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殤頷首。“你不說朕這段時日倒是忙的忘記了這回事。霍將軍王一生勞苦功高,如今已到不惑之年,確實不宜再讓他老人家常年駐守邊關了。朕也有意將霍將軍王召回的意思。”
“當真?”霍承歡欣喜道。
“自然是當真,朝臣的意思是讓朕在兩個月之類完婚。屆時霍將軍王歸京,你身上的傷也應該好了差不多了。正好事宜……”
“什麼?”霍承歡沒聽清楚,還沉浸與父親歸京的喜悅當中。
“嫁娶!”
……
楚墨殤將婚期定在三月初九,此番派人快馬加鞭前去邊關送消息,兩月剛好足夠一個來回。
與此同時,消息也隨着探子一路傳入西域的百里焓手中。
百里焓此刻正在玉陽關內,所以並不比霍青雲晚得到消息。然當他看到這樣的消息後,頓時氣的一腳踢翻的眼前的桌案。
古力將軍還從未見過百里焓發如此大的火氣,還以爲是楚國發生了什麼對他們不利的消息。立即詢問道:“太子殿下。可是楚國又什麼不利的消息傳來?”
百里焓面色鐵青。他此刻腦中所有的畫面都是霍承歡躺在荷池邊,戲水悠閒的樣子,以及她滿臉的驚愕和惱怒之意。
那般生動的人物,是他從未見過的,也是他想要得到的。
而如今,卻傳來她即將變成別人的消息,他怎能不怒?怎能不恨?
“太子……”古力將軍再次喚道。見百里焓一臉陰鷙的模樣,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妥。
百里焓怒極。將手中早已揉成一團的信箋,丟棄在了地上!
古力將軍也不嫌棄,立即將信箋從地上撿了起來。攤開一看,他這才知道了百里焓爲何惱怒的緣由。
本來因林婉背棄西域輔佐楚墨殤登基就已經讓太子殿下暴怒了,如今霍家的獨女霍承歡又要嫁給楚墨殤。這對於剛剛繼位的楚墨殤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今後他們再想挑起事端,向楚國發兵,也就更難了。
也難怪,太子殿下這般怒不可遏的神情。只是邊關與楚宮相隔甚遠,即便現在想要阻止,只怕也是來不及了。
然他哪裡明白,百里焓惱怒的原因至始至終都不是忌諱霍家與皇室聯姻,而是忌諱霍承歡嫁人罷了。
“太子殿下,這霍家若是與皇室聯姻,只怕會更加堅不可摧啊!既然楚國皇帝要將霍青雲召回參加霍承歡的婚宴,我們不如就將霍青雲攔截與邊關。這樣一來,霍承歡心中擔憂,自然不會再舉行婚禮。”
百里焓搖頭。“霍承歡要嫁給楚墨殤,豈是這點可以阻擋的。再者,若霍青雲這般好對付,我們又何須休戰三年之久?”
古力將軍一聽,覺得有理,也頓時感到爲難了起來。
“那依殿下所見,認爲該如何是好?”
百里冷哼一聲,原本鐵青的臉色,變的愈加陰沉起來。
“你可知本太子爲何不除去林婉那個叛徒?”
“因爲林婉是樓蘭的公主,有她在,便可更好的掌控樓蘭餘孽?”
百里焓再次搖頭,對古力將軍的智謀感到擔憂。
“那是……”
“她不是喜歡楚墨殤嗎?那我們便放縱她去奪取好了。屆時,若能讓霍家與楚墨殤生出嫌隙,銅牆鐵壁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古力將軍聽聞,不由誇讚百里焓道:“還是殿下聰慧,古力佩服!”
百里焓臉上的冷意未退。只要一想到霍承歡即將成爲楚墨殤的女人,他心中便如貓抓,哪裡都不自在。
然他明白,此時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所以他必須忍耐!
必須忍耐!
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想要發怒!大怒!
“去!準備好酒好菜,美女歌舞!本太子今日要暢飲一回!”
古力將軍看不懂百里焓眸中的失落之意,還以爲他這是在慶賀自己又找到了楚國的弱點。心中頓時開懷,立即命人前去拿最好的酒,最美的舞姬前來相伴。
大婚之日近在眼前,林婉的心也跟着一點點的下沉。
自從楚墨殤宣佈與霍承歡大婚之後,他便一直儘可能的躲着自己,即便是見了,也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逃走。
憑她的直覺,她可以預料的到,楚墨殤已經離她越來越遠,卻離霍承歡越來越近了。
她無法說服自己視而不見,也無法說服自己就此放棄。因爲她明白自己從背叛西域,背叛百里焓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不能回頭了。
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楚墨殤而已。若是連他也拋棄了自己,那麼自己多年以來的處心積慮,就當真什麼也不是了。
血夢站在一旁,面露諷刺之意。笑道:“怎麼樣?林小姐可是後悔了當初的決定?”
林婉知道她這是在故意諷刺她。她那日特意將血夢迷倒,想要待事情結束再結果了血夢,卻沒想到她早已識破了她的計謀。
她本以爲血夢會殺了她,可這兩個月裡,血夢除了每日諷刺她幾句,好似並沒有殺她的意思,這也讓她不由揣測百里焓的意思。
難道,他還想利用自己在楚宮的位置,挑起霍家與皇室的不合?
若這樣解釋,倒也是解釋的通。只是她真的要照做嗎?
她沉默,眸中的不甘慢慢轉變憤恨。
爲什麼不呢?
自己計劃了這麼多年,也盼了這麼多年,可最後得到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
既然如此,她爲何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幸福,而她卻躲在一邊,黯然落淚呢?即便百里焓利用她如何?她不也在利用他嗎?只要他屆時真的做到幫她覆國,屆時她便是一國之主,想要什麼沒有。
區區一個楚墨殤罷了!他自己眼瞎,看不起她這個樓蘭公主,她又爲何還要給他留有情面。
念此!她狠了狠心,看着窗外一片暗色。對血夢道:“我要迷情香。”
看着那抹消失在門口的那抹纖細身影,血夢嘴角的諷刺意味更濃了起來。心中暗道:‘就你這點小伎倆,也配與主人談條件!最多也就是像如今這般,配當一枚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