安稍稍的停頓了幾秒,卻並沒有伸手接過。
“曾蕊寧,你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是怎麼拿到這份合同的,昨天的計劃,並沒有實行......別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做,高碩就把這份合同給你了。”
我握着合同的手,微微頓了頓,抿了抿脣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事實上,這份合同,確實是高碩給我的,而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更加不清楚高碩這是什麼意思。
見我不言語,潘越安暗沉的眸子,開始慢慢的變得愈發的幽暗,:“曾蕊寧……你果然下賤!”
我扯開嘴角,微微的笑了笑,心涼的連想解釋的心都沒有,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說,潘越安都認定了,我跟高碩發生了關係。
我淒涼的笑笑,將合同扔到潘越安的身上。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昨天晚上我昏迷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你沒有……你還想讓我說什麼。”
潘越安眸光一閃,似乎是想到什麼,眼神中略微的有些許的懊惱,張了張嘴,確是什麼都沒有說。
我皺皺眉,看潘越安這樣,似乎並不知道我昏迷的事情,可是我昏迷前明明……難道這裡面另有隱情?
我輕輕的搖搖頭,心裡想着曾經聽到的一句話:一個人若是愛着另一個人的時候,是會爲他的所有過錯找藉口的。
“昨天晚上……我並不知道你昏倒了,我剛剛接過你,就被高碩搶走了……我以爲你……”
我站在原地,聽着高碩略微有些自責的開口,緊握着的手,慢慢的鬆開。
我沒有想到,潘越安會跟我解釋,因爲在我的印象中,潘越安對我,一向都只有命令,沒有解釋。
我在心裡嘆了嘆氣,雙眼無力的望着潘越安,“這次任務之後,我想休息一陣子。”
潘越安沒有說話,微微的點點頭表示應允,看了我一眼,終究是踩在步子走了出去。
看着他強硬的背影,我只感覺到心裡一陣空虛,就算是解釋又怎麼樣,他終究還是不信我,不,應該說,他從來都沒有信過我。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的潘越安,是不會拒絕我的,而我......也確實是需要一段時間,好好地整理好我自己的心情。
面試結果公佈之後,就是到公司集訓,原本我並不是很想去的,有潘越安這層關係,想要不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我不想靠潘越安。
所以在面試通知過來的時候,我還是去集訓了,集訓一週,我想了想,最終還是在集訓前給潘越安發了一條短信息。
短信發過去後很久,都不見潘越安回短信,只好無力的將手機扔到一邊,想着這三年來,我跟潘越安之間......這段不同尋常的關係,無聲的笑笑。
集訓的日子很短,但是確是十分的難熬,好在我從小在養父的鞭策下,雖然身體算不上好,但是這三年來,至少我沒有生過重病。
望着眼前長長的t臺,我緊了緊眸子,眼神陡然的浮現出養父鞭打我的時候,那條長長的鞭子。
我害怕燈光,更加害怕站在聚光燈下。
“寧寧,怎麼了?是不是緊張了。”
我長長的睫毛眨了眨,轉過身望着跟我說話的於姐,稍稍的有些恍然。
於姐可以算的上是我們的教練,聽說在這行待了很久,年輕的時候還得過很多大獎,後來迴歸幕後,做了satr的魔鬼訓練營教練。
我對於姐的印象說不上很好,但是至少也是不差的,能夠在弱肉強食的模特界佔得一席之地的,必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我聳聳肩,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穿着高跟鞋的腳抖了抖。
“說不上緊張,就是覺得,有些害怕。”
於姐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化着精緻妝容的臉,露出一股別樣的滄桑,“多試試總會好的。”
我點了點頭,實在是不忍心告訴她,我是因爲心理原因。
那天過後,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我夢到了從我懂事那年開始,我便被養父裝扮成乞丐的,扔到路邊去乞討。
我穿着從垃圾堆裡撿來的衣服,跪在大街上,拉着路過人的褲腳,求着他們給點錢。
我彷彿看到了,那些人眼中投過來的厭惡目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想,我早已經被殺了幾千幾萬次了。
畫面陡然的轉換到,那一年的夏天,我跪在天橋上,遠遠地便看到一個穿着潔白球服的男生,緩緩地從車上走下來,我下意識的衝過去拉住他的褲腳,求他施捨點吃的。
我髒兮兮的小手在他白的透光的褲腳上印下了五個十分顯眼的手掌印,他看了我一眼,雖然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厭惡,但是卻還是似施捨一般,從包裡拿出了一張鮮豔的紅色毛爺爺扔到我破了一個口子的碗裡。
他一定不知道,那一天,如果我沒有拿回去這一百塊錢,我就會被我的養父打的半死,他也一定不清楚,那一天,對於我,是怎麼樣的存在。
所以,從潘越安出現在我面前的第一眼,我就已經認出來,他就是當年的那個男生,也正是因爲這樣,當他提出那樣的要求的時候,我......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點頭答應。
我猛地睜開眼,看着正在冒着亮光的手機,微微的嘆了嘆氣,拍了拍有些心神不寧的心臟,嘴角扯開一抹苦笑,都快三年了,又做了那個夢......
撇過眼,望着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心裡稍稍的動了動。
陳桑......
自從上次跟她見過面之後,我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交流了,我一直忙訓練的事情,也無暇顧及她......
我拿過手機,快速的撥了一個電話過去,正好看着時間,晚上十二點,我蹙了蹙眉,心跳有寫加快,雖然說我跟陳桑之間通電話,一直都不會顧忌時間,一般都是想打就打,但是......這個時間,陳桑不是應該會很忙纔對嗎?
電話被接通,裡面傳來了陳桑略顯低沉的聲音,“寧寧,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我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愧疚的開口:”最近事情有點忙,你沒事了吧!“
“寧寧,我是真的沒想到,老沈老婆居然那麼對我,你這段時間暫時不要跟我見面吧!還有......小心潘越安。”
“陳桑,你跟我說清楚好不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陳桑哽咽了一秒,緩緩地出聲,“寧寧,你別問了好不好,以前你總跟我說,人在做,天在看,看吧!我這次是真的遭報應了。”
陳桑在電話裡說了一大堆,卻絕口不提她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而且......這事跟潘越安又能有什麼關係?
以前半開玩笑的時候,陳桑曾經經常對着我說,讓我小心潘越安,那時候我只當她是在跟我開玩笑,但是現在,陳桑的語氣,十分的認真......
難道說,潘越安跟陳桑......有什麼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