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機上顯示出的江之琛這三個字,我眉心緊緊一皺,腦子裡自動的浮現出,潘越安那低沉的如同嗚咽的野獸般的嘶吼聲。
不管我跟江家會有什麼關係。
在聽到潘越安的那些話後,我怎麼也沒有辦法再像之前那樣面對着江之琛了。
我猶豫着,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剛接聽電話,便聽到江之琛渾厚的聲音,我眉頭緊緊的一皺,輕聲的開口:“江市長?”
“虧得曾小姐還能聽的出我的聲音,有日子沒見了。”
我握着手機的那雙手,微微的停頓了幾秒,直覺告訴我,江之琛又突然地找我,一定不可能是“敘舊”這麼的簡單。
我壓住不停跳動的心臟,硬生生的扯開一抹笑,“不知道江市長這一次,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我聽然然說,在醫院見到你了,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麼。”
江之琛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緩緩地聽起來,倒還真的有些關心的意味,我的腦海裡,陡然的浮現出那天在醫院見到江嫣然的那一幕,她怎麼會將在醫院裡見到我的事情跟江之琛說呢。
“一些小病小災而已。”
“要是有時間的話,來醫院看看我吧!我想見見你。”
江之琛語氣平淡,但是我卻被嚇得手一怔,手機直接從我的手上滑落到地毯上,還是剛從廚房出來的花嫂,飛快的將手機撿起來放到我的手上。
我愣愣的接過手機,拿起來放到自己的耳邊,裡面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我又移開手機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電話依然還是在接聽的狀態。
“如果這是江市長的要求,那我自然是沒有辦法拒絕,江市長平日裡爲榮城市民勞心勞力的,您生病了,我理所當然,應該去看望的。”
我不知道江之琛剛剛對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或者說,他是因爲想要見我的這張臉,但是.....我是真的不想再跟江之琛扯上什麼關係。
我很清楚我自己的身份,即便是我真的如同潘越安口中所說的那樣,跟江家有什麼關係,但是以我現在的身份,恐怕,江家也都不願意跟我扯上什麼關係吧!
江之琛沒有說話,下一秒,電話裡突然間傳來了一聲焦急的尖銳的聲音。
之琛--
緊接着,便是一聲細碎嘈雜的聲音,我拿着手機,望着前方,心裡有些許的不安,電話裡傳過來的聲音此起彼伏,但是卻恰恰沒有江之琛的聲音。
那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如同雕塑一樣,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直到,手機被拿起,電話裡傳來江嫣然失控的聲音。
“曾蕊寧,你對我爸做了什麼,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抿了抿脣,什麼都沒有說,我剛剛明明什麼都沒有對江之琛說,他怎麼......
“江市長怎麼了......我......”
“只有我們兩個人,你裝作這幅假惺惺的樣子給我誰看,曾蕊寧,你是怎麼勾搭上我爸爸的,你這個賤人,你跟我爸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實在是沒有心情再跟江嫣然周旋,江市長出事之前,一直跟我在通話,若是萬一出現點什麼問題,我豈不是是頭號嫌疑犯,特別是江之琛是市長,而我......
“你認爲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就是什麼關係。”
說完這句話後,我立馬掛斷了電話,我一掛斷電話,電話鈴聲又再一次響起,我拿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江嫣然的號碼,我蹙了蹙眉,伸出手掐掉了電話。
可是我實在是忽略了江嫣然這鍥而不捨的性子,電話再一次響起,我實在是有些不耐煩,心情煩躁的將手機給關機。
猶豫着,我還是打算去一趟醫院,坐在家裡,我壓根就不可能知道什麼消息。
我起身上樓,換了身衣服,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身後陡然的傳來花嫂有些疑惑的聲音,“曾小姐,您這是要出門?先生說......”
