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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兮似笑非笑地看着二個叔叔。
李氏也狠狠地瞪了眼楊大家,陰冷道:“驗,有什麼不能驗的?驗出這個冒認的就直接棒殺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冒認官親!”
文氏也對楊大立使了個眼色道:“對,二嫂說的對,讓事實說話,免得阿狗阿貓都敢來楊府裡搗亂。”
楊大家與楊大立神情緊張,互相楊大家對楊大成道:“這自古沒聽過叔侄還有滴血認親的,這沒有道理!”
楊大成陰笑道:“你孤陋寡聞不等於沒有,既然兮兒說行就一定行的!驗!”
楊大成一聲令下,頓時楊大家與楊大立不敢說話了,心情卻惴惴不安。
而那小張氏的眼中卻流露出歡喜之色。
這一切晨兮都看在了眼裡,她微勾了勾脣,先讓這小張氏高興一下,一會有的這個小張氏哭呢。
而這裡最淡定的要數賈氏了,想來再沉重的打擊也經歷過了,已然沒有什麼能觸動她了。
連趙老太太也是緊張不已。
楊大成乾脆利落十分爽快的拿起了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一滴鮮紅的血流入了清水中,隨後那個楊寒的血也滴入了進去。
兩滴血在水中游蕩了半天,並不相融。
楊大成心裡高興非常,臉上卻露出怒意:“大膽,你果然是來冒認官親的,來人,將這無賴杖斃。”
趙老太太大急,騰得衝了上來,對着楊大成道:“將軍,你的血不行,不代表其他兩人不行,讓他們也驗一下,畢竟隔了輩子,效果不是這麼明顯。”
晨兮也勸道:“是啊,父親,也許跟兩位叔叔的血能融呢?咱們將軍府做事總得讓人心服口服不是?”
楊大成氣惱地瞪了眼晨兮,暗中埋怨她不懂事,他想,既然趙老太太這麼認定了這個叫楊寒的就是先候爺之子,那定然是有根據的,好不容易與他的血不融,說明不是親人關係,還要多此一舉驗楊大家與楊大立的作什麼?
萬一融血了,怎麼收場?難道真認了這個楊寒麼?那他這麼苦心經營的一切不是全泡湯了麼?
晨兮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今兒個她卻另有目的,所以自然是堅持讓楊大家與楊大立驗血。
這時小張氏也叫道:“將軍,不讓兩位爺驗,民婦不服!”
楊大成氣得臉色鐵青。
這時晨兮對侍衛喝道:“還不讓二老爺與三老爺驗?”
楊大家的血也滴入了碗中,他神情緊張的看着碗中的血,待看到血與血不融時,他長吁了口氣,可是眼底卻流露出複雜不已的神色,有不甘,憤怒,慶幸,還有被欺騙愚弄的羞惱。
楊大成則是一喜,趙老太太卻是臉色一變。
而這時楊大立血也滴到了碗裡,當少年的血滴入後,血竟然奇蹟般的融合了。
那小張氏大喜道:“融了,融了!大小姐,融了,我的寒兒是候爺之子!”
趙老太太也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滿意之色。
楊大成簡直是怒火沖天,如看仇人般看着楊大立。
文氏也臉色難看的瞪着楊大立,低罵道:“你怎麼能讓你的血跟這野種融上了呢?那候位可怎麼辦?”
楊大立則面如土色,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這時小張氏騰地站了起來,對着晨兮道:“大小姐,快,昭告天下,我家寒兒是已故候爺的血脈,是候府最正宗的繼承人!”
楊寒也叫囂道:“我纔是未來的候爺,你們還不把我放開?”
侍衛依然是狠狠地抓着他,根本不理他。
小張氏見了破口大罵道:“狗奴才,你們還不把小候爺放開?否則將來要你們的好看!”
楊大成眼中露出了殺機,脣微翕就要下令滅口。
晨兮連忙拉住了楊大成,給了他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
就在楊大成一愣時,晨兮突然笑了起來。
衆人怪異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爲什麼笑得這麼大聲。
笑罷,見衆人的眼光都膠着在她的身上,她纔對小張氏悠悠道:“誰說這隔輩了還能融血驗親的?”
聞言,衆人心頭一動。
而小張氏只覺有種不祥的預感襲向了她,頓時她沒有了剛纔的囂張,結結巴巴道:“不是……不是……你剛纔說的麼?”
晨兮狡詐一笑:“我是說過,不過我只是說可能,至於具體行不行,還得看神醫的不是?”
“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晨兮冷冷一笑,卻目光森然的注視着她,不說一句話。
就在小張氏忐忑不安時,一個僕人匆匆的走了進來,走到楊大成面前行了個禮道:“將軍,司馬神醫與吳提刑來了。”
楊大成一震,怒道:“誰讓他們來的?”
“我!”晨兮淡淡道。
“你?爲什麼請他們來?”
