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的哭聲,楚墨殤行至到院門的腳步微微一頓。
“照顧好你家主子,若有什麼閃失,提頭來見!”他未再停留,決然的出了玉粹宮。
跪在門口的彩兒聽聞,感受到楚墨殤的那抹凌厲,身子不由抖了一抖。不敢再有所猶豫,立即朝內室而去。
她本以爲會看到林婉傷心狼狽的模樣,卻見她不知何時穿好的衣物,站在窗前,漠視楚墨殤決絕的那抹背影。
手中殘破的衣袂被揉做一團,仿若恨不得能在手中化爲灰燼。 ▪Tтkan ▪¢ ○
彩兒不由再次一顫,連說話也不敢了。她不明白,皇上人都走了,林婉還留着那破布做什麼?
“替本小姐準備匕首,還有冰塊。”
彩兒雖不知林婉拿這兩件物品做什麼,但還是乖巧的下去照做了。
翌日,林婉病了。高燒不退,手腕處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聽說要不是及早止血,太醫又來的及時,只怕此刻已經……
楚墨殤得知她是爲了解毒用冰水泡了整整一晚,又一時羞憤昨夜所爲,用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臂,險些丟了性命,也因此病了,心中愧疚,不得不前去探望一番。
林婉的確病了,面色蒼白,全身發抖,看起來頗爲可憐,楚楚動人。
楚墨殤來時,她假裝昏睡過去。
看着林婉如今這般模樣,楚墨殤終於忍不住心痛起來。
這時,彩兒走了進來,手中端着一張托盤,跪倒在楚墨殤的身前。
“奴婢該死,險些害死小姐,還請皇上責罰!”
“怎麼回事?”他將目光放在了彩兒端着的托盤之上。那上面放着一頂香爐,還有一把匕首。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昨晚他打翻在地的香爐。至於匕首……
看着林婉手腕處重重包裹的紗布,還隱隱透着血跡,他心中亂做一團,自責也愈加濃烈起來。
“回皇上,皇上可還記得昨夜您打翻的香爐?”彩兒問。
楚墨殤不語,彩兒接着道:“昨晚皇上走後,小姐便發覺自己全身都不對勁,還好身邊的血夢會些醫術,頓時便察覺了這香爐裡面有害人的東西。但又無藥可解,便只能告訴了小姐用冰壓制媚藥的藥效。”
血夢也是時機的上前跪道:“奴婢知錯,還請皇上責罰!”
“你們是說……”
他本以爲那媚藥是林婉自己下的,想着她既然能夠給自己下藥,便一定是有解藥,所以當時並未在意。卻不想是,受人陷害嗎?
彩兒又道:“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昨日不該錯信她人,以爲那香好聞,小姐定會喜歡便未檢查,直接拿進了小姐的屋子,結果險些害小姐,害小姐……”
彩兒話未說完,便已經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來人!給我徹查此事!”
“殤哥哥……”林婉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來,令人心生憐惜。
“婉兒,對不起,殤哥哥誤會了你!”
林婉露出一抹慘白的笑容,神情虛弱道:“殤哥哥不必自責,是婉兒不好,險些害殤哥哥於不義。只要殤哥哥願意原諒婉兒的錯,婉兒便已經滿足了。咳咳……”
“你不必多說。此事殤哥哥一定會爲你做主,將那陷害之人揪出來,爲你報仇。”
林婉搖頭,神情閃躲的道:“不必了。只要殤哥哥不再嫌棄婉兒,婉兒便已經很高興了。”
“婉兒是不是知道那人是誰?”他目光如炬。這整個後宮如今也只有林婉與霍承歡二人而已,若除了霍承歡,還會有誰這般害林婉?
他搖頭,將自己荒唐的想法拋開。像霍承歡那般剛烈直爽的女子,不可能會做出這般齷齪的事情,可還會有誰想要害林婉,陷他於不義呢?
林婉見他猶豫,心知此事還急不來,便也不再說多什麼。
然此事卻讓楚墨殤心中在意了起來,他絕不容許有人在他的後宮興風作浪。
林婉又是病倒,又是割腕,動靜自然是傳到了霍承歡的耳中。本來她也不欲去理會此事,可近日的傳聞卻越來越離譜了起來。
說是皇上真正喜歡的人是林婉,而她不過是因爲身份地位比林婉高,皇上爲了讓霍家爲他所用,才決定娶她,終不過是爲了穩固江山罷了!
還說林婉與皇上情投意合,情意綿綿,說的霍承歡倒像是個第三者一般。
其它那些就當那些人不知內情,忍了也就罷了。可這點霍承歡卻忍不下去了!
她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眼裡並不是容不得沙子,而是要看那沙子多大,是不是她可以接受的範圍。
“秋水,你說這傳聞是真是假?”霍承歡問。
秋水面色爲難。如今她也不敢妄自評判,否則以小姐的心性,怕是又要惹出什麼幺蛾子來。只是想到那日她說見到的一幕,心中又不由猶豫起來。
見秋水這般糾結的模樣,她心下一沉,惱道:“怎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卻故意瞞着小姐我?”
秋水聽聞,立即跪了下來。她還從未見過小姐對她這般生氣的模樣。
“小姐。秋水也,也不知道。只是……”
“只是什麼?”
……
秋水看着霍承歡朝玉粹宮而去的冷清氣勢,心中暗道壞了,看來小姐是容不下此事!而霍承歡想的卻是,林婉的身份本來就值得懷疑,若她一直刻意接近楚墨殤,想要達到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番前去,正好可以從旁側擊,看能否找到些什麼線索。
霍承歡的到來林婉並不驚訝,反而是十分樂見的模樣,向一旁的彩兒使了一個眼神。
彩兒會意,立即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直奔御書房而去。
看着林婉裝模作樣的掙扎着要起身給她行禮,霍承歡毫無耐心的擺手。
“林姑娘不必客氣,本郡主不過是來看看罷了!”
林婉也並無意思給她行禮,故此笑道:“婉兒多謝郡主憐惜。”
霍承歡不語。見她笑起來這般好看的模樣,心中暗道,果然不愧是楚國的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