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自封的兄長,卡利班之主很少會懷念他的手足血親。
在他的觀念裡,這是不必要的行爲。
無論是林中的野獸來說,還是對於堡壘中的騎士來說,緬懷那些死去的生命,都是毫無意義實際的價值。
前者自不必說。
真正的野獸不會存在緬懷這種概念。
它們可能會爲了死去的【家人】能默哀片刻,但若是情況緊急,或者趕上了食物短缺的旱季,在飢腸轆轆的威脅下,哪怕是死去甚至是還活着的至親,都可以是用來飽腹求生的血食。
緬懷?
誰會緬懷自己肚子裡的一頓肉?
人類不會,野獸自然也不會:這就是它們會被稱爲野獸的原因。
至於後者的情況,則要更復雜一些。
身爲能夠讓卡利班上的衆多騎士團馬首是瞻的大騎士長:直到今天他都保持着這個榮譽頭銜,師從盧瑟這一騎士的楷模,莊森不可能不瞭解騎士之道,恰恰相反,作爲從骨子裡就嚴肅內斂的人,卡利班的雄獅可以說是騎士之道的活化身。
莊森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卡利班的騎士團堡壘中,地位最高的建築用來舉辦公衆活動和緬懷英烈的禮拜堂,每次大規模遠征前的祈禱儀式更是必不可缺的,莊森就曾親自主持過上百次:不過這並不能說明騎士們會熱衷於懷念他們的兄弟。
比起在心裡毫無意義地回味,抓緊時間磨鍊自己的武藝,然後拿起寶劍去殺死更多的巨獸,纔是在騎士團眼中,真正有意義的緬懷儀式:哪怕你爲陣亡的戰鬥兄弟祈禱幾百個日夜,也遠不如親手殺死那頭曾傷害他的野獸更具有價值。
至少在莊森的眼中,這纔是真理。
於是,他理所應當地將同樣的概念放置到了他真正的親人們身上。
懷念毫無意義:倒不如做些實事。
更何況:他其實也沒有多少手足兄弟值得去懷念。
在莊森的眼中,不是所有的基因原體都能算得上是他真正的親人。
有些人,他們不過是恰巧都站在了帝皇的雙頭鷹旗下,投身於同一份事業而已。
他們是戰友,也勉強算得上是兄弟。
但親人?
哪怕是在莊森這樣的人眼中,親人這個稱呼也是一份極爲沉重的概念。
在原體中,也許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能夠達到莊森眼中親人的標準。
至於這個標準如何?
至少……
至少要達到基裡曼那個程度吧?
雖然以親人的標準來說,那個馬庫拉格人簡直是最差勁的一類,就連康拉德那個混蛋在小時候都沒有他煩人:但哪怕是最差勁的親人也可以歸類爲親人,而那些連基裡曼都不如的傢伙,在莊森的眼裡,連值得懷念的標準都夠不上。
再說了。
他本就不會去懷念基裡曼:誰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懷念他什麼?
懷念他總是會用最偏激、最狹隘的眼光來看待自己嗎?
真是個惡劣的傢伙。
銀河中還會有第二個人這麼做嗎?
……
而且,莊森也總是很忙,不是麼?
