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小組仔細的研究着從Ted家拿回來的, 可能有用的證物,包括被剮蹭的牆壁的照片,摔得粉碎的水晶天鵝, 一件據Ted說是他在Bella失蹤那天穿過的髒Polo衫, 還有其他幾樣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但也許會有用的小東西。他們也通過走訪鄰居找到了幾位證人, 準備在出庭那天讓他們幫忙作證。另一方面, 警方暫時逮捕了Ted, 而Ted在入獄前爲自己請了一位律師,並遵照律師的囑託,拒絕在開庭之前對警方多透露一個字。
開庭的前一天下午, Ted突然開始瘋狂的上吐下瀉。他的律師致電警局並表示抗議,聲稱臨時羈押Ted的看守所苛待了Ted, 他已經吐的這麼嚴重居然還無法出獄就醫。那位律師是本地最出名的訟棍之一。礙於他下三濫手段的威力, 警方同意讓Ted出獄治療。但必須要在警方的監視之下完成。Ted的律師同意了。負責監視的年輕警察回來後說, Ted倒也很老實,沒有搞出什麼幺蛾子。醫生檢查確定他有輕微的食物中毒, 可能是吃了帶芽的馬鈴薯導致。好在吃的不多,沒有造成生命危險。不過醫生還是建議他留院觀察。
警方沒有多想,食物中毒嗎?最近天氣有些溫暖潮溼,土豆確實容易出芽。那就留院觀察吧。只要別影響明天早上的庭審就好。
這一時的疏忽引起的問題就是,第二天庭審的時候, 警方的計劃被完全打亂了。
Snow在被要求當庭作證時突然宣佈, 她已經和Ted結爲夫婦。依照米國法律, 妻子可以拒絕出庭做出可能對丈夫不利的供證。因此警方想讓她作證的計劃, 泡湯了。
這一點令整個恩德羅德警局的警察們始料未及。Ricky站在旁聽席上, 聽見Snow如是說,他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那女人, 口中輕輕道:“bitch········”
他回過臉去看站在他身後的Gordon,發現後者毫無驚訝之色。Ricky有些尷尬,低聲對岸中年人道:“這狗孃養的翻供了,怎麼辦啊?”
“Perry一早就料到了,”Gordon對他耳語。“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在Snow身上抱希望。別擔心,小夥子,我們還有別的證人。”
Ricky不可置信的皺了皺眉,他回過臉來看審判席,正好聽見法院的人在高聲喊話:“帶控方證人Ray Smith 上庭。“
Smith是個高大瘦削的黑人,住在Jones家對面的院子裡。他在鎮上一家餐館當廚師。今天匆匆趕來協助作證,身上還穿着白色的廚師服。他站在控方證人席上,眼睛顏色比皮膚更黑。擡眼往向陪審團和法官,他把一隻黑黝黝的手放在聖經上莊嚴的宣誓。爾後從容不迫的對着陪審團和法官說:“法官先生,事發當天晚上,我聽到對面——也就是Jones家,有女人哭泣的聲音,然後有一聲巨響,女人就不哭了。那個聲音聽起來就是Bella太太的聲音。而且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擔保,那天我絕對沒有見到她走出過Jones家一步!從早到晚她都一直在Jones家!“
“反對!控方證人的證詞中主觀言語過多,並未做到客觀陳述。有誤導陪審團之嫌!”Ted的辯護律師厲聲說。
法官扭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直起身子道:“反對無效。”
庭審還在繼續,Smith又說出了很多他平日裡旁觀到的Ted和Bella的生活細節,還提到了Snow和她的神秘組織。這引起了Perry的注意。
“你是說,他們有一羣人,每個人都有繡着特殊徽章紋飾的長袍兜帽?”他隔着證人席和觀衆席之間的柵欄問。
“是這個意思,”Smith說。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似乎是個蜥蜴。”
Perry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哦?”他眯起眼睛看向站在被告席的Ted,眼神裡開始涌動出一些同之前略有不同的東西。
“蜥蜴有什麼問題嗎?”Ricky悄聲問Gordon。這滿臉雀斑的年輕人撓了撓自己的一腦袋亂毛,幾分困惑幾分焦躁。
“有個邪教組織天明會,他們的標誌就是蜥蜴。先前澤州西州有幾起暴力兇殺案被認爲是他們的獻祭所致。但最後都因爲證據不足未能立案或者制裁嫌疑人。”Gordon對Ricky低聲說。他歪歪腦袋看了眼Ted,嘴裡發出一聲細小的“嘖”。繼而小聲咕噥道:“天明會已經三四年沒有活動過了。這個蠢貨,會是天明會的人嗎?”
