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他的道？”段業頓時警覺了起來，“你要幹什麼？“
”呵呵呵，明人不說暗話。“姚興緩緩說道：”不瞞刺史大人，我當然是想借道河湟，再走川西，以圖蜀中！”
“蜀中？”段業感到頗爲不可思議！
倒不是說對於姚興想取蜀中不可思議，而是因爲他們居然如此的大膽，想到繞到河湟一代，再從西邊朝東南方向運動，繼而入川的路線，段業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倒不是說這不可行，畢竟姚興姚萇等人，都是羌人，而那一帶也是羌人居多，他們想要繞道那裡，難度比起其他人來說，肯定是要小很多。
問題在於，這個事情，段業覺得，做比起想來，都要難很多，看了看姚興，段業只覺得，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能想了。
如果不是因爲段業的存在，其實姚興日後將會成爲一代雄主的，可是現在，段業已經直接改變了歷史的走向，起碼現在看起來，這姚興應該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使君大人，您看怎麼樣？”姚興說道，“這個事情，具體成不成，姚興以爲，還是要聽聽禿髮大首領的，當然了，姚興已經派人去樂都和禿髮大首領接洽了，關鍵我們之前，還需要通過大人的轄區，所以姚興願意親自來跟大人說，還希望大人行個方便，同時也在禿髮大首領那裡多多美言。”
“我們考慮一下吧。”段業想了想，說道。
“其實……大人。”姚興正想接着說話，段業卻道，“你理解錯了，我不是想跟你談條件，我是真的先要和他們商量一下，看看這件事情有沒有商量的餘地。在此之前，就先請姚公子在館驛歇息，如何？“
”如此甚好。“姚興點頭。
……
”你們怎麼看？“段業說道。
崔浩想了想，道：”大人，他說的應該是真的，姚興這個人，據說的確腦子活泛，經常有奇思妙想，若是他提出這麼搞，我倒是覺得，不妨聽聽。“
劉國補充道，”大人，小崔說的有道理，我們收集到的有關於姚興的情報，也反應他平時的確經常拿出一些奇怪的點子，有些想法，甚至叫姚萇都哭笑不得，不過這個時候，如果沒有什麼號辦法，他們羌人恐怕就要完蛋了，非常時刻，兵行險招，那也不奇怪。“
就在這個時候，有親兵送來段平的加急文書！
段業接過了信件，打開一看，不禁皺起了眉頭。
”大人，怎麼回事？“
”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段業笑道，”你們猜怎麼着？姚萇的確率軍頓兵與蕭關城下，不過呢，他只是包圍，卻並不攻城。“
”他們有多少人？”
“段平說，有一萬多人。”段業道，“不過看來，既然連這封信都能送出來，還不是走的信鴿，說明這包圍並不是太嚴密，呵呵，有意思啊。”
崔浩說道，”大人，這麼看，姚萇應該是藉着蕭關，告訴大人他有一定的實力，但是並不想挑戰大人，他似乎真的是想借道呢。“
段業看了看劉國，道：”你也這麼認爲？“
”不好說。“劉國道，”大人，這個事情，卑職暫時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段業道，”這樣，這個姚興不是很厲害嗎？我們先晾着他，晾着他幾天，讓他見識一下我們姑臧的繁華，讓他好好想想，挫一挫他的銳氣！”
“那蕭關呢？”
“蕭關麼。”段業想了想，道：“毛德祖現在在哪？”
一直很少說話的柳生插言，道：“使君，毛將軍現在率領第二師在城東軍營訓練呢。”
“傳我命令！”段業說道，“讓毛德祖率領本部人馬，以急行軍速度，奔赴蕭關！”
衆人大驚，崔浩道：“大人，您要打仗？”
“誰要打？”段業笑了笑，露出了滿口的白牙，“他屯兵，我也屯兵，他示威我也示威，嘿嘿嘿，我就緊盯着他，看他怎麼辦，我再怎麼辦。”
很快盈兒就起草好了調令，這些文書，早就有了制式的格式，草擬起來倒是不麻煩。
段業想了想，在正常的刺史印章外，又加蓋了自己的私章，然後對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傳令兵，道：“告訴毛將軍，這一次的軍事行動，他有全權，只要確保蕭關不失守，在不主動挑起事端的情況下，如果事態緊急，他可以先斬後奏，事後報備即可。”
“是！”傳令兵答應一聲，就匆匆的去了。
