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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家,唐雲朗不在,何寧忱跟彼得在廚房呆了一陣,順便草草解決了晚飯便鑽進臥室裡抱着電腦開始搜林家的資料。唐雲朗的書房是對他開放的,只要他想,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去。

但是何寧忱知道,那裡面一定有許多唐家機密的東西,他不是不願意去碰觸,而是唐雲朗做的生意實在是太危險太敏感,一不小心,他們的感情就會摻雜進去別的東西。所以他寧願一點都不去接觸那些東西,到時候,就算萬一有一天自己真的拖累了他,那麼起碼想害他的人從他嘴裡一點都撬不到唐家的秘密。

輸入林擎天三個字,瞬間便跳出了好多網頁,何寧忱打開逐一瀏覽,幾乎全部是讚美之詞,什麼“廚神”“中華美食的巔峰”等等名號都被媒體毫不吝嗇的放在他身上,倒是林擎天本身的信息很模糊,何寧忱皺了皺眉,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就算再怎麼神秘,除了廚藝界的比賽,起碼生平大事件應該會搜到一些,但是林擎天根本就沒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唐雲朗身邊呆時間長了,何寧忱覺得自己的神經也變得比從前敏銳了一些。

爲什麼會搜不到?何寧忱的眼裡浮現出一抹疑惑,又試着搜索了一下A市林家,也是一樣,全部都是讚美之詞,真正的信息少之又少。何寧忱嘆了口氣,正準備關上網頁,冷不防的撇到網頁左下角那一行小小的字體:林擎天之妹林歡歡二十八歲時死於綁架。

綁架?何寧忱歪頭想了想,便沒太在意的關了電腦,有時候生在大家族也是一種悲哀。

晚上,何寧忱在牀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唐雲朗纔回來,不知怎麼了,唐雲朗從非洲回來之後格外的忙碌,兩個人雖然住在一起,但實際上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唔……你回來了……”何寧忱感受到牀另一邊的塌陷,暈乎乎的翻了個身,想要給唐雲朗騰出更大的地方,卻被唐雲朗一把按住,頓時腆着肚皮動不動不了了,像只被翻了殼的小烏龜,梗着脖子睜開迷濛的眼睛看着唐雲朗,“怎麼?”

唐雲朗不說話,盯着他一張一合的脣狠狠的吻了上去,何寧忱迷糊了一會便摟住他的脖子回吻他,但唐雲朗的節奏又猛又快,何寧忱很快便只能喘息着由着他的動作了。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收到他短信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飛到他身邊將他狠狠的壓在身下吻!唐雲朗兇狠的啃咬着何寧忱的脣瓣,蠻橫的舌頭沿着他姣好的脣線一陣亂舔,這才心滿意足的闖入何寧忱的嘴裡叼住他的舌狠狠的吮。

喘息聲越來越大,何寧忱知道他動了情,伸手在他胸前堅實的肌肉上摸了摸,察覺到他更加沉重的粗喘聲,不安分的手便一路下滑,握住唐雲朗欲/望的中心,上上下下的滑動起來。

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唐雲朗早就已經不再像第一次一樣不知所措,翻了個身從他脣上離開,讓何寧忱壓在他身上,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何寧忱耳邊響起,帶着他一貫的強勢作風,“快點!”

“遵命。”

“這樣麼?”何寧忱挑眉望着他。

唐雲朗不答,一手伸進他的睡衣裡胡亂的摸索着,最後在他挺翹的臀上停了下來,又捏又揉,手勁狠的簡直像是想要掐死他!

“恩……”何寧忱痛的輕呼一聲,“你輕點。”

唐雲朗黑沉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專心!”

何寧忱被他弄得一僵,只覺得身上剛剛竄起的火苗一下就滅了下去,在心底嘆了口氣,只能專心手上的動作,賣力的伺候着他。

等到唐雲朗終於交了貨,何寧忱已經累得一動也不想動了。撐起身子抽出牀頭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何寧忱重新躺回被窩。唐雲朗的鐵臂不出意料的伸了過來,以一個絕對佔有的姿勢將何寧忱摟在了懷裡,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他的纖瘦的脊背。

“唐雲朗,你最近都在忙什麼?”何寧忱的身體動了動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回摟住他。

“……”

“機密麼?沒事,睡覺吧!”何寧忱不以爲意的拍了拍他的背,率先閉上了眼睛。他對唐雲朗的生意本就不感興趣,知不知道都一樣。

“賺錢。”?良久,何寧忱的腦子都開始混沌的時候,唐雲朗終於低低的吐出了兩個字。若不是耳邊傳來的熱氣,何寧忱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幻聽。

他閉着眼睛,打了個哈欠,模糊的問道:“賺錢?你的錢已經多的數不完了。”想不到唐雲朗竟然是錢奴!有了這麼多錢還不滿足!

