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教外婆做壞人
張玉英笑到肚子疼。
“齊齊，你啥時候變這麼滑頭，竟想得出這種法子誑你舅媽。可我這輩子都沒學會騙人，要是說漏了嘴可咋辦。”
秦齊親暱地攀上張玉英的肩膀。
“外婆，你沒騙過人那就更好了！這樣你說啥我舅媽都能信，不信你就試試唄！您老了別的什麼都不用學，就學學怎麼唬人這招吧！”
張玉英佯裝生氣去打秦齊，“你這孩子，還教外婆做起壞人來了。”
秦齊由着外婆不輕不重地拍打着。
“外婆，你和我外公年紀都大了，身子骨又不好，這次是沒骨折，下次就不好說了。可不能舅媽讓幹啥您就幹啥了，她年紀輕輕的不能自己上樹夠嘛！反正咱以後學會了誑人也只用來唬那壞人！”
張玉英看着王德善那腫得老高的腳面，咬牙切齒地說出狠話，“好，我學，咱先殺雞！”
輪到殺雞她又慫了，她這輩子沒殺過生，最後還是吳華下手把雞給宰了，又褪了毛。
秦齊幾個就張羅着拿曬乾的果木樹枝生起火、把老母雞給燉上了。
不過，這份簡單淳樸的美也就只有秦齊這種歷經兩世的人能深刻體會。世人熙熙攘攘、爲利奔走，又有幾人能甘心坐下來欣賞田園之樂。
這譚裡的魚確實沒那麼好撈。
雖然只用了一點點鹽巴和外公小菜園裡的香菜調味，那味道就已鮮掉眉毛。
“外婆，一會雞快燉熟的時候再把菜板上的三七片放進去，剩下的我曬在這邊，以後每天早晚讓外公含上兩三片，長期吃還能延年益壽呢。”
秦書那邊就厲害了，只見她隨手摺了一根木棍，把頭上弄得尖尖的作爲武器，看準溪裡的魚，一猛子紮下去就叉到一條！
看着那活蹦亂跳又無法逃脫的魚，幾個人紛紛恨着自己白長了一雙只會當擺設的手。
“爲什麼這裡邊的魚都這麼精！啥也撈不到啊！”張坤連個魚尾巴都沒摸到。吳弋好歹還摸了幾下魚背呢。
這也是秦齊教他們的學習方法之一——仿寫名家名作。
張玉英滿臉堆笑，“好，好！小書，你看你姐姐自小沒在這山裡住，比我們這在山裡住了一輩子的懂得還多呢，你回家了有好好學習吧？”
吳華躍躍欲試，“我大概是懂了，大概是形容蘑菇比鵝掌還要大，味道和吃了蜜差不多，滑滑嫩嫩又不澀，和我們今天吃到的是一個味道唉！”
秦齊更體驗到重生以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
等到了水潭，幾個人才明白張玉英的意思。
秦齊不會游泳，她看着就怕怕的。
秦齊連忙擺手，“外婆，這個挖還要講究時間的。有句俗話，三月茵陳四月蒿，五月砍來當柴燒。春秋挖根夏採草，漿果初熟花含苞。不同東西都有不同的採收時間。
饒是秦齊，來外婆家採蘑菇的經歷她上輩子也只經歷過一次而已。今天的蘑菇確實配得上楊萬里的這句評價。
看老人被秦書哄得一愣一愣的，大家都在旁邊偷笑。這秦書可真敢說！
其他人就找個小板凳或搬塊大石頭過來圍坐一圈。
這兒的小屋雖矮、桌椅雖簡，但園子裡卻時時有鳥鳴蟲叫，滿眼看去處處青山蒼翠，說是人間最好的所在也不爲過。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要吟詩一首了！日啖鮮魚三兩條，不辭長作清河人！”吳弋拿剛學的詩就隨口改編了起來。
大家一個個目瞪口呆，原來，原來這抓魚活動的難度已經是頂級了！
“我看楊萬里有一句最適合形容今天的蘑菇，‘響如鵝掌味如蜜，滑似蒪絲無點澀’，誰能給解釋一下這句啊？”
秦書笑道，“是的，這座山上住着的農戶裡能抓到魚的，也就只有我一個罷了。要是人人都會抓，這山裡的魚還能保得住嘛！”
秦齊更是不敢靠近水邊，山上的溪水流到這邊匯成一個水潭，最深處的水都沒過人的腰了。
張玉英找來漁網，又叮囑道，“他們幾個都沒撈過魚，小書你可別玩得太瘋啊”。
張玉英覺得神奇，“齊齊，那以後我們看到這個是不是也能挖了？”
兩個老人難得有一幫孩子陪着吃飯，心情自是大好。
秦書把魚丟給岸邊的秦齊，就回頭指導水裡的三個如何撈魚的竅門，最後三個人一路圍追堵截，又有秦書暗中幫忙，總算也撈到一條魚。
吳華、吳弋、張坤三人忙活半天，沒撈着一條。
帶着兩條魚回去已快中午，幾個人一起忙活着做了野蘑菇山雞蛋湯、奶白鮮魚湯。
“對了，外婆，我要帶他們幾個去抓魚，以前的漁網還在嗎？”
“要了老命了，這抓條魚得把人累殘廢了！”
不得不說，吳弋改得還有點像樣。
大家就扶着他老人家過來坐在家裡唯一的一張靠背椅上，又把腳擡高放在小凳子上。
果然啊，在好東西面前，古人和今人、俗人和雅人，都是能吃出共識的。
張玉英激動起來，“啊呀，小書，我就說你能學好，這下我該你外公可算放心了！”
這山裡的老母雞長得結實，要燉熟可得要好一陣子。
王德善吃了藥又冰敷過之後，腳看着好多了。
這樣說起來的話，還是採蘑菇這項老少咸宜的運動，更適合他們。
秦書突然被外婆點到名，又問到她不擅長的領域，只好硬着頭皮答道，“外婆，我學得可好了，，班裡同學現在都跟着我一起讀書呢！”
這大山裡寶貝多，我以後帶您多認識幾樣治病強身的草藥，遇上小問題要來不及下去找醫生了，也能自己先解決着。”
那邊三七老母雞湯也早已燉得軟爛，張玉英又給他們撈上一大碗。
幾個人都喊着說要把雞留着給外公補身子。
張玉英笑道，“那雞窩裡還有好幾只大公雞和老母雞呢，我就說有天來了一窩黃鼠狼，把家裡的雞全都咬死拖走了，反正拖走一隻也是拖，拖走一羣也是拖！”
一番話，把衆人都逗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