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樣挺好！椅子太軟了反而腰疼。”曉含啪的一聲豪爽地把錢包扔到桌子上，沒心沒肺地笑道：“放心吧！我都習慣了，從過小年開始我就沒下過麻將桌，我的目標是把我家寶寶培養成賭神。”
“胎教很重要。”欣然一邊抓牌一邊笑道：“我懷我兒子的時候，別說是麻將，就連撲克我婆婆都不讓我動，說是怕我教壞了她孫子。”
“對了，你們怎麼沒把昊昊帶過來？也好給我們玩兒玩兒。”楊莉莉順口說道。
“別說你，就連我要去見他還得特意往他奶奶家跑。他奶奶說是怕孩子影響我們工作，實際上就是想把她孫子時時刻刻放在她身邊，孩子斷奶以後，就一直在奶奶家住，跟我們都不怎麼親了！也就這兩天過年我們能跟孩子團圓團圓，她還不讓我們帶他出門。我發現了，我這個孩子就是給他爺爺奶奶生的。”欣然有些無奈地笑道。
“是嗎？你婆婆那麼霸道呢？我看她挺面善的一個人啊。”曉含說着，隨手打出一個二餅。
楊莉莉皺着眉頭看了看自己的牌，伸手抓了一張，又隨手打出去：“你們倆別聽欣然無病呻吟。她婆婆就不錯了，孩子一出生就是她婆婆在帶，她除了餵奶什麼都不用管，昊昊所有的花費也是她公公婆婆在承擔，她是一點兒累都沒挨着，一點兒心都沒操着。你再看看白羽，懷孕的這幾個月，像防賊似的防着她婆婆，她婆婆每次來她家，她和她媽都如臨大敵杯弓蛇影的不敢靠她太近，生怕她再毛手毛腳的傷到孩子，白羽跟我形容。每次她婆婆過來，那場景簡直跟蝗蟲過境似的，得啥拿啥，見什麼好往家裡劃拉什麼，許程也不管。就這樣，人家婆婆還理直氣壯地放下話了：雖然我不能給你們帶孩子，但是你必須給我生個孫子！這次萬一是個女兒，那就再生，一直到生出兒子爲止，反正她兒子有的是錢養活孩子。後來被白羽她爸一句話給撅回去了。他說我女兒生孩子又不是給你生的！你喜歡什麼樣的自己生去！反正我女兒只生這一個！她婆婆一看把親家惹火了，這纔不敢吱聲了。後來她婆婆又偷偷攛掇許程去醫院找人看看白羽肚子裡的是男孩女孩，攛掇了幾次。把許程也惹火了，她這才消停了。”
“許程還行，他喜歡孩子。他媽沒有文化重男輕女也就那樣了。好在白羽有自個兒的親媽在身邊，也不指着她什麼，也沒必要聽她言語。”董言言隨手從皮夾裡抽出一支香菸。剛想點着，想起還有孕婦在，於是又把煙扔到一邊。
“別說許程他媽了，就連我婆婆當初也經常跟我念叨，說他們家是三代單傳，我必須要給她生個孫子。懷孕的那幾個月我壓力大得不得了，生怕生出個女孩讓她不滿意還得再生，多虧昊昊是個男孩。否則我恐怕還要再捱上一刀。”欣然深有感觸地說道：“所以說，重男輕女跟有沒有文化也沒有太大的關係，那一代的老人就是那種觀念。有幾個婆婆像曉含的婆婆那麼開明，不計較男孩女孩的？……言言，該你了！”
董言言順手扔了個東風出去。曉含立馬樂了，一把抓過去：“姐姐。我正缺這個呢！我婆婆主要是跟我媽關係好，我媽說了，她生我的時候難產，那罪遭的，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呢！她可不想讓我再遭二遍罪！我婆婆也想得開，她說孩子這東西吧，沒有不行，多了也沒意思，生一個意思意思得了。其實撇開虛榮的成分，她說她更想要個孫女，因爲劉青小時候實在是太淘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種，讓她老人家操碎了心，她都不敢回想他是怎麼長這麼大的，回想起來也是心有餘悸。”她說着眨着大眼睛笑了：“不過我希望寶寶是男孩，那樣他以後就不用遭生孩子的罪了，等以後給我娶了兒媳婦，再讓她給我多生兩個，反正不是自個兒的孩子，也不用心疼。”
董言言撇撇嘴笑道：“聽聽，你這覺悟還真不如你婆婆！你這樣的以後當了婆婆，也是個難伺候的主兒。”
“反正我以後要生女孩，我和邱東都喜歡女孩，女兒是爸媽的小棉襖，多溫暖多貼心。”楊莉莉默默地抓了一張牌，在手心裡握了半天，在嘴裡默唸着，“二條二條二條——”
話音未落，董言言把手裡的牌一推，笑道：“我胡了！美女們，拿錢！”
“等等！我看看！”楊莉莉不甘心地說道：“她怎麼就胡了？”
顧曉含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吐吐舌頭笑道：“我也是不小心啊！”
楊莉莉瞟了她一眼：豬一樣的隊友！