Snow給Ted請的律師很厲害,即便是在對他們不利的情況下依舊能和控方打個平手。最後由於警方始終沒能找到Bella的屍體,因此雖然Ted有很大嫌疑,但無法當庭宣判。故而暫時羈押於本市監獄,等待下次開庭。法警押着Ted從法庭上走過時,他的眼睛一直用一種癡迷的眼神望着觀衆席上的某處。Gordon和Ricky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捕捉到一個深色的女子身影在門口閃過。Ricky回過臉來看向Gordon和Perry,Perry瞪着那女子消失的地方道:“是Snow。”
“與天明會有關,我得向上面請示,讓聯邦調查局的調查員介入這案子了。”
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們一個個西裝革履,瞧着就是十分的訓練有素。在接到Perry通過市局傳出的申請後,他們當天下午便趕到了這座小城。效率之高,讓人驚訝。聽完了Perry和Gordon進行的案情彙報,探員們表示他們的懷疑很有道理。天明會是個很邪性的組織,蟄伏三年不可能完全煙消雲散。此時的平靜,大約只是他們破土而出前的掩飾。探員們建議讓他們接手這個案子。重點關注Snow和Ted的身份。
Perry沒說話,但Gordon知道他有點生氣探員們把他完全邊緣化了。
探員們把Ted的房子用警戒線圈了起來。甚至連Snow的房子也圈在其中。他們帶來了搜救犬和各種搜查用的高科技玩意兒,在Ted家的院子和附近逡巡。同時派人嚴密監視Snow和她的同夥。令人驚訝的是,Snow和她的同夥居然當着探員們的眼皮子搞了一場聚會,而聚會的內容是誦讀《聖經》。
“我算是明白了,他們想僞裝成一個篤信上帝的保守宗教組織,呵!這幫人,爲了活命,還真是什麼都幹呀!”Ricky對Silvia說。
可惜探員們的努力全都付諸東流了。因爲他們帶着搜查犬和各類高科技在Ted家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找到屬於Bella的一根頭髮。僅有的DNA就是屋子裡牆上那些用魯米諾試劑才能發現的血跡殘餘。不過他們倒是在Ted家的後院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一個是一大木託差不多成型的手工肥皂。數量之大,令人吃驚。另外就是他們在後院發現了一臺工業攪拌機,裡面還保留着Ted被抓走時剛混好的混凝土。
“Ted說家裡的後院沒有院牆不夠安全,所以決定自己搭一座出來。”Ted的哥哥住在幾條街外的另一套院子裡。此時就對探員們如是說。爲首的Wayne探員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看他,爾後讓搜查犬去攪拌器裡好好挖了一通。
一無所獲。
“看,我說過這只是一些普通的混凝土,”Ted的哥哥不服氣的說。他瞪了一眼Wayne探員,一邊沿着院牆往前院走。同時回過頭來沒聲好氣的補充道:“避免你們再做無用功,我替我弟弟向你們說明一下,那些肥皂是他手工製作的,準備捐給隔壁德邦鎮的孤兒院。我弟弟希望通過這種行爲給自己積攢一些福報。”
他走開了,Wayne氣呼呼的拍了搜尋犬的腦袋。
轉眼到了再次開庭審理的日子。警方費盡心機想要拖延開庭。然而與此同時,Ted的律師收買了媒體,開始在外造勢。無數從未拜訪過這座小城的記者爲了能夠第一時間得到這個有關殺妻案的新聞而來到了這座小城。他們甚至驚動了州長。這讓法院那邊壓力很大。因而無論恩德羅德警方願意還是不願意。這案子到底還是如期開庭了。Ricky戲稱他們就像一羣莫名其妙被拉上戰場的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