“養你。”

“什、什麼?”

“養老婆。”

何寧忱一噎,臉上迅速竄起兩抹紅暈,幸好是在黑暗中,看不見。

“睡覺!”何寧忱粗魯的推了唐雲朗一把,沒推開,只能深吸一口氣,粗聲粗氣的說了兩個字。

他怎麼了?黑暗中,唐雲朗的眉心蹙了起來,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不是說讓另一半最開心的就是賺錢養他麼?爲什麼小廚師好像不是特別高興?

這個問題太複雜,一點也不像那些冷硬的狙擊槍,只要熟悉了步驟就能將目標一槍擊斃。唐雲朗覺得煩惱,卻也無法,幸好這個人還在他懷中,他的手臂緊了緊,嗅着何寧忱頸間沐浴露的香味也睡了。

許琛一回到家就見到林擎天正坐在客廳裡面,撫了撫精緻的袖口,迎了上去,“怎麼?我又拂了你的意了?”

見到許琛,林擎天一向刻板的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怎麼說話呢,爸只不過想要在這裡等你回家。”

許琛挑了個離林擎天最遠的地方,沒形象的往沙發上一倒,冷哼了一聲,“慈父孝子的遊戲還沒玩夠?那好,我卡里沒錢了,明天給我打錢!”

林擎天的眼神黯了黯,心裡卻泛起一絲喜色。他是極喜歡許琛的,不僅因爲他是他最愛的女人給他生的,而且他長的也極像他母親,每次看着這個兒子,他就能想起當初那段年輕自由的日子。所以他極寵他,看在別人眼裡簡直都像見了鬼了一樣。

但是林擎天畢竟是林擎天,作爲林家的主事人,他在考慮自己的同時還要考慮林家。許琛雖然在外貌和廚藝上很出色,但是性格乖張任性,說好聽點那是真性情,說不好聽那就是紈絝。這樣的人是不會對長子林菱將來的地位產生威脅的,所以林擎天很放心的寵着許琛。

“好,爸明天將自己信用卡的副卡給你。”

“嗯哼。”許琛的脣角掀起一抹細小的弧度,隨即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在總公司給我安排個職位!我前幾天可是聽見有人說野種就算是再寵着也登不上臺面呢!”

林擎天的臉色一黑,“小琛,那些事情你不要在意,我會處理。”

“你處理?你怎麼處理?跟你老婆離婚?”許琛站起來不屑的看了一眼林擎天,“給我安排個閒職!太累了我不幹!”

林擎天無奈的看着許琛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處,這個孩子還真的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一點都不知道藏着掖着,罷了,就給他個副總裁的職位吧,林家的勢力是不能落到他手上了,但是錢卻可以供他隨便揮霍。

而且,林擎天的臉沉了沉,陳瑜也太不像話了,他知道她對許琛的事情一直很介意,但是現在竟然開始挑撥他們父子關係了!看來這女人是真的不能給好臉了!

許琛回頭看了一眼林擎天變幻的老臉,陰測測的笑,這只是開始!他必須要爲曾經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林家?哼!

A市的天氣乾冷,進入十二月份更是冷的可怕,馬路上簡直就像是天然的冰面一樣,環衛撒鹽都來不及。何寧忱這幾天都提心吊膽的,唐雲朗是出入必坐車,所以他總是一遍遍的叮囑唐宇要慢點開,即使趕時間速度也不能超過九十。上輩子的車禍讓他每每想起來都心驚膽戰,也就比平常人格外多了一份不安,所以即便是知道唐宇性子沉穩,他也忍不住反覆的提醒他。

最後唐雲朗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提着何寧忱的領子將他拎到車裡,“跟我一起去!”

何寧忱梗着脖子,“你讓我下車!下車!我不去!”

唐雲朗按住他胡亂扭動的身子,對他的反抗充耳不聞,對着駕駛位上的唐宇道:“開車!”

