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名於我無用。”
都說到這裡了，安南乾脆把準備明天再說的正事挪到現在：“所以要說黑色守望疏忽大意，我持保留態度，但若說他們勾結混沌……絕無可能！”
“他們是帝國的英雄，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沒死在混沌手裡，反而被自己人殺害。所以我來了，要對帝國進行大調查！”
“我做的沒錯吧，老祖宗？”
老祖宗除了遷就還能說什麼呢：“我支持小安南，外人笑話我們是野蠻人，我們不能連自己也承認了。”
有老祖宗做後盾，安南底氣大增，繞到老祖宗身後推動輪椅
歐琳見安南搶了自己的活兒，沒說什麼，任由安南將老祖宗送回臥室休息。
“您好好休息。”
“知道了，小安南你也做個好夢。”
目睹女僕長送老祖宗回去又出來，他指着隔壁的房門問：“這是歐琳的房間嗎？”
“安南少爺，這是傭人的休息室。”
“那歐琳的房間在哪？”
“呃，安南少爺，歐琳小姐住在樓下……”女僕長神色有異，但還是說了真話。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離老祖宗近一些，我今晚就睡這裡了！”他指着隔壁傭人休息室道。
“那怎麼能行，休息室很小一間……”
“沒關係，小一點睡着更安全，當初落魄時草垛和閣樓我都睡過……”
“那我去給您換一套被褥，安南少爺稍等一會兒。”女僕長走開。
安南推開休息室門，是有點狹窄，但跟波特的樓梯間比就寬敞太多了，他很滿意。想起歐琳像是有話要說的模樣，便回到樓下，果然看見歐琳站在客廳窗前。
“那麼忙還不早點休息？”
“我有些事要問你，你準備插手黑色守望之事？”
“是啊，信上不是說了嗎。”
安南走到旁邊，歐琳和格瑪居然差不多高，令人不爽。
“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也是到蒙特利爾山才意識到的。”安南嘆了口氣，“我本來還打算帶老祖宗出去逛一逛……”
歐琳蹙眉，正要開口，安南繼續說：“不過聽你說完，這麼做似乎容易玩過火，被其他勢力認爲老祖宗在站隊。”
歐琳的眉頭舒展開：“你知道就好，一點小事老祖宗不出面也能擺平，但涉及審判庭，老祖宗表態反而會讓失態擴大。”
“你要是想帶老祖宗散心，可以去其他地方，只要不在蒙特利爾山。”
“算了，還是等解決完事情之後吧。”安南說道，斜眼看她，“你要是不想照顧老祖宗我就接去自由城。”
歐琳冷笑：“你姓蒙特利爾？”
“不是不行。”
極端時安南做鼠人的想法都有，更別提是抱上黃金家族這條情比金堅，俠骨柔腸之大腿了。
“你的家族不要了？”
“家族豈是如此不便之物，我想大姐和二姐都會理解我。”
眼見安南又開始胡說，歐琳搖頭走開，在門口時停頓。
“明天我和你一起進城。”
深夜，安南在打掃後的休息室冥想，一牆之隔的老祖宗臥室，換回便裝的歐琳坐在梳妝檯前，和老祖宗交談。
臥室牆上掛着一幅油畫，那是年輕時的老祖宗，璀璨金髮如火一般飛舞，年輕的臉頰美麗張揚，無比耀眼。明明畫是靜態，但卻彷彿畫裡的人在動。
歐琳過來是把先前那番交談和老祖宗說，擔心安南示好太明顯，被老祖宗反感。實際上她想多了，老祖宗怎麼可能不知道安南的意圖。
“放心吧，小安南可比你聰明，他清楚什麼能招惹，什麼惹不起。”
歐琳還有些不服，忽然想起安南已經不是當初的落魄小領主，現在的他是被長輩反覆提及，甚至會正眼相看的存在。
但是沒事，只要你哄老祖宗一天，就得叫我歐琳姐姐一天。
……
難得的熱鬧之後，深夜的莊園恢復了沉寂。
夜深人靜，馬廄裡，兩名馬伕正蹲在藍色的偵查空艇前發愁。
其中一人往前推了推塞滿豆子和小麥的食槽，憂鬱地道：“它怎麼不吃呢？”
“不餓？”另一名馬伕問。
“那也不能一聲不吱啊……難道它不吃這些？”
“不吃歐琳大小姐把它放在馬廄幹嘛？”
“歐琳大小姐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
住在蒙特利爾山頂上的人要比山腳的人早幾分鐘迎來清晨，不過他們又不用像底下的人起那麼早——
安南起得很早，神清氣爽，睡在牀上果然比睡在躺椅上舒服。
不愧是老祖宗，自帶異世界樹的效果，惡魔大君根本影響不到自己。
沒錯，安南睡在老祖宗隔壁，就是爲了試探一下老祖宗厲害還是惡魔大君厲害。
很明顯，老祖宗更勝一籌——雖說這場比較並不平等。
早飯之後，安南和老祖宗告別，跟着歐琳出門。
“你要去哪？”
歐琳的目光之中，安南選擇先去商業街。
蒙特利爾山上的氛圍平時並不算肅穆，除了重大節日或事情發生，也不會宵禁——很顯然，最近一個月的動亂就是“重大事情”，所以自由街別說比自由城了，連斯爾托維斯的人流都有所不及。
安南不在意這個，他站在自由街中心，擡頭仰望着地標性建築，月光歌劇院。
在北境毀於一旦後，月光歌劇院反而成了他記憶的寄託。
那時候的他不光是個沒了領地的領主，還是個連精英都不是的小術士，只能跑到斯爾托維斯尋找出路，但真的讓他過關斬將，擊敗所有學院，拿到冠軍術士頭銜。
或許在幾十年後，也會有作家或吟遊詩人將自己的事蹟編寫出一本《我的奮鬥》。
“我該走了，有事讓人去騎士團找我，你知道在哪。”
將安南送到，歐琳連馬都沒下來，牽起繮繩。
“你不跟着我？”安南驚訝地問。
“你需要？”
“需要。”
歐琳搖頭：“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那你還問我需不需要。”安南沒好氣地道。
“晚上用不用我來接你？”歐琳又問。
“你來接的話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