“有人冒認官親,不得請衙門的人來麼?總得讓官府作個證不是麼?萬一他們出了門死了傷了的,我們也有嘴說不清不是麼?”
楊大成神情未明的打量着晨兮,試圖探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晨兮安撫道:“父親,既然人來了咱們還是快請進來吧。”
楊大成斂住了怒意,沉聲道:“快請!”
“哈哈哈,不用了,老夫與吳提刑已經不請而入了。”
晨兮笑着迎了上去。
一行人又互相見了禮。
司馬神醫看了眼地上楊寒與小張氏,對楊大成道:“楊將軍,聽說有人冒認官親?”
楊大成還未開,趙老太太就搶着道:“三王爺,不是冒認的,確實是小兒的親子,剛纔已經滴血認親了。”
她怕楊大成狼心狗肺死活不認,所以連忙對司馬神醫解釋了起來。
司馬神醫露出奇怪之色道:“候爺還活着?”
趙老太太臉色一變,冷道:“三王爺,臣婦念您是皇室血脈所以對您一直敬重有加,可是您也不能拿死去的候爺開玩笑吧?難道您不知道這是對死去之人的褻瀆麼?”
司馬神醫也冷笑道:“老候夫人這是說得什麼話?不是你自己說滴血驗親了麼?這滴血驗親除了親生父母,還有誰能代替驗血不成?”
趙老太太連忙道:“當然行,剛纔晨兮說了就自是隔了輩的叔輩也能認的。”
司馬神醫皺了皺眉對晨兮道:“是你說的?”
晨兮誠惶道:“爺爺,我只是說有可能行的。”
“哼,讓你平日好好學醫,你不好好學,竟然連這種淺顯的道理都能弄錯!誰告訴你隔輩也能驗的?”
晨兮心裡快笑翻了,臉上卻露出了疑惑之色:“不行麼?”
司馬神醫作出了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瞪了她一眼道:“當然不成!”
趙老太太登時呆在那裡,看看小張氏又看看楊大立。
而小張氏則臉上露出驚慌之色,楊大立更是面如土色,渾身抖得跟篩子似的。
趙老太太只覺天旋地轉,不敢相信耳朵裡聽到的事實,如果隔輩根本不可能滴血驗親,那……那……那楊大立怎麼可能跟楊寒的血相融?
她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叫聲,突然對着司馬神醫大吼道:“你胡說!你胡說!你一定是跟楊大成串通好了!”
司馬神醫勃然大怒,斥道:“老候夫人!老夫看在死去老候爺的份上敬你三分,可不代表老夫可以容忍你空口白牙胡亂的攀誣老夫!現在吳提刑也在邊上,你既然不相信老夫,那麼你總該相信吳提刑吧?”
趙老太太聽了眼中現出了一絲的亮光,期待地看着吳提刑:“吳提刑……”
吳提刑搖了搖頭道:“老夫人,老夫爲官這麼多年,判了無數的案子,也平反了無數的冤案,對於滴血認親之事更是最有研究,這除了父母之外,確實沒有外人能相融的,哪怕是親兄弟的血都不可能相融!不信你可以讓楊將軍與兩個兄弟試試。”
趙老太太登時呆在那裡,那對閃爍着陰冷光芒的眼更是如死灰般的沒了顏色。
小張氏則大聲叫道:“不,不,我的寒兒是候爺之子,你們這幫人都是騙子,都是兇手,我要告御狀!”
楊大立見勢不好,衝了上去,對準了小張氏就是狠狠地一個耳光,怒道:“好你個刁婦,竟然敢冒認官親,來人,將她與這野種拉下去砍了!”
楊寒嚇得抱住了小張氏哭喊了起來:“娘,我不要當候爺了,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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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氏被楊大立這麼一打,又被楊寒這麼一哭,倒激起了她的血性來,她豁得站了起來,對着楊大立破口大罵道:“楊大立,你這個畜生!虎毒不食子,你居然連畜生都不如!竟然要親手殺了你的兒子?”
此言一出,羣皆譁然,唯有知道這事的晨兮淡淡地站那裡,掃視着這一切的骯髒醜陋。
文氏先是一愣,隨後瘋了般撲向了小張氏,對準了小張氏就是狠狠的一個耳光,罵道:“你這個賤人,冒認官親不說,還敢胡亂攀誣我夫君?今天我打死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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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是一陣的拳手腳踢。
可是小張氏是什麼人?又是在什麼地方長大的?哪肯吃這個虧?
當下也抓起了文氏的頭髮死命地拽,一把把的將文氏的頭髮扯了下來,嘴裡更是罵得不乾不淨:“放你的狗屁,你這個醜八怪!要不是你長得醜,大立連睡你都嫌惡心,怎麼能找到我?我又怎麼會跟他生出寒兒?你這個賤貨,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就嫁給大立了,我纔是大立的正妻,你這個賤人佔了我的位置你還有理了麼?今天我打死你這個賤人,我家的寒兒纔是大立的嫡子!”