“是!當家!”

何寧忱默默趴在唐雲朗腿上無語淚千行,所以他的意見呢?爲毛都把他忽略了啊!

唐雲朗這次並不是談軍火生意,而是有人想要跟唐家做一筆交易,唐家出人,他出錢。進門的第一眼何寧忱就認出了坐在那裡的林菱,這還幸虧他特地去網上查了林擎天的資料,正好撞了個正着。

何寧忱心念急轉,將戴在頭上的帽子使勁的往下拉了拉,幾步就閃到了唐雲朗背後,被唐雲朗高大的身軀遮了個正着。唐雲朗對他的動作很不滿,正想要將他抓回自己身邊,就感覺到手被握住了,細細的手指尖在他手心裡撓了撓,帶着十足十的討好意味,唐雲朗的身形頓了頓,隨即便臉色不變的走到備好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何寧忱則低着頭站在他身後。

“唐當家。”林菱倒也懂事,直接站起來給唐雲朗鞠了一躬,這才坐下來開始正題。

“想必你也聽過我父親將私生子接回來的事情。”林菱白白胖胖的臉上帶上了些嘲諷,“如今他對那個私生子的簡直寵上了天,若是再這樣下去就連林家都能整個的給了他!”

林菱在見唐雲朗之前特別調查了他,雖然得到的資料不多,卻也知道唐雲朗這個人最討厭拖泥帶水和欺騙,因此他今天便直接開門見山,對自己的目的也沒有一點隱瞞。這是極爲聰明的做法,要是在以往說不定真的能得到唐雲朗的好感,奈何卻倒黴的碰上了何寧忱這個變數。

“我是林家的順位繼承人,我要保證我的地位不會被任何人威脅!”

林菱說的其實大部分是實情,但是聽在何寧忱耳力便成了想要害他師兄的惡言。師兄明明說他過得很不好!這個人竟然還要害他!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寧忱緊緊捏着拳頭,幾乎想要衝上去將裝作滿臉苦澀的林菱一腳踹翻在地!

唐雲朗瞬間就感受到了他情緒的變化,眸色沉了沉挑眉望着林菱,“所以?”

“最好的解決辦法當然是讓人消失!”林菱眼裡的陰狠一閃而過,卻很快就平息了下去,“所需的代價全部由我提供,而且……”林菱擡頭盯着唐雲朗的眼睛,“我可以幫唐當家牽個線,我姑姑在美國有路子。”

有回報有付出,條理清晰不虛僞扯皮,唐雲朗眯了眯眼睛。林擎天的長子這麼看倒也是個人物,就是不知道這氣能沉多久。

“唐家在北美的軍火銷售一直不錯,”唐雲朗掀了掀眼皮,“錦上添花這種事情,唐家不需要。”

何寧忱提着心頓時放下去一半,不管怎麼樣,他是絕對不會讓唐雲朗答應的,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師兄!絕對不能!就像師兄平時雖然總是喜歡逗弄他,但是到了危險的時候,他絕對相信師兄一定會擋在他面前!而他也一樣,師兄是他除了父親以外最親的人,即使是拼了命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林菱對師兄下手!

“我當然知道唐家的勢力龐大。”林菱笑,眼裡閃爍着勢在必得的光芒,“可是唐家畢竟是黑道,而如果有了我的幫助就可以很輕鬆的漂白!”

漂白!這對黑道中的絕大多數人來說絕對是世界上最香甜的誘餌,就連一旁的唐安都忍不住一陣驚訝,頃刻間便將目光投在了唐雲朗身上。

室內的氣氛猛然變得緊張了起來,安靜的只能聽到衆人呼吸的聲音,或輕或重。何寧忱只覺得每一秒都過的心驚膽戰,恨不得立刻跑到唐雲朗耳朵吼一聲:你不能答應。但是卻又知道現在不能輕舉妄動。

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何寧忱覺得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長,唐雲朗忽然開口道:“好,我答應。”

何寧忱只覺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砰的一聲就斷了,唐雲朗不可能不知道林菱口中的私生子是誰,卻依然答應了。

渾身的熱度好像都被唐雲朗這短短的一句

話給驅散了,從頭到腳涼的徹底。何寧忱的臉色白的驚人,死死盯着唐雲朗的後腦勺,眼裡是令人心驚的痛苦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