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出現的令人毫無防備,即便是柳雲煙在這人沒有開口說話前也是毫不知曉。
那女魃自從黑袍人出現後就一動不動,僵直得好似一塊石雕。
柳雲煙將路凡等人全部護在身後,慢慢向右側退去,直到三方互成犄角之勢,而後纔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是什麼人,爲何會在我青丘轄地煉製這上古凶神——女魃?”
“女魃?老夫喚之飛僵,不過上古時期,確稱爲女魃,想不到你這青丘紫府宮的後輩竟然知道飛僵的古名。”黑袍人看着柳雲煙,猶有懷念地說道。
而後伸腳踩了踩地面,輕蔑一笑,卻被罩帽遮住面容,只能聽到他的聲音:“紫府宮自建派伊始,不過區區千年,這茫茫大荒北山,林海雪域之地怎麼就成了你們的了?”
柳雲煙聽後竟然點點頭,道:“閣下說得有理,不過之前是之前,現在當屬我青丘紫府宮。”
黑袍人道:“老夫不與你這後輩理論,而你也別再枉費心機拖延時間了,老夫在此坐守飛僵二十年,只爲將它煉製大成,如今卻發生異變,使老夫心血毀於一旦,你說該如何處置你們?”
柳雲煙一時沉默下來,傳音於衆人:“你們儘量不要離開我身後,我會盡力護得你們周全。”
聽到她的話,幾人又怎會不知現在情況如何?只恨自身修爲太低,不能幫助柳雲煙幾分,反倒成爲了累贅,不然憑藉柳雲煙的實力,即便不敵也能夠脫身而走。
陸凡悄悄拉了一下張千金的衣角,見他看向自己,悄聲問道:“師兄,你身上有那種能使人催發潛力的靈符嗎?”
張大胖子一愣,問道:“怎麼,你要這種靈符做什麼,這種靈符雖然看似威力極大,可是卻傷人一千自損八百,若是稍有不慎就會有損根基啊!”
陸凡皺起眉頭,看向他道:“現在情況緊迫,師兄那裡到底有沒有?”
張大胖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從懷中取出一靈符,遞給陸凡,小聲道:“陸師弟,這是聚元符,可以持續不斷匯聚天地元氣於自身,持續時間爲一刻鐘,在這一刻鐘之內你必須不停向外釋放真元,否則以你現在修爲會因體內匯聚太多元氣以致爆體而亡,此符用過之後輕則七日內筋骨痠軟不生真元,重則道基有損難以補還,你不到萬不得已時千萬不可使用!”
陸凡接過靈符,對張大胖子笑道:“師兄怕是糊塗了,咱們山門弟子連築基都沒有到,哪裡會有真元呢,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我的命硬着呢!”
張千金張開嘴看着他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化作一聲嘆息。
那邊黑袍人見柳雲煙一直默不出聲,怪笑幾聲,陰冷說道:“動我飛僵,壞我大事,此恨不出,老夫之怒難平,就用你等性命來平息老夫心中的怒火吧!”
黑袍人話音一落,那女魃一聲尖嘯,展開肉翅,自平地而起飛向柳雲煙等人。
柳雲煙抖開擎電神鞭,朝着女魃一瞬間打出無數道鞭影,那鞭影層層疊疊形如巨網,將女魃籠罩在其中,女魃利爪森然,面目猙獰,攜着一股腥風不管不顧直撲柳雲煙。
當女魃碰觸到那張鞭影時,忽然在鞭影中出現一團銀白刺目的光芒,這光芒出現得極爲突然,一下子便同女魃撞在一起。
“轟——”
一聲巨響,那女魃竟然變成一團熊熊大火倒飛出去。
正當路凡等人面露喜色時,女魃在空中止住退勢,尖嘯一聲,將附着的火焰紛紛抖落,身上卻是完好無損。
黑袍人怪笑幾聲,冷冷說道:“飛僵本就不懼水火,你這手段卻是用錯了地方。”
柳雲煙冷哼一聲,不做辯答。
“咦?好狡猾的女娃娃……”黑袍人說着,伸手一指,一道血芒閃出,將他身旁不遠處的一株老樹攔腰斬斷。
在老樹後面出現柳雲煙的身形,只見她悶哼一聲,倒飛回到陸凡等人身前。
柳雲煙嘴角帶血,顯然是黑袍人剛纔那一指紅芒傷到了她。
她雙眸緊盯黑袍人,冷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憑閣下的手段絕不是籍籍無名之輩!”
黑袍人冷冷一笑:“哼哼,女娃娃眼皮子淺,孤陋寡聞,懂得什麼有名無名,反而是老夫覺得這青丘山的人倒是一茬不如一茬。”
柳雲煙聽後俏面含霜,連着身後曲蔓兒、田甜、李術、張千金四人都是一副含怒的樣子,反倒是陸凡覺得這個黑袍人說得在理,他雖然身在青丘紫府宮,卻因種種事由,對這裡沒有多大歸屬之感。
那黑袍人接着說道:“這青丘山的人能入老夫之眼的也就那麼兩個半人,一位是當初的創派祖師白勝,自創風雷劍法着實厲害,深得易理之精髓,對其人可挑起大拇指道一句當真了得;這第二位嘛就是白勝的四弟子,紫府宮的第二任宮主無凡真人,這無凡爲人灑脫大氣不拘於故舊,且本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夫也是敬佩得很;這最後半個則是號稱殺生劍的赤霞子,單人仗劍走遍天下,殺出一個偌大名頭,可惜爲人迂腐不知變通,是以老夫只是佩服他半個,其餘之人不過碌碌無爲之輩,井底枯守之蛙罷了。”
這黑袍人口氣極大,言語之中雄踞北疆的青丘紫府宮能讓他看在眼裡的竟然只有兩個半人。
柳雲煙道:“聽閣下之言,想必是成名已久的老前輩,那又何必爲難我們這些後輩女流呢。”
“哼,老夫殺伐隨心,想殺便殺,你們觸怒老夫,就別妄想還能活着回去了,老夫談性已盡,這便送你們上路吧!”黑袍人陰冷說道。
陸凡自知求人終究不如求己,更何況現在前有女魃後有黑袍人,柳雲煙一人如何能護得他們周全,是以陸凡忙走到柳雲煙身旁對她說道:“柳管事,你專心對付那個黑袍人,女魃自有我們替您拖住。”
“你們?”她看了看陸凡,心中猶疑清楚地表現在臉上。
“柳管事,雙拳難敵四手,你畢竟只是一個人,要對付兩個強敵還要分心護住我們太爲難了,而且那黑袍人看樣子很厲害,只能由您親自來對付,所以女魃就交由我們來對付吧。”
陸凡說得在理,柳雲煙心中飛快地做了一番合計,那女魃雖然速度極快,但手段單一,只要嚴防死守,就有可能將女魃拖住,而自己放手一搏,或許還有幾分勝算,想到這裡她點了點頭,跟陸凡說道:“女魃行動迅若雷霆,爪透金石,你等要謹慎小心,不可貿然出手,以拖爲主,等我那邊解決之後,便會支援你們。”
聽到柳雲煙的話,陸凡點頭說道:“柳管事放心,陸凡明白。”之後回到後面同張千金等人低語一番。
那黑袍人森冷笑道:“你們商量得再多,也不過早死晚死之別,不過老夫給你們時間讓你們好好商量,這樣殺起來也更意思。”
陸凡冷眼看着那黑袍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左手暗釦聚元符,右手攥緊劍丸,默默運轉體內真氣,只待動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