“言言，我今年五一結婚，提前通知你一聲，準備好紅包啊！”她優雅地直起身子，拄着下巴，一本正經地說。
董言言笑了：“呦！你們倆要結婚了！恭喜恭喜！”
明年要結婚的同學可真不少，也是，也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等到後年，小寶寶們也一個一個的要出生了。
“要了命了！莉莉，你們能不能不趕一塊兒結婚吶？”欣然受不了地說道：“冷昊陽也要五一結婚，張磊也要五一結婚，我們趕場子都趕不過來！白羽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曉含這也馬上了！冷月也剛剛懷孕了！我這紅包都送不過來！我現在最怕過年過節了，同事同學朋友一大堆，扎堆兒生孩子扎堆兒結婚，那點兒工資都不夠趕禮的！”
楊莉莉一邊碼牌一邊深有同感地說道：“十八歲的時候，我們爲了愛情慾生欲死，二十歲的時候，我們爲了理想疲於奔命，過了二十五歲以後才發現，什麼愛情什麼理想，在金錢面前統統都是浮雲！一天一天的趕不完的禮！說實話，我和邱東之所以要這麼早結婚也實在是撐不住了，所以索性把婚事辦了，收回點兒投資。”
董言言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多麼痛的領悟！”
楊莉莉笑嗔着看了她一眼，“你痛什麼痛？你和宋明誠這個級別的，隨便一出手就是名車豪宅，那點兒禮金對你們來說還不是毛毛雨？曉含，你家劉青還好，好歹也是個副總，哪像我家邱東，傻乎乎的就知道加班，爲了工作連我都顧不上了。”
“我家劉青也一樣，一加班就十天半個月見不着人，好不容易加完了班有兩天假，他還在家裡裝大爺，什麼活兒都不幹。”曉含埋怨着說道：“我都後悔結婚那麼早了，結婚前他好歹還知道給我買點兒鮮花禮物的哄哄我，現在可好，一回家，我除了髒衣服臭襪子看不着別的了！反正我不給他洗！讓他媽給他洗去！”
欣然漫不經心地碼着手裡的牌，笑道：“你們兩個就知足去吧，劉青和邱東加班，有分紅和獎金真金白銀地跟着，要不然他們能那麼拼命？公休和帶薪年假一個都不少，你們還不知足！看看我家張博，簡直都被他們領導洗腦了，他們領導說了，要以單位爲家，要有主人翁意識，要不計報酬的爲廣電事業奮鬥終身，就連春節都摳搜的只放三天假。他和許程兩個，每個月準時下班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數，要麼就沒日沒夜的加班，好不容易不加班了吧，領導還要請吃飯，美其名曰要溝通感情。你說我們老公淨跟你們溝通感情去了，老婆孩子不要了？日子不過了？忙的時候不見人影，好不容易不忙了，還得陪你們吃飯去？！一幫大老爺們兒，一喝酒就喝到後半夜，回到家裡醉得人事不省的。我都懶得吐槽了。我跟張博說了，你跟你們領導奮鬥終生去了，那我們長相廝守的誓言呢？你都忘了？難不成要我和白羽守着倆孩子一起過日子？苦守寒窯十八年，等你們退休了才能閤家團圓？我可沒那耐心。”
董言言很以爲然地點點頭：“我覺得，任何一個提倡員工無條件加班的老闆都是在耍流氓！我不會強迫我的員工加班，更不屑那些把加班作爲企業文化的所謂大公司。讓員工覺得加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那純是一種洗腦和奴化的過程，時間長了，員工連一點兒人權意識都沒有了，又何談生活質量？我的保鏢和助理，一年至少有兩個月的假，我的高管和普通員工，一週也至少有一次的休息，加班那只是特殊情況下對公司的奉獻，如果讓它成爲常態，員工是不會有幸福感的。”
“所有的老闆都是說得比唱得好聽。”楊莉莉笑道：“我採訪過的所謂成功人士多了，一個比一個說得冠冕堂皇。”
董言言莞爾一笑：“一針見血！記者這張嘴呀——”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欣然笑着接道。
楊莉莉一拳擂到她肩膀上，笑嗔着說道：“欣然，做了這些年DJ，你怎麼還是不改毒舌本色呢？”
“這是她的風格，改了就混不下去了，是吧欣然？”董言言隨手打出了一個四筒，輕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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