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菱還沒開始發怒,就聽見外面一聲驚心動魄的槍響,身子忽然猛地被許琛撞倒在地,手中一輕,少了點什麼卻又多了點東西。林菱還沒來得及看,就見門砰的一聲被踹開,一大堆武裝的特警端着槍衝了進來。
大腦轟的一聲,林菱知道事情大條了。心念急轉間剛想要將手中的搶扔到後面,就覺得手中一痛,手腕被一隻穿着軍靴的大腳咔嚓一聲踩斷了,痛的他慘嚎一聲,槍瞬間被人拿了去。
“柯爾特M1911?”那人的聲音低沉沙啞,將搶在手中掂量了兩下,又比了幾個姿勢,“還是最新款的,不錯嘛!”說罷,他咧嘴一笑,動作乾淨利落的將槍別在了自己的褲腰上,朝後面揮了揮手,就有兩個特警走上來,一左一右的擎制住了林菱。
“真是一出好戲,嘖嘖。”那人又叫人將許琛擡到了擔架上,衝着林菱道:“兄弟相殘?真是齷齪的事情。好了,把人帶走,我們的任務完成嘍!”
“等等!”林菱知道若是就這麼被人帶走了,他這輩子就完了,不但林家繼承人的身份徹底丟了,還可能會坐牢。無證持槍,這在中國絕對是大忌!雖然有錢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會帶着槍防身,但是暗地裡隨便動作,卻不能擺到明面上,不管你勢力有多大,在特警面前持槍絕對是在找死!
“哦?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那人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典型的軍痞子。
“這把槍不是我的!我沒有拿槍!”林菱這時候已經認出來面前這人手中拿着的搶絕對不是剛纔那把沒有子彈的,心裡不禁咬牙暗恨,這許琛當真是狡猾異常,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就又設了一個陷阱。
“你的意思是我是瞎子?”那人的眼神瞬間變了,如同暗夜中的黑豹子,帶着殺戮的兇殘,看的林菱心裡一激靈。
“可以驗指紋!”林菱看着男人手上的白手套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大叫了起來,指着擔架上的許琛道:“這是他塞給我的!所有的搶都是他的!這裡有兩把槍,他還藏了一把!”
這麼有意思?那人瞄了一眼正躺在擔架上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許琛,心裡嘖嘖的嘆了一聲,這男人長的真他媽的漂亮!就這小白臉還有這麼大的能耐?
“喂,他說你有槍!”男人用靴子輕輕踢了踢許琛道。
“警、警官……我、我沒有,”許琛說了幾個字便大口的喘着氣,似乎是恐懼的看了一眼林菱,瑟縮着道:“他……他想要殺我!槍……槍……他手中有槍……”
“許琛!”林菱看見他現在這麼一副無害的小白兔模樣恨的咬牙切齒,“你這雜*種!明明就是你將槍塞給我的!”
許琛卻再也不說話了,只是就那麼可憐兮兮的望着林菱,彷彿是被嚇壞了。那人看了一會兒戲,似乎是對兩兄弟的對話聽的不耐煩了,衝着反剪住林菱手臂的兩人道:“帶到車上等着!剩下的人也都出去!”
話音剛落,那兩個人便壓着不斷掙扎大叫的林菱走了出去,一大批特警也都乾淨利落的撤了出去。破舊的房子中頓時只剩下許琛和那個軍官。
那人蹲□,笑的燦爛,一口大白牙爭先恐後的冒出頭,“喂,別裝了!說說,你把槍藏到哪裡去了?”
許琛的心裡一凜,立刻知道這個人並不像表面上變現出來的那樣不羈,如此短的時間內竟然觀察的如此細緻,這個人絕對不好糊弄!
“你……你在說什麼?”許琛咬脣,鳳眼裡水光氤氳,“我不知道……”
“哦——”那人似笑非笑的看了許琛一眼,“那我可要好好地檢查檢查了。”他故意重重的咬着“檢查”這兩個字的字眼,許琛心裡立刻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就見那人的手直接就伸到了他的衣服裡,在他身上游走起來。
許琛的眼睛一眯,他本就不是能夠委曲求全的人,這麼被那人一鬧,頓時本性畢露,聲音冷冽的似臘月的寒風,“把你的髒手給我拿出去!”
那人也不在乎他的謾罵,仍然掛着笑,手卻乾淨利落的解開了許琛的皮帶,“怎麼,不裝了?我可是在執行公務,我怎麼知道你把槍藏在了哪裡!”
頗爲無辜的模樣看的許琛直咬牙。“我真的沒有藏槍!你現在可以將手拿出去了吧?”
“這可不是你說的算。”那人的動作不停,右手漸漸滑到許琛的大腿內側,重重的捏了一下,“你乖乖的任我檢查,否則告你一個妨礙公務!”