銀河系的黑暗之地永遠會存在着對帝國心懷窺測的目光,遙遠的羣星彼端永遠都在積蓄着下一步入侵的浪潮,就連那些已經升起的雙頭鷹旗。看似沐浴在帝皇與大遠征的榮光之下的世界,也不能令人放心:總會有落敗之地往出捲土重來,也總會有野心之輩渴望再步登天。
莊森永遠都不能休息,他的軍團也從未真正停止過戰爭的步伐,短暫的休整與安樂只是爲了接下來更漫長的遠征:他們衝進域外黑暗和風暴中央的次數,要遠多於他們在卡利班和其他世界上停留。
在其他的軍團安享和平的時光,甚至就連鏈鋸劍上的刃條都要起繡的時候,第一軍團在和烏蘭諾帝國的殘黨作戰,不厭其煩的清剿冉丹帝國最後的剩餘,用帝皇的法令清理那些邁過紅線的鑄造世界,又或者乾脆揚帆至星炬的範圍之外,殺死那些人類從不曾知曉過的天外來敵。
莊森樂於這麼做,他樂於以帝皇和帝國之名大行殺戮,在大遠征所鑄造的和平年景中被人們默默的遺忘,直到成爲史書上不鹹不淡的一個註腳:除了萬年以後那些需要銘記歷史知識點的考生外,沒有人會花時間專門記住卡利班雄獅的名字。
莊森樂於過這樣的生活。
而他本應該得償所願的。
如果不是在他離開的時候,有些卑鄙且無能的傢伙,將事情攪的一團糟的話。
……
第一軍團的主力艦隊從域外黑暗的折返過程遠遠算不上順利。
儘管從客觀條件上來說,他們的確已經在所有方面都做到了最好:暗黑天使們在遠征方面經驗豐富,由他們管轄的艦船質量和水手素質也都無懈可擊,莊森的命令更是能夠得到百分之百的執行,更不用說,還有在半途遇到的那支探險船隊,能夠爲他們提供相對可靠的路線。
雖說這條路線途中有超過一半的區域都是被亞空間風暴籠罩的混沌。
但是在域外黑暗這種鬼地方,有一條模糊的路線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了。
第一軍團早已熟悉了這些。
所以,早在艦隊拔錨的時候,不屈真理號的艦長和領航員們,就爲他們的原體提供了一份儘可能詳細的計劃表:他們向雄獅保證,只要沒有意外的情況,他們有信心在幾個月內將暗黑天使帶回銀河系,讓莊森能夠制止帝國內部的亂象。
這也是原體心中的最佳發展。
然後?
然後在艦隊開始躍遷的第一刻,整支暗黑天使軍團的遠征艦隊就遭遇到了一股毫無徵兆的亞空間風暴。
即便是經驗最老練的領航員也沒有察覺到風暴的蛛絲馬跡,就連對靈能早已有所涉獵的原體都一無所知:風暴彷彿專門在等待着他們的來臨,這場刻意的浩劫,甚至都沒有將第一軍團的艦隊吹散,而是讓他們長期地滯留在了亞空間中。
等到他們好不容易挺過了風暴中最猛烈的那一波浪潮,負責引領艦隊的領航員幾乎讓三隻眼睛都被血淚淹沒,暗黑天使們才極其勉強地掙脫了亞空間的束縛,卻發現自己依舊深陷域外黑暗中,而且已經偏離了原本還算熟悉的路線,來到一個完全陌生,從未抵達過的方位。
沒辦法,莊森和他的軍團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來確認自己的位置。
他們找到了距離最近的異形世界,迅速將其屠滅後,通過破解這些異形的古代文書典籍來確定自己與銀河系的相對位置:在如法炮製了差不多二十多遍後,將足有星區大小的異形樂園清洗一空,暗黑天使們終於摸準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沒有任何猶豫,他們再次出發。
爲避免亞空間風暴的二度來襲,暗黑天使們沒敢進行長距離的躍遷,而是憑藉着領航員與水手們的高超素質,在至高天中進行了一系列短距離的【打水漂】:他們會選擇那些存在人煙的星系落腳,在將當地的異形世界屠殺殆盡後,繼續用它們的典籍來確認自己的方位,並且用它們的物資和血肉來充盈自己的倉儲。
