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璐乖乖收下之後景言立即停止了教育, 笑眯眯地摸着她的頭說了聲乖,隨後又不放心的囑咐了兩句。
“平時出門要多注意周邊環境,最好不要一個人知道嗎?”
“好的好的景大媽。”白璐連連點頭保證,景言擡手敲了她兩下之後方纔轉過身子開始發動車輛。
白璐上班有帶包的習慣, 大大的米色帆布包, 即可以提又可以挎, 下班還能順道去超市買個菜回家。
放這麼個小東西無足輕重, 她也乾脆把那個防狼噴霧扔在裡頭。
雖然像她這種日出纔出門, 日還未落就回家的三好市民, 可能永遠都用不上這個東西。
但這是景言給她買的。:)
沒幾天, 因爲一個很重要的項目,景言要去國外出差一週, 白璐只能一個人上下班。
對於這件事情, 景言很是不放心,臨走前還在考慮要不要安排個司機送她。
白璐很是無語。
“你沒送我上下班的這麼多年我不也不過來了嗎!”
“平平安安活到了現在。”
景言蹙眉不答,他不知道該如何向白璐解釋這段時間的異常, 因爲完全出自於他的直覺。
但景言的直覺幾乎從來沒有出過錯, 在少臨這幾年重大的抉擇上,側面印證了這一點。
因爲每一次, 他都是對的。
“我總感覺最近有人在跟蹤我們,反正你上下班注意點,希望是我想多了。”景言最後也只能這樣說一句。
白璐雖然當時沒太相信,但景言不在家的第一個夜晚她還是仔細的反鎖好門, 檢查了窗戶陽臺,保證沒人能從外頭進來方纔放心上牀。
兩個人習慣了, 乍的一個人躺在這張諾大的牀上,突然有種孤獨的感覺。
尤其是, 滿室漆黑,清冷的月光從玻璃透了進來,打在地板上,身旁空蕩蕩的。
白璐拉高被子,把自己緊緊的裹成一團,閉眼,睡覺。
過了半響,她又睜開了眼睛。
還是想他。
wωw .тTk дn .¢O
白璐從被子裡伸出手,摸到牀頭櫃上的手機,撥通了景言的號碼放在耳邊。
嘟嘟兩聲響傳來,那頭被人接起。
“喂…”熟悉的,低磁醇厚的,溫柔又輕緩的聲線在耳邊響起,身體裡空蕩蕩的那團瞬間被填滿。
白璐應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聽到景言在那頭開口:“睡了嗎?”
“睡了還怎麼給你打電話…”白璐嘟囔,語氣中帶着一絲未曾察覺的撒嬌,景言輕輕笑出聲。
“我是問你在牀上了嗎?”
“嗯…躺在被子裡呢。”
或是因爲準備睡覺,又或是因爲安靜的夜,她的聲音格外軟綿,尾音不自覺拉得長長的,像是一團棉花糖,香甜柔軟。
景言擡手示意,然後從坐滿十餘人的會議室中推門而出。
耳邊隱約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空曠的帶着一絲迴音,白璐好奇的問:“你在幹嘛呢?”
“我在和你打電話啊…”景言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手扶上欄杆,望着外面濃縮成一小片的高樓大廈,垂眸低笑。
“除了和我打電話呢?”白璐又問。
“嗯,在看風景。”
“出差待遇這麼好…”白璐嘟嘟囔囔,景言嘴角的笑意越擴越深。
“這個時候突然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他輕聲調侃,等待着那頭不屑一顧的反駁,豈料,耳邊卻傳來了細細軟軟的聲音。
“是啊,你不在我都睡不着覺了…”
哐當,景言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頭髮出了一聲脆響,他呼吸情不自禁的放慢放輕,唯恐驚擾了這一刻的幸福。
“那怎麼辦?”
“唔,要不然你給我唱首歌?”白璐說完,自己先輕笑了兩聲。
“什麼歌?”景言聲音無比溫柔,這個時候,恐怕白璐說什麼他都願意。
“嗯,寶貝好不好?”
“寶貝?”景言在腦海裡回憶了一遍歌詞曲調,須臾,臉上的笑容越發深情,他清了清嗓子柔緩的開口。
“我的寶貝寶貝,給你一點甜甜,叫你每天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讓你喜歡這世界…”
“嘩啦啦啦啦啦我的寶貝,整個時候有個人陪,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寶貝,讓你知道你最美——”
景言的聲音低沉動聽,因爲歌詞曲調特有的溫柔繾綣,迴響在耳邊,帶着濃濃的寵溺,更加的讓人沉醉心動。
胸腔裡劇烈的跳動着,白璐伸手捂住了心口,着迷似的輕聲開口:“你再給我唱一遍。”
她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飛快的按了錄音。
景言依言又重複給她唱了一遍,這次比起之前更加溫柔幾分,唱完之後,白璐許久沒有聲音,在景言忍不住想要出聲詢問的時候,她終於出聲了。
“景言…”
“嗯?”
