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安南大人!”
洛西的目光重新堅定,或許未來隨着地獄火取得各種榮譽,他還會用那種“娘們一般的眼神”盯着安南,起碼眼下,他能平靜一段時間。
但要說一勞永逸的解決……好像真沒什麼辦法。近衛軍團和地獄火軍團士兵年齡沒有區別,全是青壯年,正是想要建立功勳的時候。讓這些小夥子守在自由城和商業街,和苦修士沒什麼區別。
無論哪個國家,領袖戎衛都是必須存在的,洛西也明白這個道理。
話說回來,費米叫自己陛下,而你卻叫我大人,這就是你和他的差距!
……
洛西走出了城主府,而和他一同進來的費米卻還留在辦公室。
“你在和我討價還價?”奧爾梅多語氣玩味。
費米沉聲道:“不敢,只是地獄火現在的士兵數量限制了發揮。”
戰役規模越大,地獄火能發揮的作用越少,就像此次極北之戰,若沒有藍龍斬首和黑色守望士兵抗住前線,鼠潮已經衝進軍陣,讓地獄火出現傷亡。
所以費米此次前來,希望奧爾梅多能答應他擴軍。
看了完整戰報的奧爾梅多也明白這個道理:“你想要多少?”
“擴充至一萬人。”
“你是說,每三十個自由城人就有一個是地獄火士兵?”
奧爾梅多搖頭。
費米正欲說什麼,她繼續道:“不是我不允許擴充,而是自由城人口只有這些,地獄火加近衛加遊騎兵就已經佔了將近三十分之一人口,再徵兵五千,人從哪來?還是說你能接受降低徵兵標準?”
三十萬人口,刨除老人、中年人、孩子和女性,適齡人口只剩不到一半,他們還要維持自由城的基本運作,總不能讓工廠、商店裡的員工不幹了去參軍吧?
按照安南的說法,都是給帝國添磚加瓦,哪有什麼先後之分。
“我可以想辦法。”
奧爾梅多無奈地看着堅持的費米:“什麼辦法?”
“我們可以從外面徵兵,憑藉消滅紅眼氏族的風頭,會有大量青壯年願意加入我們打鼠人。”
奧爾梅多還真有點意動……別看帝國滅絕令頒佈了一個月,中土依然一片沉寂,但那是害怕打仗的權貴,富有正義感和熱血的騎士與職業者早就想跟帝國打上北境了,只是帝國看不上他們,他們又不成規模,只能在野外抓抓老鼠。
自由城這幾天大出風頭,就有他們幫忙宣傳的功勞,若是地獄火振臂一呼,擴充五千名士兵說不定真分分鐘滿足,再加上有政委從旁培訓,讓他們成爲自由城人也不是不行……
“等你們的新政委管理得過來五千士兵的衣食住行還有……”奧爾梅多回憶安南唸的那個拗口詞彙:“……‘思想品德’再說。”
此時,被奧爾梅多叫到名字的法蘭克正在軍營,和軍官待在一起磨合——也許沒有所謂的“磨合期”,地獄火上下對政委的到來期待已久,法蘭克等人也加入夢寐中的軍團。
外面纔有的“新軍官因爲年齡、資歷和背景受到歧視”並未發生在這裡,他們很快融入地獄火的規則制度:
早上六點,營地敲響鐘聲,士兵們起牀吃早飯,開始呼吸法訓練。
正午十二點,午飯時間,還有體力的繼續練習呼吸法,沒有體力的去操場做體能訓練。
傍晚六點,晚飯時間,士兵們在營地自由活動,放鬆休息。晚上十點,熄燈睡覺。
這就是沒有進入戰備狀態時,地獄火軍團的一天。
餘下五天沒有區別,星期天則是統一的休息日,士兵們可以離開營地,回家中或去城裡玩。
熟悉軍團環境,叫得上所有軍官和百夫長名字後,法蘭克開始顯露“獠牙”。
比如此前,各軍官對犯錯的士兵懲罰方式就是訓練加倍,而他們自己犯錯就是訓練加三倍。
但光是訓練加倍已經很難起到懲罰作用……士兵們口中有一幫被稱爲“牲口”的傢伙,他們不放過哪怕一分鐘的空閒時間,睜開眼就呼吸法,閉上眼還在呼吸法,甚至吃飯和拉屎也在練習呼吸法,你讓他訓練加倍反而是在獎勵他。
法蘭克理解,自己剛拿到呼吸法那天也三天三夜沒有閤眼,不過理解不代表認同。既然是懲罰,就應該讓人畏懼,而不是現在這種,爲了增加訓練,“牲口”會故意惹麻煩讓自己能深夜繼續訓練。
於是,懲罰方式變爲讓他們背《自由宣言》和《自由法典》。
讓各百夫長將新制度宣傳下去。剛開始,還有“牲口”和反應慢半拍的士兵沒有察覺,還像往常一樣故意犯錯好讓自己加倍訓練,結果是磕磕絆絆的背誦聲和一片笑聲,情況好轉不少。
法蘭克等士兵們倒背如流,難不到他們後又改爲寫檢討。
“什麼是檢討?”
“就是承認錯誤,比如犯錯後就寫,‘我深刻意識到……’”
洛克倫副官明白了,就跟自己小時候犯錯跟家裡人說以後再也不敢了一樣。
這回“故意犯錯”不止沒有加訓,還要在戰友面前出醜,各隊伍中的犯錯數銳減,偶爾有不小心惹禍的也嫌丟人,不願寫檢討。
對於這種,法蘭克解決方法也簡單:你不寫就要連累同小隊的戰友。
結果就是新制度僅頒發三天,地獄火軍團的犯錯數就降低了百分之九十九。
然後是每日安排。
地獄火軍團最大的問題不是偷懶,而是沒人偷懶。
即使是晚飯後的四個小時放鬆時間,通常也會被士兵拿來加練。
法蘭克剛要對此下手就受到了極大的阻力,不光是基層士兵,連軍官都表示抱怨。
他只好改成十二點之前必須睡覺。
爲了說服士兵,法蘭克特意跑了一趟法師塔,讓法師幫忙研究“休息對人體影響”的課題,然後拿着“充足的休息會比刻苦的訓練更有用”說服了衆人。
但讓士兵們休息日離開就是真正的“不可逾越的高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