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興奮得像個八百斤的孩子, 直摸着她的小腹不撒手,大掌寬厚又溫熱,在上頭不停摩挲,饒是白璐這般複雜心跡, 都被帶出了幾分喜悅。
“別摸了…”她笑道, 景言卻伸手摟緊了她, 柔軟的脣貼在她耳側喃喃私語。
“我們要有寶寶了。”
“女孩像你, 有黑溜溜的眼睛, 瓜子小臉, 白生生的, 小小一隻,漂亮又可愛…”
“男孩肯定像我, 小時候皮得不行, 摸魚打鳥,虎頭虎腦,又生得十分俊俏。”
景言說着說着, 情不自禁的低笑開來, 聲音愉悅又歡暢,抱緊白璐的手臂收緊, 頭在她頸間不停蹭着。
“寶寶…寶寶。”
“寶寶還沒出來呢。”白璐也被他說得心頭髮軟,輕笑一聲,嗔道。
“你就是我的寶貝,大寶貝。”景言側頭在她脣上重重親了一口, 語氣黏稠得像是濃蜜,甜到了人心裡。
白璐先前的複雜不安一點點被撫平, 只餘下淡淡的欣喜和期待。
第一次嚐到被衆人小心翼翼呵護的感覺,是在景家都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後。
各種各樣的補品被源源不斷的送了過來, 二老的噓寒問暖百般關懷,還有景老爺子難得對她露出和藹喜愛的神情。
白璐被安置在客廳沙發上,喝着景母特意給她準備的紅棗枸杞鯽魚湯,耳邊是小心翼翼的詢問關心,全家人的目光都集結在她身上。
白璐有些支撐不住的朝旁邊景言示意,他了然的眨了眨眼,擡頭和衆人說道。
“爸,媽,爺爺奶奶,我們待會還要去醫院檢查,就先走了。”
“哎,怎麼就坐這麼一會…”景老爺子有些不滿的開口,景母也是一臉不捨,立即起身說道:“我給璐璐買了些孕婦吃的補品,你們給帶回去。”
“好的媽。”兩人跟着她去拿東西,白璐又是被拉着手細細叮囑了一番,出門時,全家人更是一起把他們送到了外頭,陣勢略爲壯觀。
“路上小心,開車注意點啊。”景母不停的囑咐,兩人連連點頭應着,臨走之際,景老爺子特意上前拍了拍白璐的肩膀,溫厚寬慰道。
“好孩子!”
白璐:“……”
直到這一刻,白璐才知道這個孩子在景家的重要性。
恐怕,他們都已經期盼很久了吧。
白璐側頭望着身旁面色溫和的景言,視線劃過他白皙俊朗的臉,還有弧度精緻的輪廓,最後,落在他淺笑的嘴角。
對於這一天,他應該也是等待了許久吧。
白璐看着他,忽的輕笑起來。
“這麼開心?”景言望了過來,眉眼輕挑,似揉雜着春波。
“嗯。”白璐繼續彎着脣笑,心情十分好的模樣,景言忍不住湊過去問,“什麼事這麼開心?”
“因爲你開心啊。”
“你開心我就開心。”
白璐笑得十分明豔,一瞬間,景言彷彿看到了春暖花開。
“嗯,那我更開心了。”他盯着她,輕聲說。
兩人回到家中,時候還早,白璐近來嗜睡的很,剛纔在景家吃的有些多,眼皮便沉重起來,她索性回房睡個午覺。
再次醒來,夕陽漫天,緋色的光輝落滿陽臺,白璐揉了揉眼睛打開房門,樓下客廳空無一人。
她想了想,走到旁邊書房,把門悄悄打開一條縫,探出頭去。
景言果真坐在裡頭,正專心致志的看着書,面前小圓桌上放着杯咖啡,整個房間瀰漫着一股淡淡香味。
白璐定睛一瞧,他手裡書籍封面寫着孕婦禁忌四個字。
目光再往旁邊一掃,桌面還散落着幾本,無不是母嬰手冊,媽媽寶寶之類的育兒方面書籍。
望着那個一臉專注翻着書頁,彷彿在看着什麼政要時事新聞的人,白璐情不自禁的笑出聲。
景言察覺,擡眸望了過來,看清是她之後,漆黑的眸裡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過來。”他朝她招手,白璐彎了彎脣,推門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剛到他身前,就被景言一把拉進懷裡,坐在了他腿上。
“睡醒了?”景言含着笑意明知故問,白璐伸手環住了他脖子,點點頭,“嗯。”
一雙大掌極其自然地覆上了她的小腹,癢癢熱熱的觸感襲來,景言在上面輕輕摸了摸,接着在她耳邊問道:“今天寶寶有沒有乖?”
“景言。”白璐擡眸睨了他一眼,無語,“這才一個多月!”肚子裡的東西估計還才黃豆般大小吧!
