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剛一邊開着車一邊跟她解釋：“老闆，現在明言快餐的食物中毒事件已經升級變異了很多版本了。最新的版本就是：不止是明言快餐的連鎖店的食材來源有問題，就連明言集團生產的速食食品和相關產業也被質疑質量有問題。現在鋪天蓋地的都是明言集團的負面新聞，宋明誠都要被人罵死了！就連跟明言集團沾點兒親帶點兒故的都一起被罵了。”
“因爲跟我堂哥沾上了關係，所以我也脫不了關係了是吧？”董言言揉着眉心，有些頭疼地給宋明誠打了一個電話。
她在加拿大的時候，不方便跟宋明誠互通有無，今天回國，問候一下也是應該的。
她好歹要搞清楚了狀況，無辜中槍的感覺很讓人抓狂。
宋明誠聽到她的聲音，第一句話就是：“你還好吧？衝出重圍了？”
董言言嗯了一聲，問他：“你那邊呢？調查結果出來沒有？事情到底是誰做的？這次怎麼鬧這麼大？”
“我調查了，是消費者食用了過期豬肉引起的中毒，好在毒性很輕微，現在都已經出院了。我已經把那幾個門店的負責人和直接責任人處理了，但是現在那些過期豬肉的來源還不明確，我正派人在上游供貨商中間排查；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出了這種事情，只能在企業內部自檢，杜絕再次發生。”宋明誠說道。
“我不知道那些豬肉是怎麼來的，但是我知道那些豬是怎麼死的。”董言言沒好氣地說道。
“是笨死的行了吧！”宋明誠有些鬱悶地說道：“這幾天我都焦頭爛額了，我已經盡力在解決問題了，可是公司的聲譽還是一落千丈，現在銷售商都要求退貨，我損失不起了。你幫我想想辦法。”
“現在的輿論環境對你很不利，想要挽回影響。只有一個辦法。召回！不管有沒有問題的商品，把近三個月上市的速食食品和快餐食品統統召回！由總部聯繫當地的質監部門統一檢驗，出了問題的連鎖店統統暫時關店自查。既然你沒有發現更多的問題，那麼最好允許媒體也一同監督介入，讓公衆都看到總部的態度！出了問題不要緊，態度很重要，在公衆面前拿出解決問題的魄力和決心，是挽回聲譽的唯一辦法。”董言言說道。
宋明誠沉默了半晌，低聲說道：“你說得簡單，你知道這麼做我會損失多少？”
董言言笑笑：“又不是我的錢。損失多少我也不心疼。別告訴我我前幾天給你撥去的三個億，你沒有用在這上面。”
“這不是三個億能搞定的。現在公司的股價大跌，至今已經讓我損失三個多億了；如果把市面上的商品全部召回的話。我至少還要損失八個億。”宋明誠說道：“我感覺有人在針對我，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董言言愣住了：“……怎麼會這麼多？……我再幫你想想辦法。”
*
董言言回到公司，照例給各個部門開了個碰頭會，聽下屬彙報完了工作，她一身疲憊地回到了辦公室：這半個月來。她幾經輾轉的給宋明誠籌措資金飲鴆止渴；這兩天從加拿大回國，又繞了半個地球，倒飛機倒時差倒得很辛苦，她現在只想回辦公室好好的睡一覺。
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辦公室裡還有一個祖宗在等着她呢。
董麗麗在她的辦公室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等到她回來了，她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迎上去：“言言，你可算回來了！這幾天都把我急死了！”
董言言在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坐下。一靠上椅背，眼皮就開始打架。她拿起辦公桌上的咖啡，小啜了一口，一臉慵懶地說道：“你讓我歇一會兒，我太累了。小張。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秘書小張答應了一聲。拿起文件夾出門了，出門前幫她們把門關上了。
董言言扯起嘴角，客氣地對董麗麗笑笑：“二姐，你怎麼跑到我辦公室來了？有什麼話不能在家裡說呢？”
“我不是着急嗎？！”董麗麗焦急地說道：“言言，你快幫你大哥想想辦法啊！這兩天你大娘愁得覺都睡不着。”
董言言眼皮一挑，問她，“我大哥怎麼了？”
“還不是前兩天那事兒鬧的！宋明誠派了一個調查組，調查你大哥去了。你也知道你大哥人老實愛面子，宋明誠整這麼一出，那不是打他的臉嗎？”董麗麗氣憤地說道，“那幾個總部來的人還不開面兒，天天耷拉着一張臉，讓咱們屯鄰怎麼看？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大哥怎麼着了呢！”
