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公寓內。
柳夢然聽見公寓門被人敲響，身子不可避免的顫了顫。這幾個月以來，她最害怕的便是這種毫無預兆的敲門聲，落在心上彷彿就能想起那些記者和警察的臉。
正猶豫着要不要去開門，隔着門板就聽見了道熟悉的聲音。
“夢然？”
是時茜薇。
確定了聲音之後，柳夢然才放下心來去開了門。
她還以爲，在時予初發現她後必然會找過來。
時茜薇站在門口，臉上帶着疑惑，她身後還跟着一個人，柳夢然見有陌生人，立即往後退了退，壓着聲音對時茜薇說：“你怎麼能帶別人過來？”
“沒事兒的，他是我的司機，只聽我的。還有東西我一個人也拿不了，就讓他拿上來了。”時茜薇立即跟她解釋。
柳夢然神色緩了緩，這才拉開門讓她進來。
東西搬進來後，那名司機打完招呼後便率先出去了，離開前，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柳夢然。
時茜薇聽見門被合上，這才癱在沙發上，“考了一天，好累。”
柳夢然給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對面，“姐，感覺怎麼樣？”
“就那樣唄。”
“我今天出去的時候經過了你們學校。也看到了……予初。”柳夢然忽然提起她。
時茜薇聞言擡眸，“那她看到你沒？”
“不知道。”柳夢然搖頭。
時茜薇嗯了聲，又沉默下來。
見時茜薇臉上覆雜的情緒，柳夢然試探性地問了句：“薇薇姐，你們倆……還沒好起來？”
“好？”時茜薇重複，“我和她能好的起來？”
她還記得上次時予初是怎麼諷刺嘲弄她的，包括那傷了半月之久的腿。想起這件事，時茜薇似乎找到了能發泄的人，說起來也變得滔滔不絕。
柳夢然見她情緒變得有些激動，忙安撫着她，又順着她的話問：“不會吧，她會這麼做？”
“不然我還會騙你？”
“沒有。我只是不太敢相信。”柳夢然慢慢道，隨即漫不經心的加上一句，“你就這麼忍着嗎？”
時茜薇動作一頓，與柳夢然視線交錯，“那……我該怎麼做？”
……
時茜薇走後不久，柳夢然側頭，伸手拿過了桌子上放置的一本雜誌，翻開的那一頁，內容是關於某音樂大師地訪談對話，提及到的人名，是她所熟悉的。
柳夢然垂眸盯着上面的演奏會插圖，手指輕輕摩挲着雜誌紙面上，眸光意味不明。
正這時，門鈴聲又響起。柳夢然以爲是時茜薇繼而復返，便直接過去開了門。
打開門的瞬間，柳夢然的眸子裡由震驚漸漸轉爲平淡。她扶着門框，慢慢道：“時予初，好久不見啊。”
時予初神情淡淡，徑直開口“不請我進去坐坐？”
柳夢然往旁邊退了退，一副你隨意地模樣。
時予初走了進去，目光逡巡着這間不大不小的公寓，視線落在那本被翻開的雜誌上定睛看了幾秒，隨後她側過眸子，盯着柳夢然的右手道：“你的手，還好吧？”
話落，柳夢然的神色一沉，眸光漸漸變得不再那麼平。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般地回答：“在慢慢恢復。”
時予初找了沙發坐了下來，雙腿交疊，姿態閒適，她微揚着下巴，與修長纖細的脖子形成一道漂亮的弧度，語氣淡淡開口“柳夢然，給你兩個選擇。離開A市，或者，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