至於那些有些硌牙的傢伙:反正暗黑天使的武庫中永遠不會缺少滅絕令。
一路燒殺擄掠:在莊森的耐心幾乎要被消耗乾淨之前,他們終於到家了。
但時間已經不站在他們這邊了。
在那艘幸運的探險船將泰拉危機的情報彙報給了原體的時候,莊森曾與船長和水手們再三確認:彼時,距離所謂的泰拉危機僅僅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戰帥與高領主議會之間的矛盾和決裂,還不是足以席捲整個銀河的熱點新聞。
不過,當暗黑天使們終於趟過了一系列艱難險阻重返銀河時,他們遇到的任何一個消息靈通的人,都會很確定地說:泰拉危機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而那些在帝國中央擁有特殊渠道的官員,甚至會言之鑿鑿的跟基因原體保證,戰帥的大軍此時已經踏上了遠征神聖泰拉的道路。
戰爭已經爆發了。
無論如何:他們回來的都有些晚了。
“時間已經不站在我們這一邊了。”
站在卡利班的雄獅面前,考斯韋恩再次強調了他們目前最大的窘境。
以當前的處境來看,這句警告多少顯得有些多餘了,但房間中的另外三人:包括原體和兩位軍團精銳,都沒有對考斯韋恩的廢話有更多的指摘。
他們都正深陷於自己的思考。
原體莊森坐在他的王座上,無論是身姿儀態還是威嚴氣度,都與一百多年前的殺伐果斷別無二致:在暗黑天使的眼中,現在的莊森比起當年的冉丹戰爭時期,幾乎沒有絲毫的更改,他一直都停留在一個讓人覺得又愛又恨的階段。
暗黑天使們敬愛他,但他們對於基因之父也不是毫無怨言。
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一百多年:必將肉眼可見的延續更久。
不過,萬事萬物都不可能真正的陷入永恆不變當中,即便是莊森,也不可能與一百多年前完全的相同:至少考斯韋恩的目光能夠敏銳地發現一個問題。
比起冉丹戰爭,或者之前的某些時候。
不……
說得再準確些:比起那位【真正的軍團總管】還在第一軍團出沒的時候。
現在的卡利班之主,至少在他的外表和着裝上:要潦草了些。
“……”
沒錯:這是很內涵的表達。
至於事情的真相麼:你不能指望莊森在受困於域外黑暗地帶,滿心都是對於帝皇和帝國的擔憂時,還有心情去關心自己臉上的頭髮鬍子,或者盔甲上的灰塵。
當然了,即便困於銀河之外,第一軍團也沒有窮困到就連爲原體進行日常整潔的機僕和僕從們都沒有的程度:但即便是那些被剝奪了心智的機僕,在滿心鬱悶和怒火的卡利班之主面前,也撐不了多久。
至於那些凡人?
他們中倒不是沒有人能夠大着膽子爲莊森清理面頰,但是在滔天怒火下的工作成果着實不算出色:在對比了一下這些可敬的凡人工作前後的成果後,獅王總管覺得還是讓他們暫時停工比較好。
沒有他們,軍團最多隻是要適應一個不修邊幅的原體而已。
反正他們早就適應了。
而在這些凡人的努力下,任何有幸看到獅王面容的暗黑天使,都不由得開始在內心中懷疑起了一個問題。
原體是不是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跟那個芬里斯的狼王又打了一架?
不然這鬍子怎麼跟狗啃的一樣?
“唉……”
考斯韋恩在心中嘆息。
果然:有些事情終究是無法靠後天的能力和努力去填補的。
在那位令他仰望的前任離職後,即便已經在這個位置上奮鬥了很多年,得到了包括原體在內所有人的認可,但是在考斯韋恩自己的內心裡,他始終都未能達到獅王總管這個職責的標準線:誰叫開創了這個職位的人做的實在是太出色了。
就像在馬卡多之後,又有哪個凡人敢於稱呼自己爲新的掌印者呢?
