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心中升起一抹憤怒,看向林婉的眼神也頓時變得凌厲起來,絲毫沒有主僕之分的懼怕。
她也不知是哪來的勇氣,一口氣衝到了楚墨殤面前,心中不服的福了福身。
“奴婢拜見皇上。”
“起身吧!”
“謝皇上!”
“這般晚了,前來御書房所爲何事?”
秋水心中不滿。她除了小姐的事,還能所爲何事。又不是像他,美人在側,自然是事多,應求不來。
“奴婢前來是想問皇上,可有我家郡主的消息了?”
楚墨殤搖頭。“朕暫時也沒有阿歡的消息,也不知她到底藏在何處?”
秋水聽聞,頓時心急了起來。“不知皇上可還有什麼地方遺漏,不然小姐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突然消失不見。”
楚墨殤覺得秋水這句話有理,頓時想到,還有一個地方自己未派人前去尋找。心中暗惱自己怎麼如此愚笨,竟然連近在眼前的地方都給遺漏了。
“朕知道她在哪裡了。”面色一喜,他不再猶豫,立即轉身前回去。
今夜他想將所有的奏章全部批閱完,這樣,他明日便可親自前去尋她了。念此,原本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精神也頓時來了。
德公公不明所以,怎麼皇上陪着林姑娘出去走走,這麼快便回來了。
他伸出腦袋,向門外探去,見秋水站在不遠處的長明燈下,好似驟然明白了什麼。
“磨墨!”屋內傳來楚墨殤急躁的聲音,德公公不敢猶豫,立即閃身入內,順便將房門關好。
林婉見此,惱怒不已。而秋水則朝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在秋水看來,林婉一張狐媚的臉,怎抵得過小姐與皇上互相用命換來的感情。
林婉站在原地,眸中的憤恨溢於言表。如今竟連一個小小宮婢都敢對她不敬,不愧是霍承歡手中一手調教出來的人。
不過在她面前太過囂張的人,一向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她說的不錯。試問整個宮中,有誰家婢女敢像秋水一般,這麼大膽的質問皇帝,還對尚書府嫡女如此不敬?
一夜未眠。翌日一早,楚墨殤早早的下朝,便準備前去凌雲寺。
雖然他已經以祭天爲由,明日便可光明正大的前去凌雲寺,可他竟發現自己一刻也不想多等。所以便乾脆順從自己的心意,今日便前去尋人。
心中的這份急切令他感到驚訝,也感到不安。
他沒有忘記自己母妃的死,所以他只能安撫自己不過是因爲霍承歡救了他一命,纔會這般在乎她的生死罷了。
正欲換裝,卻聽聞宮人來報,淑太妃求見。
淑太妃在他的印象之中,一直都是沉默少語,不理俗事之人,如今親自前來求見他,定是有什麼緣由。再者,自己怎麼都該尊稱她一句太妃,所以也不好推脫不見。
“讓淑太妃進來吧!”
宮人下去,不肖片刻便將淑太妃帶進來了。
楚墨殤看着面色冷清的淑太妃,眼底並無多少驚訝,因爲他所認識的淑太妃一直都是這般模樣。
“不知淑太妃前來,是有何重要的事要與朕商議?”他也有急不可耐。
“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本宮前來,不過是想向皇上討個住處罷了!”
“住處?難道淑太妃覺得自己現在所住的錦仁宮不好?”他問。
新帝登基,以往娘娘們所住的宮殿都要騰出來,以備新人入主後宮,這是規矩。
淑太妃並未做過什麼傷害他的事,所以他特意安排了環境僅亞於太后所住的錦仁宮給淑太妃居住。若她如此都還不滿,他便真的不知該如何安排了。
“皇上誤會了。本宮前來,是想向皇上自願請居冷宮。”
“冷宮?”這下楚墨殤徹底的驚愕了。多少太妃巴不得能住個好點的地方,而淑太妃卻自願請居冷宮,這怎能不令他驚訝。不過一想到淑太妃的性子,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冷宮雖然環境吃食比這些金碧輝煌的宮殿要差許多,但比起勾心鬥角的爭鬥來,卻不失爲一個避難所。
“是!求皇上成全!”
“淑太妃可要想好了。那冷宮雖然安然許多,但起居環境確實是十分的差,朕擔心……”
“皇上放心,本宮既然是自願請居冷宮,自然是做好了準備,還請皇上成全。”她再次說道。
左右現在大仇得報,她也不願再理會楚宮中的這些是非。至於霍青雲,如今遠在關外,她要找,也要能出宮才行,所以她才決定請居後宮。
屆時她在假裝病逝,也好逃過衆人的眼睛。
她要去邊關。一面找霍青雲報仇雪恨,一面尋找她失蹤多年的女兒。雖然在楚國她也有楚墨婷這個女兒,但她相信,以楚墨殤的心性,定然不會爲難於她。
楚墨殤見她心意已決,便也不好再多加勸阻。
“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淑太妃。”說罷,又對德公公吩咐道:“淑太妃入住冷宮,命內務府的那羣奴才吃食住行照舊,切不可爲難了淑太妃。”
德公公頷首,立即吩咐了下去。
淑太妃見不遠處的桌案上擺放着一套尋常公子所穿的衣服,心知皇上今日定然是要出去,便也不再多言,起身告退。
送走了淑太妃,楚墨殤立即命人換衣,準備出宮。
誰知這個時候,楚墨婷又來覲見了。
他無奈扶額,也不管自己如何穿着了,立即命人宣她進來。
楚墨婷見楚墨殤這般打扮,一時有些驚愕,但似乎猜到了什麼,很快又恢復如常。哭喪着臉道:“皇兄,你爲何要答應母妃入住冷宮?”
楚墨殤就知道她是爲此事而來。“是淑太妃自願請居冷宮,朕也勸不住。不過你放心,朕已經吩咐下去,命奴才一定好生伺候,衣食住行一律按原有的,定然不會委屈了淑太妃。”
楚墨婷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在她看來,自己已經無依無靠,若母妃也棄她與不顧,自己在這後宮之中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皇兄明明知道皇妹離不開母妃,怎麼也不問問皇妹的意思?就算那衣食住行一律從前,可那到底是冷宮。母妃身子瘦弱,怎受了了那般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