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不停地呼喊着,拉到了拉到了,他拉到她的手了。她的手心真的好溫暖,跟她的人一樣,若是她能夠一直這樣拉着他的手該有多好。
此時,韓天棄的心中一直不停地祈禱着,風絕宣快些走吧!
不知是老天偏偏同他作對,還是怎麼了,風絕宣和祁重在那坐了大半個時辰還沒走,他們沒點任何菜,面前只有一壺茶和一壺酒。
恰巧這時,韓緒幼面色發白,不停地搖着顧許的手臂喃着,“孃親,緒兒的肚子痛。”
顧許心下一急,忙出聲問道:“哪個地方,孃親給你揉揉。”
風絕宣猛地擡頭向韓天棄他們那桌望去,眸中盡是震驚,起身三並兩步地走到他們桌前,定定地看着那個正在爲孩子揉肚子的人。
韓天棄忙起身擡起雙臂呈守護的姿態,故意壓着嗓子說道:“你想要做什麼?”
風絕宣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心中很是奇怪,爲何他對面前的男子有種熟悉之感,他拱手問道:“兄臺,你我是否在哪裡見過?”
韓天棄冷着臉搖頭,手心盡是冷汗,後背的衣衫已經溼透了。
“這位是尊夫人?”
“沒錯!”韓天棄的雙臂依然沒有放下。
風絕宣眸色一暗,轉頭對着她說道:“不知夫人可否擡一下頭,你的聲音令風某想起了一位故人,在下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她。”
顧許身子一僵,連正在爲韓緒幼揉着肚子的那隻手也停住,腦中瞬間閃過了許多模糊的片段,那些片段中總是關於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但她卻看不到他們的臉。
但是她能感受到,男人和女人很是相愛,他們的笑聲彷彿還在她的耳邊迴盪。越想去看清他們的臉,畫面就越模糊,頭就越痛。
“啊…我的頭好痛…”整個人抱着頭向後倒去,多虧了韓天棄手疾眼快地將人抱住,她纔沒有摔傷。
“紅娘…紅娘…你怎麼了…不要去想過去的事情,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吧。”韓天棄哪裡還顧得上會不會露餡,不停地輕晃着懷中的人,眸中滿是急色。
目光落在女人的臉上,風絕宣很是失落,轉頭對祁重說道:“我們走吧。”
眼見着他們走了,韓天棄將人打橫抱起便急急地從後門離開。韓緒幼一路小跑地跟在他的身後,跌跌撞撞地,步子很是不穩,臉色愈發地白了。
“爹…我好難受…”
韓天棄這纔想起來還有這個小傢伙,忙蹲下吼道:“快爬到老子的背上來。”
另一邊,風絕宣走着走着卻停住了腳步,腦中不停地回想着剛剛的畫面,爲什麼總覺得錯過了一些東西,到底錯過了什麼,到底是什麼啊!
正在這時,祁重突然蹲下,撿起了一樣東西遞到風絕宣的面前,打趣道:“你的飄花醉紫玉不要了?”
風絕宣這纔回過神,從他的手中接過玉佩,盯着玉佩看了兩眼,心中一愣瞬間垂首向腰間望去,他的那塊紫玉還穩穩當當地掛在那裡,根本沒有掉。
祁重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也是一愣,驚訝道:“怎麼有兩塊兒紫玉?”
風絕宣驀地瞪大了雙眼,轉身向着酒樓狂奔而去。祁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亦是擡步跟了上去,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喊着,“宣子,你等等我啊!這是丟了媳婦還是丟了娘啊!”
須臾
二人回到了酒樓,風絕宣徑直跑了那張桌子的前面,扯過店小二的衣領急吼吼地問道:“剛剛坐在這裡的三個人呢?他們可有在這兒住店?”
店小二嚇得直搖頭,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
“宣子你先鬆手,沒看到他嚇的都不敢說話了嗎?”祁重上前將風絕宣的手給扯了下來,轉頭衝着店小二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小二哥可否告知那三個人的去處?”
店小二嚥了嚥唾沫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只知道他們急匆匆地從後門走了,好像那女人和孩子病的很重,男人着急帶着他們去醫館。”
他的話音一落,風絕宣撒腿向着後門跑去。
待他和祁重的身影從酒樓消失,店小二長出了一口氣,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喃着,“那麼着急,應該是帶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去看病了吧。”
一個時辰後
祁重拖着疲憊的身體跟在風絕宣的身後,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說宣子,咱們都快把整個安城的醫館給找遍了,也沒見到那一家三口,他們應該是…”
“他們不是一家人!”風絕宣冷冷地打斷了祁重的話。
祁重一愣,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爲何會對那一家人如此感興趣?
“宣子,他們有問題嗎?”
掐着手中的飄花醉紫玉,風絕宣不停地搖頭,眸中滿是痛苦,一隻手扯過祁重的衣領,雙脣不停地顫抖着,“爲什麼我沒有認出她,她剛剛就在我眼前。”
“眼前?你是說那個長相平凡的女人?”
“沒錯!”
風絕宣將手中的紫玉遞到他面前,滿臉悔意地說道:“這紫玉有兩塊,一塊是小的時候四叔送給我的,另一塊是四叔送給她的見面禮。”
祁重恍然大悟,他說怎麼會有兩塊紫玉,原來是這樣。
“可這玉佩是我剛剛在地上撿到的,又不是從那女子身上拿到的,關那個女子什麼事?”祁重很是不解。
“繩子…掛玉的繩子…還在她的脖子上…”一定是她,那種熟悉的感覺是不會錯的,他蠢到了極點纔會轉身離開!他就是個窩囊廢!
想都沒想,擡手便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祁重被他這一巴掌給嚇到了,眼見着他又要揮下一巴掌,忙捉住他的手腕,輕斥道:“風絕宣,現在不是你自責的時候,既然你把她弄丟了,就該拼盡全力把她找回來,而不是在這兒自傷自殘。”
風絕宣一愣,是啊,他把她弄丟了。若是一直找不到,他會恨自己一輩子,孩子們也會恨他一輩子,是他沒保護好他們的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