“好了各位。”段業伸了個懶腰，“這事情先這樣吧，我們過幾天，再看，哈哈哈。”
衆人都敬佩的看着段業，這種泰山崩與前而不變色的本事，他們的確是不行。
衆人走了之後，盈兒說道：”大人，您之前叫我，說如果交易所……“
”喔對對！“段業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這個事情，怎麼着？大米已經跌倒470了？“
”還沒。“盈兒道，”不過如果今天還跌停，那麼就該跌破了。“
’恩，好好好。”段業神色一片輕鬆，“放水養了這麼久的魚，該收貨了！盈兒，咱們這就去交易所。”
“是。”
“等一下。”段業道，“你去通知一下敬道，這一次讓他一起去。”
“是。”
交易所內，人倒是不少，不過氣氛卻像死一般的沉寂。
短短大半個月前，這裡還是人聲鼎沸，在這裡說話的人，聲音都高不少，在這裡是意味着財富和身份的。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東西，都是開盤就跌停，完全沒有任何懸念，大部分人已經都賠的底掉了。
其實再來這裡，意義也不大了。反正跌停，什麼都跑不掉了，來看也是那麼回事，無非每天自己的荷包都在縮水，既然已經是定居了，是不是還親自來看着縮水，倒是意義不大。
不過交易所在門可羅雀了幾天後，人又漸漸的多了起來。
一個，是跌的太久了，大家都覺得也到了該漲的時候了。
再者，反正這些人，已經習慣了交易所，習慣了交易，習慣了天天在這裡盯着，如果不來這裡，他們好多人還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既然這樣，那就來唄，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今天一切和前些天一樣，開盤就跌停，沒什麼可說的。
但是大家呢，卻各自按照圈子，分成幾波，各自說着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包括什麼張家長李家短，當然呢，也要會議論一下官府，尤其是議論下刺史大人。
“嘿，你們聽說了麼？”一個獐頭鼠目的男人得意的說道，“據說啊，刺史大人搞上了一個寡婦呢。”
“老郭不要胡說啦。”
“就是，被人知道了你可吃不來兜着走。”
“誰說胡說的？”老郭不滿的說道，“告訴你們，這是我大姑父的小舅子的大姨夫的堂妹的表姐夫的三弟說的，他在刺史府門口對面的藥鋪當夥計，他的消息還能有假？”
“那你說說，他搞上了誰？”
“就是，誰啊！”
中國人，永遠都對官員們搞女人的事情非常有興趣，古往今來都是如此，他們也不例外，一看老郭說的是有鼻子有眼，不像瞎編的，就紛紛來了興趣。
“噓~~”老郭示意大家不要大聲，“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那不能夠！”
“就是，郭哥，我們你還信不過麼？”
“我們絕不說！誰往外面說，誰就不是人養的！”
老郭不滿的指着一個小子道：“你少來！你名字就叫狗剩，本來就不是人養的！”
“我抽你！”
“我抽你呢還！”
衆人鬧了一陣，老郭才以一副極爲神秘的表情說道，“告訴你們，這個女人吶，你們都認識。”
“誰啊！”
“她啊，就是戴大紅的老婆！戴大紅，你們知道吧？那個鏢師！“
”這不會吧。“一箇中年人說道，”我可是聽說，那戴大紅是被放印子錢的逼死的，前些日子，刺史大人接見了那些放錢的，據說還要給他們合法的地位，以後呢他們是想放錢，就放錢，只要不違約，官府都不能干涉他們，嘖嘖，這麼一來，那戴家娘子，還不恨死大人，還能跟他相好？“
”就是。“這個人的話，顯然得到了衆人的贊同。
”我也覺得不會吧。“
”就是啊，這戴家嫂子是正經人，丈夫纔去了多久啊，他怎麼能……怎麼能……“
”哎呀你們哪兒知道這些啊？“老郭說的是唾沫飛濺，”戴家娘子，是遠近聞名的美人，這你們知道吧？“
”這知道。“
”誰不知道啊。“
見衆人點頭，老郭又說道，”之前呢，那戴大紅和這小娘子，倒是也蠻般配，那戴大紅我老郭也和他見過，倒是一表人才，而且他是跑西域的，錢也沒少掙，他們倆在一起，那很好，可是那戴大紅不是死了嗎！你們說說，且不說他死了，就是沒死，刺史大人是什麼人？一方諸侯！手握重權，錢多的花不完！那戴大紅呢？不過是個粗人，這能比嗎，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