“怎麼辦…我更加想你了。”白璐嗚咽說道,聲音隱約帶上了幾分哭腔。
不怪她矯情,那一聲聲寶貝迴響在耳邊時,白璐腦海身體自發回憶起了他的懷抱,他的溫度,他有力的手臂和寬敞的胸膛。
想要緊緊抱着他,把自己塞進他的懷裡,頭擱在他肩頭,深吸一口氣,鼻間滿是熟悉清新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讓人情不自禁沉淪。
白璐吸了吸鼻子,眼底開始酸澀。
“寶貝兒,別哭嗯,我過兩天就回來了,你乖乖閉上眼睛,什麼都別想,很快就睡着了啊…”
景言一顆心又酸又脹,連忙對着手機哄着,聲音柔得不像話,臉上又急又疼的表情,哪裡還有方纔在會議室裡冷然的模樣。
李秘書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自覺扭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但景言餘光卻敏銳的發現了他。
“我開會開到一半出來的,你先睡了啊,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嗯。”白璐堅強的點點頭,又想起他在那邊看不見,連忙出聲:“你先去開會吧,我沒事了。”
“乖。”景言又是對着手機親了一口,方纔結束通話,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轉換成生人勿進的模樣。
“怎麼了?”他朝不遠處的李秘書微微點了點下巴無聲詢問,後者立刻彎腰彙報。
“景總,大家都等着您呢。”李秘書在心裡連連叫苦。
景言出來太久,那羣老狐狸等的不耐煩了卻都不敢抗議,只能派遣他這個小嘍囉出來撞槍口。
他偷偷擡眼觀察了一下景言的表情,神經崩得死死的,唯恐一個不小心年終獎就沒了。
“嗯。”景言聽完,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眼角眉梢沒有一絲表情,拿着手機的那隻手揣進了西裝褲兜裡,擡腿往會議室方向走去,步伐穩健生風,
李秘書望着他莫名感覺凜冽的背影,情不自禁就打了個寒顫。
--
白璐昨晚和景言打完電話,腦海便一直循環迴盪着臨睡前他低沉動聽的嗓音,溫柔寵溺的歌詞語調,出乎意料的,竟然很快睡去,
一覺起來,天光大亮,昨夜裡的愁思柔情通通煙消雲散,她又恢復成了那個堅強獨立的白璐。
浴室,牆上鏡子裡清晰地映出那雙漆黑的眸子,白璐從洗手檯旁邊的架子上拿下毛巾,一點點擦乾臉上水珠。
她望着裡面的人,情不自禁想起了昨晚的心潮澎湃,白璐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頭,揮散了心底的那一絲奇特。
收拾完拿了車鑰匙出門,乘電梯一路直達負層停車場,叮咚一聲脆響,電梯門開,光線立刻暗了下來。
幽暗低矮的空間,停着數不清的車輛,各自整齊排列,頂上一排排鐵灰色管道中間,掛着長燈,此刻散發着白色光芒。
比起外面來說,光線依舊暗了一個度,白璐按了按手裡車鑰匙,不遠處,一臺白色車輛閃爍了一下亮光。
她提步走了過去,打開車門的一瞬間,腦海驀地閃過警覺,白璐立刻回頭,目光所及,一片空蕩。
她皺了皺眉頭,上車關門,發動車輛,眼前景物一晃而過。
車子駛出車庫,視線驟然開闊,日光明媚,擋風玻璃前出現熟悉的街道景色,她把方纔的一點異樣揮散在心間。
傍晚下班,回來的時候白璐剛巧遇上了樓下鄰居,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兩人好像都從事金融行業,每日早出晚歸。
白璐和景言有幾次出門早在電梯裡碰到過他們,相互打了幾次招呼也熟悉了起來,算是點頭之交。
今天兩人回來的這麼早,白璐有些詫異,一邊往電梯走去一邊笑着同女方交談:“你們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所以想早點回來。”
“哦——”白璐瞭然點頭,又和他們閒聊起了最近時事新聞。
電梯很快抵達,相互告別之後,白璐拿出鑰匙開門,進去,順手鎖上。
這天她沒有騷擾景言,或許是經過一晚上的緩衝,白璐已經習慣獨自入眠,又或許是耳機裡面他的歌聲太過安眠,白璐很快睡去。
第二天是週五,景言還要下週二才能回來,聽說這次是有個國外合作的大項目,必須要他親自飛過去和對方談。
因爲有時差的原因,白璐也減少了聯繫景言。
上下班照例一個人,因爲明天是週末,下午必須要把整週的工作處理完,白璐被幾件瑣事拖住,待忙完,天已經黑了下來。
她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比以前下班要晚了一個小時。
白璐收拾東西,開車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