幾聲嘆息過後,考斯韋恩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甩了出去。
他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如此想着,獅王總管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站着的兩位同僚。
阿斯特蘭與阿拉喬斯。
不知不覺間,他們三人已經成爲了軍團之中僅次於原體的三巨頭。
每當有十萬火急的重要事情:比如說現在這個時候,原體莊森就會將這三位最有能力的子嗣喚至王座前,聆聽他們各自的觀點和彼此之間的爭論,然後再由莊森下達最終的判決,該如何行動。
這次也不例外。
只不過,與以往不同:先前不過是些事關戰鬥和遠征之類的事情,最嚴肅的也不過是向星系中扔滅絕令而已,但這次的事情的重要性要遠遠超過以往,可以說是決定了軍團乃至整個帝國的命運。
沒有人敢於妄下結論。
哪怕是傲慢如阿斯特蘭,在這個時候都選擇了謹言慎行。
於是,空氣中僅剩的,就只有獅王坐在那裡自言自語着如今的現狀了。
“按照收集來的準確信息。”
原體的手指敲打着王座的扶手。
“至少在一個月以前,荷魯斯的艦隊已經向神聖泰拉進軍了。”
“追隨他的還有福瑞姆、察合臺可汗以及莫塔裡安:也可以算上聖吉列斯。”
“真令人吃驚。”
阿斯特蘭壓低了聲音。
“連聖吉列斯都捲入了其中麼?”
“他只能說是口頭上參與:畢竟第九軍團沒有真正的出動一兵一卒。”
考斯韋恩反駁到。
“不能說沒有出動一兵一卒。”
對於考斯韋恩的話語,一向喜歡在意細節的阿拉喬斯並不贊同。
“情報說的很清楚了,雖然第九軍團的主力艦隊的確和他們的原體一樣,始終都不曾離開過巴爾宙域,更是沒有參與到荷魯斯對於泰拉的圍攻,但他們也的確派出了一隊人數衆多的隊伍,以軍事觀摩團的名義與影月蒼狼一同行動,現在,應該就處於與神聖泰拉的交戰最前線。”
“別忘了,負責領導這支軍事觀摩團的可是拉多隆:他足以代表天使的想法。”
“我也這麼認爲。”
阿斯特蘭無比認同得點了點頭。
“情報顯示:拉多隆帶去影月蒼狼的聖血天使的人數超過了五千人。”
“作爲一支軍隊,這的確不算多。”
“但作爲一支軍事觀摩團的話,這個人數又未免有些太多了。”
“誰知道天使有什麼想法。”
“他有什麼想法都不重要。”
最終,還是基因原體開口,打斷了王座前三名軍官的爭論。
“無論是口頭還是實際,第九軍團現在都站在了荷魯斯那一邊。”
對於天使是否已經倒向了荷魯斯這種無限趨近於形式主義的問題,莊森不感興趣。
“所以,我會將他們列爲不穩定因素。”
“就像泰拉一樣。”
莊森又補充到。
“至少現在,我還無法確定戰帥與高領主到底誰說的是實話,又或者,他們雙方都是在說謊?但泰拉危機的確向我們揭露了一個不可辯駁的事實:那就是,帝皇現在的確已經不知所蹤了,至少,他無法出面來處理銀河中如今的亂象。”
“而既然帝皇沒有出面,那麼泰拉與戰帥都只是潛在的叛賊而已。”
卡利班的雄獅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畢竟他們的舉動難說忠誠。”
原體的手指有些不耐煩地摩挲着。
“首先是泰拉。”
“儘管我對這些事情不太在意,但盧瑟在他的信件中向我再三抱怨:自從帝皇於烏蘭諾會議後選擇隱居開始,泰拉在種種問題上的表現就愈加令人失望,顯然,高領主們已經逐漸忘記了自己的初心,他們正在以帝皇的名義橫徵暴斂。”
“也許他們的內心依舊忠誠,但他們的行爲已經很難算得上是忠誠了。”
“如果不是他們對於銀河各地執行驚人的盤剝和壓迫,情況本不至於如此。”
“而鬧到這番田地。”
“沒人會懷疑他們的失責……和無能。”
說到這裡,就連卡利班之主的面色都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通常來說,莊森對於這些俗世之事向來是不太在意的,但反過來說,連他都對此有所耳聞,乃至如數家珍,那麼情況有多惡劣自然不言而喻了。
在此之前,原體也許還不會在意。
畢竟此事和他的職責沒什麼關係。
但既然泰拉的所作所爲已經嚴重到足以影響帝皇留下的宏偉秩序的程度。
那麼,這就與他的職責有關了。
原體的指尖摩挲着王座上的鋒利,而他的子嗣們則都是敬畏的低下了頭。
他們都知道,這是卡利班的雄獅在心中對於某些事物心懷殺意的體現。
至於他的利刃所渴望:自然就是讓情況糟糕到如此地步的泰拉高領主們。
在雄獅的眼中,失職與無能,是與不忠和叛亂同一等級的罪行。
尤其是那些得到了帝皇恩惠,得以他的意志行事,代替他來執掌銀河百萬顆行星的達官顯貴們:尋常人的無能,只會影響他們負責的一小塊兒區域,而這些高領主們的無能和失職,會將銀河推入深淵,就像他們現在在做的這樣。
因爲失職而令銀河煅燒,和用叛亂令銀河燃燒,本質上有什麼區別嗎?