“姐姐，你想太多了。”董言言漫不經心地說：“公司出了這種事，在上游供貨商之間排查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大哥的廠子裡，食材從收購到送去檢疫到出貨，中間都有監控跟着的，只要他沒在中間動手腳以次充好，有什麼怕人查的？你也別怪人家總部的工作人員態度不好。按照宋明誠的工作節奏，肯定是把他們往死裡用，他們東奔西走，舟車勞頓，也挺辛苦的，總不能人家不給你陪笑臉就說人家態度不好吧？”
“你大哥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他這些年可是勤勤懇懇的給宋明誠辦事兒，一點兒也不敢馬虎！那種喪良心要人命的事兒他可幹不出來，可是——”董麗麗的遲疑了一下，接着說道：“可是——”
董言言苦笑了一下：她知道她想的是什麼：這些年，董明作爲明言集團最大的供貨商和養殖基地負責人，在食材的出品和質量上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可是在資金上宋明誠對他完全放權，總部下撥的資金全部由他支配，收購價格也都由他根據市場決定。這些錢就算他只黑了一星半點，那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他是怕現在總部下來一查，拔出蘿蔔帶出泥，把他的舊賬翻出來吧？
其實董明也是膽小了，真到他那個位置，天高皇帝遠的，沒有人不這麼幹的。宋明誠之所以對他完全放權，就是因爲他至少還是心有顧忌的，下手也有分寸，即使從中佔點兒小便宜，也傷害不到公司的長遠利益。
再者現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宋明誠恨不得事情趕緊平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纔不會再爆出點兒自家的醜事來給自己自找麻煩。
“這些話你找宋明誠說去！我懶得跟他攪和，他最懼你，肯定你說什麼是什麼。”她揉着眉心，疲憊地對董麗麗說道。
董麗麗一聽不樂意了，“言言，你有什麼事兒我都幫你，我求着你點兒事你就跟我擺譜哈？有沒有你這麼不講究的？”
“這話讓你說的！好像董明不是我大哥似的！”董言言笑嗔着說道：“我也很無辜的好吧？一回國就被記者追着問這問那，好像我纔是罪魁禍首似的。你跟我大哥說，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心虛，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態度上要先堅定下來，否則以後有得麻煩。”
董麗麗不滿地瞟了她一眼，“你就給我打馬虎眼吧！在宋明誠面前給大哥說句話就那麼費勁？”
董言言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我沒事兒總往宋明誠跟前兒湊合啥呀？讓你二叔找他說去！他說話比我好使。”
“你可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忘了我怎麼對你好的了！”董麗麗點着她的腦門兒，不滿地說道。
姐妹倆正在打嘴仗的時候，老爸從外面推門進來了，董麗麗一看樂了：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趕緊跑上去，拉住言言爸的手說道：“二叔，你趕緊幫我勸勸言言，我讓她在宋明誠跟前兒給董明說句話她都不幹，董明可是你親侄子，你可不能不管他！”
言言爸瞪了她一眼，說道：“麗麗你也是的！你沒看外面都怎麼傳？外面緊着把言言往明誠的那趟渾水兒里拉，你怎麼還跟着把她往裡面推呢？這事言言要是插手了，董明更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董明的那點兒心思我也知道，明誠跟我說了：都是自家人，這個時候沒什麼好計較的，現在公司的聲譽最重要，讓他安心做事，儘量能少說話就少說話。”
董麗麗聽了這話，心裡就有底兒了，摟着董言言的肩膀說道：“你早這麼說不就結了？一家人用得着這麼拐彎抹角的嗎？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得趕緊回去給你大哥和你大娘打電話去！”
“你打電話離遠點兒打！我這公司周圍埋伏着各路記者呢。”董言言不放心地叮囑她。
董麗麗笑笑：“你放心！我比你小心！”
董言言默默無語地看着董麗麗腳步輕快地出門了。
她還小心？她真那麼小心的話就不會這麼大大咧咧的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裡了！
“我這一天吶，操不完的心。董明也是的，這個時候還算自己的那點兒小賬，真是不知道哪頭沉！”老爸嘆着氣對她說道：“言言，現在明誠有困難了，你得趕緊幫他想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