我轉過頭,壓住心裡的焦灼,衝着花嫂輕輕地笑了笑,“花嫂......昨天我有東西落在餘醫生那裡了,想去拿一下,我就只出去一兩個小時,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跟過去的。”
我握着包的手,有些顫動,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花嫂從來到榮城之後,就一直都待在這座別墅裡,平時根本就不會出門,就連出去買些日用品,都是吩咐的司機。
我對這一點,曾經有過一絲疑惑,但是又想起,花嫂在北市的時候,也是不怎麼喜歡出門,就沒有多嘴。
聽我這麼說,花嫂皺了皺眉,卻還是鬆了口,“那......曾小姐您快去快回,要是萬一出了點事,先生是要怪罪我的。”
我點了點頭,快速的走出門,打了個車,直接往醫院奔去,好在那天遇到了江嫣然,否則的話,我都不知道江之琛究竟在哪個醫院。
去往醫院的路上,我心裡依舊七上八下的,怎麼也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如果潘越安說的話,是真的,那麼我跟江家會有什麼關係呢,江之琛將我當做自己女兒的影子,我應該想到的,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就會長的相似的兩個人,難道我跟江之琛真的......
我輕輕地搖搖頭,爲我心裡面徒生出來的這個可怕的想法,而感到害怕。
怎麼可能呢,我跟江之琛......我們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車子在我的胡思亂想中,就這麼停了下來,我打開門走了出去,望着這間我昨天才剛剛來過的醫院,心裡一陣悵然,我快速的走到前臺,打聽了江之琛的情況。
畢竟是本市的市長,所有的情況,都是要進行保密的,我只在前臺的口中,知道些零星點碎。
我起步,朝着手術室那邊走去,剛走到走廊處的時候,面前陡然的拂過顧柏川的影子,我眼中浮現出一抹欣喜,正擡腿想要往顧柏川那邊走去,餘光陡然的瞥見了正跟顧柏川對峙着的一個女人,剛擡出去的腿,瞬間收了回來。
“柏川,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你回到江家的時刻,不管怎麼說,江家的財產,自然也是要分你一半的。”
對面那女人的一句話,讓我整個人瞬間呆滯在了原地,什麼意思,顧柏川,是江之琛的兒子?
“阿姨,江家對我而言,早已經是過去了,就算是我曾經有過報復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已經住院了,我覺得,再大的仇恨,也......”
啪!
對面的女人,突然間一巴掌打在顧柏川的臉上,隔得太遠,我有些看不清顧柏川的眼神,但是下一秒,卻聽到對面女人,聲嘶力竭的聲音。
“他對你母親做過的事情,你覺得,是時間能磨滅的嗎?她這一生何其悲慘,而他呢,堂堂市長,多麼風光,你能忘記,我卻忘不了,大不了,我去坐牢,動不動手,你自己看着辦!”
那女人說着,轉身朝着我這邊走過來,我本來想藏起來的,但是一轉身才發現,這地方根本無處藏匿,只要故作鎮定,用一隻手撩頭髮,假裝朝着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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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女人走的很快,並沒有發現我,我輕呼一口氣,再看過去,便見顧柏川愣愣的站在原地,表情呆滯。
雖然我走的並不算快,但是卻還是走到了走廊處,正對着顧柏川,大概是顧柏川的餘光發現了我,下一秒,他轉過頭,定眼看着我。
我在他漆黑的雙眸中,看到了些許慌亂,不過幾秒,便又恢復了一貫的溫潤,扯開嘴衝着我笑了笑。
我也跟着笑了笑,他臉上掛着五個十分鮮豔的手掌印,其實我真的很想跟他說,他這樣笑起來的樣子,真的是醜爆了。
不過我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淺淺的笑笑。
“顧醫生。”
我努力的讓自己說話的聲音,保持着跟平常一致。
“你......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昨天應該已經過來產檢過了吧!是還有哪裡不太舒服嗎?”
看着顧柏川關切的目光,我秀氣有些緊皺,顧柏川總是對我表現出超乎異常的關心,我不敢確定,他這關心,究竟是朋友,還是......
我輕輕地搖搖頭,“我聽說江市長病了,所以過來看望一下。”
顧柏川原本微笑着的一張臉,在聽到我說的話後,瞬間呆滯住了,有些不太自然的張張嘴,“你怎麼會想到過來看......你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的不是麼。”
“江市長對我們榮城來說,可是必不可少的,我想要趁着他生病,過來攀一下關係,這不是很正常的麼,不過......顧醫生你知道江市長的病房在哪裡嗎?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我嘴角噙着笑,雙眼盯着顧柏川,有些輕佻的說着。
“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原來曾小姐,是這樣的人,你這麼做,對得起越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