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峰只覺一陣香風劃過,他呼吸一滯,心跳加速,癡迷的看着自己夢中的女神。
這是在入門後,白亦霜第一次主動和自己說話,往日裡無論他怎麼討好,她皆是愛搭不理的態度。
可一聽到後半句,白亦霜又提到了顧天恆,這些天以來,一直壓制着的顧凌峰,終於有了爆發之相。
他看向白亦霜,眼中滿滿都是血絲:“白師妹,難道除了顧天恆,你就沒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
顧凌峰掐着疼痛欲裂的額頭,來回走動,“我實在不懂,這顧天恆究竟有什麼好?“修爲,天資,家室,能力,他究竟哪一點比我強?爲什麼你的眼中只有他,卻對我視而不見?”
白亦霜柳眉微蹙,脫口而出道:“他哪裡比你強?他比你堂堂正正!他不會在人身後做出那些見不得人的把戲!”
顧凌峰殺人,顧天恆也殺人,可他二人如何能相較?
她與顧天恆幼時相識,就知道顧天恆是個心思純善的人,即便現在變得手段凌厲,也是因爲這些年,他顧氏一族欺人太甚的緣故。
況且在這族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顧天恆若是還像從前一般,善良可欺,只怕如今已經死的連渣都不剩了。
顧凌峰被白亦霜氣的面色漲紫,可卻偏偏說不出什麼話來。
確實,他背後沒少對顧天恆使絆子,可那又如何?誰讓他這樣礙眼?
不過一想到顧天恆馬上就要被他們除去,顧凌峰也不多言,冷哼一聲,走向顧子軒身側。
這排名的用意,不言而喻,他二人一起,也方便對顧天恆三人動手。
顧天恆看着走向自己的王山,低首冷道:“我沒想到他們的手段會這麼狠毒!連你也要一網打盡!”
“歷練之中,他們必定會出手針對我,到時候你能跑則跑,不要被我連累。”
王山聞之,搖頭笑道:“與師兄無關,顧凌峰看我不順眼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這就是想借勢除掉我罷了。”
“如今我們三人在一起,反而要比一人安全。”
“我王山雖是外姓之子,出身不高,但卻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哪有臨陣逃脫的道理?”
楚沉在側聽得熱血沸騰,連連點頭道:“好!王山,我就知道你是條漢子!咱們三人一起,固若金湯,誰也別想撬出縫隙!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同去同歸!”
顧凌峰,顧子軒二人聞之冷笑一聲,同去是自然,但沒有同歸了!
歷練的小組分好之後,就開始新的一輪抽籤,每個小組中派出一個代表,抽取歷練內容。
這門中弟子外出歷練,多數是入山脈尋獸,或入障奪寶,但若附近有山賊惡人出現,他們也要去爲山下凡人除害。
前面一個個抽取字條結束,幾家歡喜,幾家愁。
“天啊!我們小組竟然抽到了獵取東陵蒼山那頭夜夜哀嚎,擾人難眠的兇獸!那可是中級高階兇獸啊!這是什麼運氣啊!”
“唉,你們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嗎?我們抽到的任務更難,要將西城那裡出現的一個殺人狂魔斬下,那殺人狂魔可有練氣八重的修爲,我們整個小組中的最強者,也不過練氣六重!”
“哈哈哈!我們倒是命好,只是去臨城的閉月谷摘得一株七色草,就算通關!只是不知這任務簡單,會不會影響我們進入四門大比啊!”
前面的人討論的熱火朝天,終於輪到顧天恆小組抽籤。
顧天恆向前一步,伸手進入那玉鼎中,隨意拿出一張紙條,打開看去。
他的臉色一凝,迅速黑了下去。
楚沉在側,見師兄的表情如此難看,連忙安慰道:“師兄抽到難一點的任務,也沒什麼,我們有三個人呢,一定可以順利通關的。”
說着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就湊過,看向那張紙條。
而只在她目光接觸到這紙條的同一瞬,幾乎驚呼出聲。
在旁的一衆內門修士,見他二人的臉色如此難看,紛紛好奇道:
“他們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
“是啊,左不過是任務難一些而已,不至於擺出這樣的臭臉吧!”