“我問的是大寶——”景言笑眯眯的看着她,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白璐:“……”
“好生肉麻。”她故意打了個寒顫,景言笑得更加歡快,湊過來在她臉上落下一個親吻,接着一路蔓延,貼到了她脣上。
親了好一會,待分開時兩人都是氣喘吁吁,白璐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語氣有些吞吐。
“你…你放我下來,硌着我了。”
景言沒有說話,望着她臉色極其懊惱,極其氣憤,雙頰微紅的看了她片刻,哀求開口。
“好璐璐,要不你就用手幫幫我吧——”
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又經歷過前段時間的放縱肆意,忽的過上清心寡慾僧侶般的生活,真是百般不適。
景言空曠了許久,剛纔猛地被她一撩撥,便激動得不能自已。
其實白璐僅是稍稍主動含着他的舌吮吸了幾下罷了。
景言已經可以想象到未來那幾個月的日子,該是如何的煎熬難過。
白璐沒有說話,微微蹙眉凝視着他彷彿在思考。
那雙眸子乾淨透徹,坦然又帶着一抹渴求,臉白皙如上好的玉石,脣嫣紅瀲灩,五官輪廓好看雋秀,堪稱一副上好的顏色。
白璐向來難以拒絕景言的請求,更何況是他此刻這副模樣,如此拖延也只不過是因爲心頭矜持在隱隱作祟。
她狀似踟躕徘徊幾秒,勉強點頭道:“那好吧,下不爲例。”
那雙漆黑通透的眸子瞬間染上欣喜激動,白璐不敢再看,低頭垂眸,手往下解開了他的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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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擔心兩人年輕沒有經驗,景母特意找了位專門照顧孕婦的宋阿姨,每日過來給白璐做飯煲湯,講授一些注意事項。
最初還好,只是偶爾有孕吐,但身子還算輕快,整個人看起來與往日無異,吃飯睡覺都很正常,每天上班也不會感到難以負荷。
懷孕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一家子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唯恐出現意外。
景言最爲誇張,把屋裡桌子傢俱等堅硬的地方都包上了圓角,出門必定要陪着,還要小心翼翼扶着她的腰,彷彿對待着什麼易碎物品。
只有白璐自己,輕鬆得和沒事人似的,每天和往常一樣過着,除了走路小心一點之外,看不出一絲孕婦的模樣。
畢竟肚子還沒顯懷,平坦的像少女,只有景言纔會每晚孜孜不倦的把頭貼在上面,妄圖聽到裡頭傳來什麼異動。
白璐每次這個時候都想把他踢下牀。
倒是景母擔心不已,提了好幾次叫兩人分房睡,但拗不過景言的執着和保證,最終還是任由他們而去。
別說景言不同意,白璐也是千般個不願意的,早已習慣兩人共枕而眠,冷不丁一分開,估計要好長時間才能適應。
況且,她也捨不得。
好在景言着實剋制,半分險都不願意冒,唯恐傷着了她和肚子裡的孩子。
每晚白璐都能感覺到他的隱忍難受,但景言硬是半分都沒有表現出來。
只有偶爾難耐得緊了,纔會哀着嗓子叫白璐用手幫他紓解一番。
而白璐那個傍晚說過的下不爲例,彷彿也被她刻意的遺忘。
哪有什麼下不爲例,只是次次的不厭其煩。
一見到他難受緊的樣子,什麼矜持堅定都被通通拋到腦後,只剩下如何才能讓他快快舒心起來。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漸漸行動什麼都開始有所拘束,而白璐發現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嬌氣。
不知道是被景言寵成這樣的還是孕婦本就會性情大變,稍有不順心就會蹙眉不虞,景言便會連忙哄着,什麼都依她。
脾氣十分之大,對景言動不動就頤指氣使,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
偏生他也順着,全然不會生氣,如此一來,白璐心裡原本有些愧疚都煙消雲散。
前三個月時除了對景言驕縱一點之外其他倒也正常。
懷孕快五個月的時候,肚子猶如吹氣球般漲了起來,伴隨着的是手腳開始浮腫。
原本大着個肚子就十分不舒服,睡覺只能側着睡,不能彎腰,凡事都要小心翼翼,再加上景言無底線的退讓,白璐發起脾氣了也就肆無忌憚。
有一次秦子然上門探望,看見景言時是嚇得合不攏嘴。
正值初夏,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宋阿姨特意煲了蟲草花雞湯,因爲放涼了會影響口感,而且效果沒有那麼好,所以要趁熱喝。
白璐不願意,嫌燙,景言便一口口吹涼了送到她脣邊,白璐僅僅嚐了一口便不願意了,叫着熱,景言無奈,只能又拿了扇子輕輕給她扇着。
原本客廳就開了空調,着實算不上熱,還有些涼,穿個薄外套是剛好,但她今日就是被肚子裡的那團肉折磨得不舒心,一煩悶,就沒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