所以,他們都應該被【處理】。
也許莊森做不到這一點:畢竟他還要考慮到高領主這個位置對於整個銀河的運轉所起到的關鍵作用,貿然用暗黑天使的方法來處理他們,極有可能造成整個帝國政府在瞬間走向崩盤,那隻會造成比高領主們的失責更嚴重的後果。
莊森不會這麼做。
不過幸運的是,莊森知道在自己的親人中有不止一人能夠幫助他。
他只需要像以前那樣,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他負責用刀劍去抹除那些忠誠於叛亂者的大軍,磨去他們的尖牙,至於剩下的事情,想必摩根與基裡曼有足夠的能力去解決,由他們管理的銀河只會比高領主治理下的生靈塗炭要更好。
同樣的,他們也肯定有辦法在不擾亂帝國大局的情況下,將那些早已證明了自己無能的高領主們【處理】掉:莊森不介意幫助摩根和基裡曼完成最後一步。
沒錯:哪怕是基裡曼。
他的那個馬庫拉格兄弟,縱然會有千萬種缺點,但有一點是無可置疑的。
莊森早就已經看得清楚。
說他是沽名釣譽也好,說他是心思天真也罷,總而言之,在基裡曼的心中其實一直存在着一個非常天真的構想:他發自內心的相信着大遠征的正面含義,相信大遠征能將人類重新帶回到偉大的時代,而和平與繁榮將成爲接下來永恆的主題。
如果能讓他參與其中,甚至親手引導黃金時代降臨的話。
基裡曼是不會拒絕的。
他會不惜一切,完成讓人類種族重回黃金時代這一宏偉的目標。
哪怕只是爲了讓他的名字,在一萬年以後的歷史書上熠熠生輝。
在這一點上,基裡曼是值得信任的。
也正是有他和摩根的存在,讓莊森在高領主們的問題上並不擔憂。
想必帝皇也不會有更多的意見。
早在大遠征的時候,人類之主就曾在莊森面前多次誇耀過摩根的能力:尤其是她在治理和統治方面的天賦。
莊森不是蠢貨,他能夠從帝皇的話語中聽到某種非常明顯的傾向。
如果說在早期,帝皇還只是爲了和雄獅找些話題而提及摩根的話。
那麼伴隨着時間越來越近:人類之主對於蜘蛛女皇的規劃,也許的確有了些變化。
莊森當然能聽出來這些。
他的心中有猜測:也許,摩根就是帝皇爲人類留下的禮物之一。
畢竟她是原體中獨一無二的,不是麼?
由她來接替高領主?
情況不會更糟糕的。
而這,也是莊森決定前往遠東邊疆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需要和摩根就這個問題達成一致。
當他向泰拉進軍的時候。
他希望他帶着的,不僅僅是一支能夠結束戰爭的軍團。
更應該是全銀河的嶄新未來:以及他作爲帝皇的騎士,應盡的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