“就是就是,這是外出歷練,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他們這是什麼表情啊。”
這一衆人中,最瞭解顧天恆,楚沉二人的還是王山。
楚沉性子跳脫活潑,但顧天恆卻是個十分老成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任務,能讓他的臉色這樣難看?
王山心下一沉,走向前去。
北苑城,斬殺採 花大盜,江魁。
採 花大盜江魁的名頭,莫說是在北苑城,就是在整個東陵,都是人盡皆知。
他手段毒辣,爲人陰狠,最好挑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修士,採陰補陽,修煉邪功,爲他增長功力。
這些妙齡女子被他採補之後,會在一月之內,化成八十老婦那般。
而這江魁除了手段陰狠,更可怕的是,在一年之前,他就已經突破築基修爲了,而在這一年裡,誰知道他又採補了多少女子,提升了多少修爲?
一時之間,王山也沉默下去了。
他們都是修士,自然清楚什麼是境界之差,猶如天塹。
十個練氣九重的修士,都未必能勝過一個築基初階的修士。
從前曾有一大能放言道:“築基之下,皆爲螻蟻。”
當時那個大能正是以築基初階的修爲,連殺十名練氣八重的修士。
這一衆人見他三人面色凝重,幸災樂禍有之,作壁上觀有之,更多的卻是對於他們這小組任務的好奇。
一個平日中與顧天恆關係不差的修士,向那紙條中看去,登時一驚,喊出聲道:“什麼?北苑城,斬採 花大盜,江魁?這,這不可能吧!”
一旁圍觀衆人聞之,更是驚疑道:“你別說笑了好吧?讓他們去除這採 花大盜江魁?可不是白日做夢嗎!”
“是啊是啊!江魁可是一年之前就突破築基修爲了,怎麼會有這麼難得任務啊!”
“就是,不光是修爲之上,所差甚多,就是這行蹤之上,他們也難找到江魁啊。”
江魁作爲一個採 花大盜,最強的就是他的身法,說是一日千里也不爲過。
這麼多年來,甚至少有人見過江魁的真面目,找都找不到,還談何將他斬於劍下?
前三年江魁在東陵所做的惡事實在太多,以至於年輕美貌的少女女修都不敢獨自外出。
北苑城林家的少主,見江魁在自家地界之中,如此囂張,咽不下這口惡氣,便派了門中八名築基修爲的長老去降服此人。
卻不想江魁就是一條滑不溜手的魚,八位大能出手劫殺,都未能將江魁捉拿歸案,更何況是三名練氣期的修士了。
只怕這江魁都不必躲,就能一掌將他三人全部碾壓吧!
更何況這外出歷練是有時間規定的,一月之內,若不能及時趕回,就算作任務失敗。
北苑城雖也處於東陵的地界中,但與嶺南城一個是北,一個是南,光是趕到北苑城,就要接近十日的腳程。
這一來一回,就要耗費近二十日的時間,十日之內,將採 花大盜江魁斬於劍下,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不知所以!
而一側的顧凌峰,顧子軒見顧天恆三人面色難看,心中大喜,魚兒上鉤了。
楚沉登時大怒,拿着手中的任務條對臺上的大長老,說道:“大長老,這條任務實在是太爲難人了吧?”
“江魁其人,都已經有半年沒在北苑城出現了,天知道他究竟所在何處?”
“且嶺南北苑兩地,來回的腳程就要二十日,除去這些,我們只餘十日了!十日之內斬殺一個築基大能?還是我們三個練氣境修士?”
下首修士不管喜歡,還是厭惡顧天恆,聽了楚沉的話,都不覺點頭。
確實,這任務實在是太爲難人了,即便在歷練之中,每個小組所抽取的任務各異,難度各異,卻不能相差這麼多吧!
斬殺江魁的任務,簡直比登天還難,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