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王府
天還未大亮,一羣太監便到了大門口,爲首之人對着管家說道:“皇上賜的東西到了,還不快些前面帶路。”
“是!”
看着一箱一箱被擡進去的東西,管家直擦汗,忙向着凌瀚的房間跑了過去,哎,現如今王爺出事,府中能主事的只有凌爺了,可是凌爺的脖子也受了點傷,真是…
須臾
爲首的太監來到的風絕宣的臥房門口,擡手剛要敲門,便被凌瀚捉住手臂,“公公若是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跟在下說吧,這個時辰,王爺應該還在睡覺。”
“呦,這不是凌大侍衛嗎?”太監陰陽怪氣地提高音量。
凌瀚皺眉,目光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太監,他好像並不認識這個閹狗吧。
見他沒有理自己,林貴目露怨毒,伸手戳了一下凌瀚的胸口,嘲諷道:“凌大侍衛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上次不知誰說,再見到咱家傷的就不只是鼻子了,你倒是傷給咱家看啊。”
腦海中閃過幾個片段,凌瀚眉頭越皺越深,許久才恍然,原來是上次來宣旨的那隻閹狗。
“原來是你,沒想到鼻子好的那麼快,這麼快又來討打了?”
“凌侍衛,你好像還是沒看清楚自己的處境啊。戰王爺都變成一個傻子了,你竟然還如此忠心,真是一條好狗啊。”話落伸出手又戳了戳凌瀚的胸口。
哪知他還未戳完,手指便被凌瀚給捏住。
“你要做什麼?”林貴嚥了咽口水,趾高氣昂地問道。
“你猜。”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反手一按,那根手指竟被他硬生生地折斷。
“啊…”殺豬般的吼叫響起。
屋內的顧許猛地睜開眼坐起身,瞪着朦朧的睡眼看着門板,這麼早,會是誰在門外鬼吼鬼叫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低頭看了眼枕邊的人,他好看的薄脣微張着,晶瑩的口水還掛在嘴邊,睡的極其香甜。
顧許俯身摸着他的俊眉,笑道:“怪不得從前孃親常說,傻人有傻福,外邊都這樣了,你還能睡得着。”
她剛想躺下再睡一會兒,卻聽外邊傳來尖細的怒斥聲,“凌瀚,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傷咱家,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算個什麼東西,還輪不到你來說。”
緊接着又是一陣悽慘的喊叫,顧許不禁擡首捂住了耳朵,這太監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找死。
“鬆…鬆…凌瀚你給咱家鬆開…咱家是來宣旨的…還不快些喊王爺起身…”
疼到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林貴總算是服了軟,道明來意。
須臾
敲門聲響起,凌瀚輕聲道:“王爺可有起身?”
“凌爺稍等。”顧許壓着嗓音說道。
顧許伸手輕推了一下身旁熟睡的人,哄道:“阿宣,皇上派人來宣旨,我們該起身了。”
身側的人沒有反應,仍是流着口水睡着。無奈,顧許掐住他的鼻子,輕輕地扭了一下,“再不起身,明日我便不來陪你了,聽見了嗎?”
起身,身側的人沒有動。
但當顧許鬆開手,轉身要下地的時候,她的衣襟被人扯住,一回首正好對上一雙可憐巴巴的眼,此時的他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等待着她的斥責。
“好了,乖乖坐到牀邊,我爲你穿衣。”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搗騰好一會兒,才爲他穿戴完畢,顧許起身開了門,凌瀚和林貴便被她放了進來。
“戰王爺請接旨!”林貴高喊了一聲。
風絕宣呆呆地看着地方,無一絲反應。
林貴眸中閃過一抹不屑,又喊了一聲,“戰王爺請跪下接旨!”
當他說到“跪下”二字的時候,還刻意地停頓了一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可是,那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還是沒有理他。
這下子林貴怒了,陰陽怪氣地說道:“主子傻了,難道你這當奴才的也傻了?還不快滾過去扶着戰王爺跪下!”
他雖然沒有轉過頭,但凌瀚知道,林貴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林貴昂着頭,正等着凌瀚去拉着風絕宣跪下,哪知肩上卻突然多出一把出鞘的長劍,只聽身後的人冷聲道:“公公有旨就趕緊宣吧,快到練劍的時辰了。”
微涼的刀刃貼着自己的脖子,林貴下意識地雙腿發抖,攤開聖旨宣讀出聲。
“皇帝詔,三日後乃是黃道吉日,宜嫁娶,朕將在宮中設宴,並請母后爲戰王主婚,望府中衆人早些準備,欽此。”
“賤民替王爺接旨。”
顧許走到林貴身邊,微微抱拳,然後便要伸手去接林貴手中的聖旨。
卻不想,林貴將手中的聖旨一揚,舉高。
“公公這是何意,不是要接旨嗎?”顧許強忍着打人的衝動問着。
林貴輕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皇上是讓戰王爺親自接旨,你是戰王爺嗎?”
話落躲開凌瀚的劍,林貴走到風絕宣面前,將手中的聖旨往前一遞,俯身湊到風絕宣的臉邊,“戰王爺,您還記得奴才我嗎?上次您可是連正眼都沒看奴才一眼,可那時您還是手握重權的戰王,現在確是喪家之…”
“呸…”
林貴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風絕宣吐了一臉口水,笑容僵在嘴角,眼中浮出陰霾。
“……”顧許嘴角一抽,阿宣沖人吐口水的本是,還真是爐火純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