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內門的第三日,顧天恆終於換了一個像樣的宅院。
這內門的小院,比之外門大了三四倍不止,其中設有一個小型演武場,一個擂臺。
數棵玉蘭將這小院圍繞,住在其中,倒是十分清靜。
顧天恆擇一靈氣充裕之處調息,又從懷中拿出一本功法。
《枯木逢春》。
外門修士進入內門,每人可得一本功法。
由執事細觀這修士的體質,再爲他們擇選功法。
五行功法,有金系功法,木系功法,水系功法,火系功法,土系功法。
原本顧天恆可借風勢,最適合修行的是水系功法,但那執事偏道自己更適合修行木系功法,強塞給他一本《枯木逢春》的內功心法。
他本想拒絕,但一想到古藤老怪贈給自己的藤蔓種子,也可嘗試修行。
顧天恆將這《枯木逢春》內功心法,細細看過一遍,只覺晦澀難懂,除此之外,還有些不尋常之處。
但這功法,一環扣一環,即以修行,輕易就不能停的下來。
不過數息,他額間就浮了一層薄汗。
......
另一院中,顧凌峰跪在原地,看向坐在上首的男子,說道:“父親,這次您無論如何,也要幫幫兒子。”
顧執事看着一直驕傲的親兒跪在原地,心中不是滋味,皺眉道:“凌峰,你也太意氣用事了!那青銅嵌寶劍是爲父耗費了三年心血,才尋得的天材地寶。”
“又請兩位鑄劍大師,不眠不休兩年時間,才鑄成此劍,如今你竟用它做賭注!”
顧凌峰跪在遠處,眼中都是憤恨道:“父親!都是顧天恆!是他施計誆騙兒子,兒子一時氣憤,才着了他的道!”
“父親,兒子自出生開始,還未受過如此屈辱,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他滿心恨意,只恨不能立即將顧天恆碎屍萬段
顧凌峰剛要起身,就被顧執事一聲呵斥制止。
他看向下首,自己這個一直引以爲傲的兒子,確實天資絕豔,遠超常人。
可他畢竟年齡太小,沉不住氣。
顧執事冷斥道:“現在去殺了他容易,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年,大房將三房恨做眼中釘,肉中刺,卻爲何一直沒有將他除去?”
顧凌峰還是太過年輕,不如顧執事老謀深算。
顧執事看着自己兒子,面露疑惑,才繼續說道:“顧天恆算什麼?我們若想踩死他,就如踩死螻蟻一樣容易。”
“可是你別忘了,他是三房之子,我們誰人都不可明面對他動手。”
“且不說,你殺了三房之子,會不會被外人議論,就算你不在乎外人的口舌,但三爺生前最喜結交,他雖已故多年,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若是他的舊友知道你殺了三爺唯一的兒子,你到時候該如何自處?”
顧凌峰眼神血絲蔓延,他一掌擊地道:“那就讓兒子一直屈居顧天恆這小畜生之下嗎?血池之辱,就這樣過去了嗎?”
顧執事眉心緊皺,斥道:“不然你想如何?別以爲我不知,血池那日的賭局,是你先提出的!現在你連去找他挑戰,都是師出無名!”
“技不如人,還要上前挑釁,你是豬油蒙了腦子不成?”
顧執事見顧凌峰眼中的光芒,徒然暗了下去,也心疼自己這唯一的兒子。
他緩和了語氣道:“你放心,雖然礙於顧天恆的身份,不好直接動手,但爲父也不會讓他好過的。”
顧凌峰眼神一亮,問道:“父親有了法子?”
顧執事冷笑一聲,看向顧天恆小院的方向,說道:“想來他已經開始修煉《枯木逢春》心法了。”
顧凌峰不解,疑道:“這《枯木逢春》心法是木系高階心法,有什麼問題嗎?”
顧執事嗤笑:“《枯木逢春》確實是高階功法,但只要稍加改動,這就是一本足以讓人走火入魔的心法。”
顧凌峰心中一驚,隨即兩人看向顧天恆小院,皆露出滲人的笑容。
是啊,不能直接出手對付顧天恆,但他自己修行功法,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可就不關他們的事嘍。
......
顧天恆坐於院中靈氣最濃郁的玉蘭樹下,他眉心緊皺,額頭之上,皆是冷汗。
他只覺識海一片混沌,卻不自覺的按着《枯木逢春》心法秘訣繼續走下去。
越是修行,識海就越是混沌。
並非是經脈撕 裂般的劇痛,但卻頭昏腦漲,如同進入迷嶂大澤。
越陷越深,卻無法停下去。
顧天恆自己未發現,他的冷汗已經浸溼了一身白衣,而臉上也無一絲血色。
他心中暗念,快停下來,快停下來!
可自身動作像是不受自己抑制一般,一環扣一環,眼前一片白茫。
呼吸紊亂,神識模糊。
氣血時而翻涌的要崩裂血管,時而平靜如死人,真氣更是被氣府桎梏,根本無法引出。
顧天恆在倒下的一瞬間,影影綽綽之間,看到楚沉那張驚慌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顧天恆時睡時醒,只覺經脈之中,像是被人源源不斷的送 入真氣,原本翻涌的氣血,也被這股真氣壓下。
在他睜眼的一瞬間,就見楚沉滿面擔憂的正在爲自己輸送真氣。
楚沉見顧天恆終於醒來,一驚一乍的從塌前竄起,對身後喊道:“老頭子!快來!我師兄醒了!”
“死丫頭,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懂什麼仙術,我就是山下一個江湖郎中,我治不好你師兄的病!”在楚沉身後,一個老頭嘟嘟囔囔着。
楚沉毫不在意這老頭以年近古稀,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說道:“老頭子,你少騙我了,江湖郎中,怎麼知道我師兄是走火入障的?”
那老頭怒斥楚沉道:“早知道就不該來!”
雖然話中帶刺,那老郎中還是走到顧天恆面前,兩指搭脈,細細探去。
過了片刻,他說道:“你自己也清楚,自己是爲何入障的吧。”
顧天恆點頭,苦笑道:“是我太不小心了,以至於中了他人的奸計。”
那老頭點點頭,翻了顧天恆的眼皮後,繼續說道:“氣血翻涌不息,真氣卻凝滯在氣府之中,不能引出,以至於不能兩廂壓制,平衡被打破。”
楚沉在側,不耐道:“老頭子,你能不能說人話,我聽不懂,就說這病該怎麼治吧!”
那老郎中看向楚沉,怒道:“死丫頭,要不是我答應了你祖父,要對你多加照拂,早就一掌給你拍飛了!”
楚沉笑的得意,說道:“哼!又不是我讓你答應的!次次找你,次次被訓,你以爲我願意見到你這張老臉啊!”
那郎中氣的吹鬍子瞪眼,指着楚沉道:“愚子不可教!處處惹事,看我不告訴你祖父去!”
顧天恆見這一老一小吵得熱鬧,低聲嘆道:“師妹,不可與先生頂嘴。”
楚沉一聽那郎中要告狀,又見顧天恆開口,皺眉道:“老頭……,老先生請問您,我該去爲我師兄抓些什麼藥啊?”
那老郎中面露得色,哼哼兩聲,大筆一揮寫了個方子,對楚沉說道:“按這個方子去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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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沉一把搶過:“老頭子真是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