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見她不語,依舊那般奇怪的盯着自己,頓時沒了耐心。
“淑太妃莫不是專門前來探望林婉的吧?”左右不過是一名退居後宮的太妃,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巴結討好。
淑太妃見此,心中一痛。“沒錯,本宮正是前來探望昭仁公主的。”
“什麼?”林婉面色驚愕,這叫什麼話?
淑太妃見她毫無耐心,而自己亦不想浪費時間,便直接問道:“不知昭仁公主的左肩上否是有一塊燙傷?”
她還記得當時逃出王宮時,一塊燒斷的木頭直直朝她砸了下來,她的臉也正是那個時候毀了的。雖然她當時拼盡全力護住懷中的女兒,但女兒還是很不幸的被火星燙傷了肩膀,留下了一小塊痕跡。
當時來不及護理,所以她想,那傷痕一定還在。若那黑衣人沒有騙她,林婉的身上便一定會有。
果然,林婉聽聞頓時驚訝起來。那塊傷疤雖然不大,可在完美無缺的林婉身上,還是令她感到羞恥的。因此她每次沐浴之時都會屏退了婢女,這個秘密,除了她也無人知曉。
可今日,淑太妃卻道了出來,這怎能不令她驚訝!
林婉雖未說話,可淑太妃看她的眼神,便頓時明白了什麼。眼眶一紅,她又問:“昭仁公主從小可是孤兒?自幼在西域長大?如今在爲西域太子百里焓充當細作?”
林婉聽聞,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個淑太妃到底是什麼人?爲何知道她這麼多的秘密?難道她也是西域的細作?
淑太妃早已眼眶發紅,有些泣不成聲。撲上去,一把將林婉抱在懷中。
“婉兒啊!母后的婉兒,你是母后的女兒啊!”
林婉腦中一片混沌,呆呆看着眼前這個將她抱在懷中的美麗女子。她看起來不過年長她幾歲罷了。可說出來的話……
她,莫不是瘋了吧?
“淑太妃,你在胡說什麼!”她不願承認道。
淑太妃見此,明白是自己的舉動將林婉嚇着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才又道:“本宮不是什麼淑太妃,也不是楚國人。我是二十年前樓蘭的皇后,而你是我的女兒,也是樓蘭的公主。”
“什麼?”林婉睜大眼睛,神色慌亂,有些不可置信的搖頭。
她知道自己是樓蘭的公主,這一切都是五年前百里焓告訴她的。
他告訴她,樓蘭慘遭楚國霍青雲滅國,餘部拼了性命,才只將她一人帶出王宮。還說只要她心甘情願爲他所用,待楚國覆滅後,他便助她覆國。所以她恨透了霍家,恨透了楚國。
難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嗎?
淑太妃見她這般模樣,心知她必當是受百里焓矇騙,有許多的內情都不知道。遂將當年之事,與她娓娓道來。
霍承歡這一覺睡的極好,一直到傍晚時分才悠悠醒來。屋內已經點燃了燭火,映襯着金碧輝煌的宮宇時分的奢華好看。
她起身,全身還有些痠痛,卻沒了睡意。
秋水見她終於醒來,提起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這才問道:“娘娘快來看看,秋水這樣擺放可好?”
秋水知道霍承歡一向喜歡自己擺整房間,今日若不是實在太累,也輪不到她來操勞。
霍承歡掃視了一圈,十分滿意的頷首。“不錯。秋水,你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秋水討好道:“這還不是娘娘教的好。”
霍承歡毫不客氣的頷首。“那是!以前困在清漪殿中,除了擺弄這些物件,也尋不到什麼有趣的事來做了。三年的時間,自然是練就了一番本事。”
回想那三年,確實無趣,不過說起來,她倒是有些懷念清漪殿的安靜舒適了。
昭陽宮雖然很好,又富麗堂皇,可她不知爲何,總覺的這裡太過紛擾,不太適合自己的心境。
這時,門外有小太監前來報喜。
霍承歡還以爲是有什麼好事,沒想到卻是楚墨殤今夜會來此過夜。
秋水替霍承歡感到高興,可霍承歡聽聞,卻不由皺眉起來。
她到這會子才喘過氣來,而那人也忙了幾日,昨夜同樣沒有休息好。
難道他就不覺得累嗎?
林婉聽完淑太妃所說的話,一時驚的不知如何言語。她雖然也懷疑過百里焓所說的話,可他所能賦予給她的權勢已經令她衝昏了頭腦,所以也未去查證什麼。可沒想到,事實還有這樣一段曲折。
她看着淑太妃那張猙獰的面孔,有些艱難的喚道:“母后。”
淑太妃沒有看到林婉眼中對她的那抹嫌棄,只覺得老天待她不薄,總算是讓他們母女二人團聚了。接下來,便是兒子曲靖蕭了。
她相信,只要自己將事實全部道出來,曲靖蕭也一定會如林婉一般,與她團結一致,將楚國殲滅,報仇雪恨。再奪回那些不得不依附西域的樓蘭人,復興樓蘭!
然而事實真的會如她所願嗎?
“婉兒,你記住一定要沉得住氣。只要我們成功,將來你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一個楚墨殤罷了!霍承歡喜歡,便讓給她吧!我們現在的目的是復興樓蘭!”
林婉並不同意她的看法。“母后糊塗了。沒有硝煙的後宮,楚墨殤自然是全心全意的將注意力都放在朝政上面。屆時楚國固若金湯,我們即便想有所動作,也必須受西域控制。但若我們能夠分散楚墨殤的注意力,讓朝中出現紕漏,倒時我們的機會自然也就來了。而且還可以獲得百里焓的信任,一箭雙鵰。”
淑太妃頷首,覺得女兒所說的話言之有理,也越發的相信,以她與林婉的智謀,想要顛覆樓蘭,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婉兒說的有理。今後你又什麼計劃需要幫助,母后一定會全力以赴。”
林婉不以爲意。在她看來,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一個冷宮的太妃幫忙。
入夜,楚墨殤許久不來。霍承歡等的睡意朦朧,又準備了一桌子的夜宵。想着,待他來了,自己怕是又睡着了,也不知他政務怎麼如此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