許琛被他氣得吐血,腿上的槍傷此時此刻疼的越發厲害,汩汩的冒着血,腦袋也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眩暈,他甩了甩頭,心裡將這人狠狠的記上了一筆。
現在他是魚肉,人家是刀俎,可是等到他逮到機會了,他一定會將這個惡劣的人按在案板上剁死!
那人在許琛身上摸索了一番後什麼也沒發現,又笑眯眯的將許琛的皮帶繫上,在許琛吃人的目光中將他打橫抱了起來。“瞧瞧,我對你多好,親自抱你上車呢!是不是軍民一家親?”
許琛已經懶的跟他廢話了,乾脆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那人也不惱,大步抱着許琛上了車,最後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記住了,我叫蘇彥成。”
廚神林擎天的兒子自相殘殺是這幾天A市最火爆的話題,林家一向是沒有新聞,更別說像這樣負面的新聞,短短三天,林家上市公司的股票跌倒了歷史最低點,林家嚴謹和睦的風評也逐漸被各種負面評價所取代。
林擎天在這樣的打擊下縮在家裡不接受任何的採訪,許琛的病房也被嚴密的控制起來,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警方調查的所有證據都擺在了林擎天面前,林菱將他手中的全部資金匯入瑞士銀行的一個戶頭上,以此作爲殺掉許琛的報酬。而經過警方查證林菱最近和李家的人頻頻接觸,所以讓A市警方一直頭疼的李家也在這件事上落了馬。
參與的人員還有很多A耳熟能詳的人,比如說方凌源,在這其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橋樑角色,也被警方抓了起來。這件事是壓倒正處在風雨飄搖中BV的最後一根稻草。BV終究沒能像前一次那樣東山再起。
當方堂憔悴着一張胖臉向銀行申請破產的時候,BV這個一度代表A市最高飲食消費的場所終於以最震撼的方式結束了屬於它的時代。
“當家,事情已經結束了,現在就等着法院的判定了。”唐安彎腰向唐雲朗彙報。
唐雲朗良久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坐在那裡,讓人猜不到他的真實想法。唐安不得不又將剛纔的話說了一遍。
唐雲朗這才點點頭,衝着唐安點點頭表示他知道了。唐安還想要說什麼,唐雲朗卻先一步揮揮手道:“出去吧!”
唐安只能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鞠了一躬就出去了。他們家當家真的將一整顆心全部系在了何寧忱身上,不過是三天沒有接到何寧忱的消息便失魂落魄到了這種程度,這在從前簡直是想都不敢想。
希望何寧忱不要負了他們家當家,否則不僅是當家,他們唐家人一個都不會答應!
還是沒有遵守承諾,他又一次欺騙了他。唐雲朗眼裡閃爍着憤怒的目光,眼底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傷心。
他日日夜夜的想他,想到腦子裡除了他的臉什麼都裝不進去,可是他呢?連個短信都吝嗇於發給他!唐雲朗點開手機的收件箱,從第一條開始慢慢往下讀,全部都是很寧忱的短信。
有的問他吃飯了沒有,有的讓他早些回家,還有的說很想他。明明那個時候很喜歡發短信,爲什麼一離開他身邊就像是終於脫離了籠子的鳥,飛的連影子都抓不到!
再也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絕對不能!否則他就會遠遠的跑開,再也不回頭!他的眼裡心裡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人,可是他呢?有父親,有LP,還有他的廚藝,他在他心裡排在所有他在乎東西的後面!
唐雲朗這麼一想頓時更加憤怒,再也坐不住了,叫來唐宇便開車直奔何家!他要問問他,問問他爲什麼又對他撒謊?問問他到底想不想他?要是他敢說不,他就把他按在牀上狠狠的欺負他!欺負死他!讓他永遠都沒有力氣下牀,這樣也就哪裡也不能去了!
何寧忱家唐雲朗是輕車熟路,進了電梯直奔七樓,毫不客氣的就按響了何家的門鈴。
出乎他意料的是,開門的不是他心心念唸的那張臉,而是一臉怒容的何父。原本對他和顏悅色的人此時看他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吃了他!
“不要再來我們家了,我們家不歡迎你!”何父說完一句話便想要關門,卻被唐雲朗先一步按住了門。
何父看見他那張臉便氣不打一處來,雖然知道這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是人總是會對自己親近的人寬容,對別人苛刻,所以他現在只要一看見唐雲朗便止不住的生氣。
何父的臉色更黑,他後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唐雲朗道:“滾出去!何寧忱讓我告訴你,你們分手了,以後再也不見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唐雲朗的瞳孔一縮,只覺的渾身冰寒,身體裡卻怒火洶涌,本能先於理智替他做了選擇,他一把推開何父便跨進了何家,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低低的咆哮着,帶着極致的絕望和憤怒,“何寧忱,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