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笑道：“你來了。”
“嗯。你喚我來，可有急事？”他皺眉問道。
近日事情頗多，如今衆皇子間的戰爭已經逐漸明朗，行事也越發的乖張了。在這個時候，他也愈加不好往宮內走動。
“今日曲清瑤來找過我。阿歡覺得她話中有話，好似對你十分有用，所以才命人喚你前來。”
楚墨殤不語，等她繼續說完。
霍承歡便將今日曲清瑤對她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說了一遍。楚墨殤聽聞後，臉色微變，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十分要緊？”她見他面色凝重，便問他。
“重也不重，不重也重。”
翌日，曲清瑤與楚墨黎二人得到允許，便一起朝宮外丞相府而去。
曲清瑤原本以爲只是自己去而已，卻不想楚墨黎也要死皮賴臉的跟着去。顯然，楚墨黎是十分的不放心她纔會如此。
她面色惱怒，卻也無可奈何，對楚墨黎也愈加不屑一顧了。
“你便如此討厭我嗎？”
他不在她面前自稱夫君，也不自稱本皇子，足以說明他此刻是有多麼認真。可他自己不曾發覺，曲清瑤更是不曾放在眼裡。
“妾身不敢。”依舊是冷冷的語氣。她將頭瞥向一邊，甚至不願看他一眼。
楚墨黎驟然有些怒了。若不是此時在丞相府門口，他一定會好好教訓她一番。
曲清瑤回府，又有楚墨殤陪同，自然是風光無限。丞相與曲靖蕭親自在府門口相迎，以示看重。
“丞相和曲大人不必如此多禮。你們是瑤兒的父親和哥哥，便自然也是黎的父親和哥哥，所以即便要行禮，也該是黎像你們行禮纔是。”說罷。便在丞相府門前朝丞相拱手行禮道：“賢婿拜見父親大人，見過哥哥。”
一時間，門口經過的人皆誇四皇子懂禮儀，知孝道。這也算是給足了丞相府的面子了。
“不敢當，四皇子趕快入府吧！”丞相受寵若驚道。想着楚墨黎既然能對他們如此禮遇，想必女兒在宮中的日子並不煎熬。
然曲靖蕭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楚墨黎。他方纔分明看到妹妹眼中對楚墨黎的不屑和鄙棄。
自從妹妹嫁入皇宮後，他倒是聽聞了不少關於四皇子容忍妹妹的話柄。如今又見他如此禮遇的模樣，可見他確實是對妹妹不錯。只是他心中非但沒有感到欣慰，反而越加的確信自己自己之前的判斷。
若真是如此……
他手指緊了緊，心中已有了一番決斷。
四人一起進入府內。用過午膳後，楚墨黎竟然還陪着丞相下起了圍棋。曲靖蕭也正好將妹妹喚走，想要再問一次當日的情形。
“哥哥是想尋問清瑤那日在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曲清瑤直接道破。
曲靖蕭頷首。“清瑤，爲兄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親妹妹，難道你當真寧願將所有的傷痛自己隱忍，也不願告知哥哥嗎？你可知道，自從母親走後，而你又突然變成了那樣，父親一夜之間幾乎老了十歲。哥哥也很擔憂你。”
曲清瑤聽聞，眼中的淚水頓時滑落了下來。
她一把撲進哥哥的懷中，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來。將這半年來的屈辱，還有委屈第一次這般大聲的傾訴出來。
“告訴哥哥，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母親爲何會慘遭不測，而你又爲何會……是不是楚墨黎？”他問。
曲清瑤腦中一片混亂，一會搖頭，又一會點頭。直到如今讓她想起了那個可怕的夜晚，她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姚才人的死，還有她被楚墨黎凌辱的場面，一切都讓她感到恐懼不安。
“清瑤。”
“是他！”她眸光陰狠，咬牙切齒的道。還想再說什麼，她突然想到姚才人的死。
她已經讓楚墨黎將那件事嫁禍給了霍承歡。若她此刻告訴哥哥，依哥哥的性子，無疑會去向楚墨殤解釋。亦或者找出證據證明此事，屆時楚墨殤痛恨的怕就是她了。
所以她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霍承歡害她失去了一輩子的幸福。那麼她也要她用一輩子來爲此做補償。
她要楚墨殤恨她！即便他們最後在一起了，楚墨殤也永遠會在心裡有個疙瘩，從而恨上霍承歡！所以他們註定不會幸福！
註定不會！
曲靖蕭眼中劃過一抹痛意。在得到這個準確的消息後，他還是無法接受。到底是他的親妹妹，他又怎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過的不幸福。
可如今，木已成舟。他又能改變什麼。若是楚墨黎拿妹妹的幸福脅迫他助他奪嫡，那麼他又該如何抉擇呢？
曲清瑤看出了哥哥眼中的掙扎。冷笑道：“哥哥不必糾結，因爲妹妹從未打算將他當做夫君看待！所以哥哥若想助殤王爺，便放手去做吧！因爲妹妹之所以會答應嫁給楚墨黎，也是爲了幫助殤王爺鬥倒楚墨黎罷了！”她直言不諱的道。
“清瑤，你……”
看着妹妹眸中散發的恨意，他哀嘆一聲。“可他如今到底是你的夫君，而你如今又還懷着他的孩子。難道你當真能狠心做到，幫助別人來謀殺自己的夫君，自己孩子的父親嗎？”
“有何不可？”她未做猶豫，揚眉問。眼中的決絕之氣，凌厲的如同刀鋒。
“呵。”她冷笑。“我恨他！也恨肚子裡的孽種！所以若是可以，這個孽種我也要一併除……”
“胡說！”曲靖蕭怒止道。
曲清瑤退後一步，又接着冷笑起來。“哥哥憑什麼說我胡說？你可知道妹妹有多麼的難過痛恨？我在一夜間失去了母親，失去了自己原本可擁有的一切，也失去了我最愛的人。難道只因我嫁給了他，便不能向他討回所有的罪過了嗎？”
“清瑤，你聽……”
“不！我不要聽！我只知道，決不能輕易放過他！哥哥若是想勸我，那麼大可不必浪費口水了，因爲清瑤心意已決！”她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