文氏聽了氣得快瘋了,加上頭也疼得無以復加,她猛得一口咬向了小張氏……
小張氏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手微微地鬆了鬆。
這時文氏趁機逃離了小張氏,回過頭對着楊大立就是一個耳光煽了過去,氣急敗壞道:“楊大立,你居然眼睜睜地看着這個老孃們扯我的頭髮?你難道就這麼喜歡這老孃麼?你不嫌髒我還替你害臊呢!”
楊大立被文氏這麼措不及防的一個耳光打得悶在那裡一會,可是聽到文氏嘴裡不乾不淨,頓時也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揪過了文氏的頭髮,對準了文氏又是幾個耳光,怒吼道:“你這個母老虎,居然敢打我?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小張氏也在邊上叫道:“大立,打死她,打死這個賤貨!打死她,我嫁給你!”
楊大立聽了又氣又惱,一腳狠狠的踹在文氏肚子上後,回腳又是狠狠的踹向了小張氏,惡狠狠道:“淫婦,我踹死了你!”
他踹了一腳不解氣,又是一腳接一腳的踹……
小張氏被踹得哭爹喊娘,楊寒則腥紅了眼,突然頭撞向了楊大立的小腹,楊大立正踹小張氏踹得起勁,不提防間被楊寒這麼拼了命的一頂,登時人飛了出去……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只見他左手一撐,目露兇光的對着楊寒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小畜生,居然連老子也敢打?反了你,今兒個我就打死你!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此言一出,趙老太太徹底崩潰了,她沒想到自己一心一意疼愛的孫子竟然根本不是她的孫子!
她手顫抖地指着小張氏,叫道:“你……你……好……好……”
說完,雙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老夫人,老夫人……”趙老太太貼身的丫環拼命的搖着趙老太太,嚇得魂飛魄散。
司馬神醫快步上前,搭了搭趙老太太的脈,沉聲道:“沒事,只是一口氣沒上來憋過去了,別管她,一會就好了。”
丫環聽了才放下心來,在一邊守着趙老太太。
這時楊大立如瘋了般拼命的打着楊寒,小張氏要幫卻被楊大立踹了開去。
聽到楊寒痛不欲生的哭叫聲,小張氏肝膽俱裂,她連滾帶爬的爬到了楊大成的面前,哭求道:“將軍,救教寒兒,救救寒兒,他可是您的親侄子啊。”
楊大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根本不爲所動,這個楊寒敢冒充候府之子已然犯了他的忌,現在藉着楊大立的手殺了是最好不過了!
他怎麼可能救楊寒呢?難道給楊寒一個機會以後來搶候位麼?真是笑話。
見楊大成分明是見死不救,小張氏急得拼命磕頭。
可是任她磕得頭破血流,楊大成依然是心硬如鐵。
這時她眼的餘光突然看到了楊晨兮,頓時如看到一抹署光,她連滾帶爬爬到了晨兮的面前,哀求道:“大小姐,救救寒兒,他也是你的堂兄。”
晨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就算是堂兄,我也不能干預叔叔家的家務事不是?”
小張氏面如死灰,突然她大叫道:“如果我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你能不能入過寒兒?求求你了,只要你放寒兒一條生路,從此我帶着寒兒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
晨兮定定地看着她,突然勾脣一笑,笑得妖嬈邪魅,她將身體慢慢地傾斜,脣湊到了小張氏的耳邊輕道:“我喜歡跟聰明的人講條件,更喜歡先看到條件。”
小張氏心頭一震,連忙道:“我說,我全說!”
晨兮的脣角微翹,對吳提刑眨了眨眼。
吳提刑接收到晨兮的眼神後,瞪了她一眼,隨後對楊大立喝道:“楊三爺,難道你要當着本提刑的面殺人麼?”
正打得熱火朝天的楊大立渾身一凜,遂停下了手,對吳提刑道:“讓吳提刑見笑了。這孽子確實是我的外室之子,竟然敢忤逆我,真是死有餘辜!”
言下之意,就算他打死楊寒也不關吳提刑的事,畢竟自古就有律法,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吳提刑冷笑道:“這楊寒如果是來楊府認楊三爺的,那麼現在楊三爺要打死他,本官問都不會問,可是他卻是來認先候爺爲父的,你就算是他的堂叔也不能打死他吧?”
楊大立一呆,恨恨地瞪着小張氏。
這時小張氏哭哭啼啼道:“求吳提刑作主啊。”
吳提刑似笑非笑道:“本官就是爲民作主的,不過也是依事實辦事的。”
小張氏聽了心頭一驚,當下也不敢再有隱瞞,咬了咬牙道:“吳提刑,民婦之所以來認候府的親,全是老候夫人的意思!”
“噢?”吳提刑笑得更是莫測高深了:“沒想到老候夫人倒是開明,竟然讓二房的庶子的外室子來繼承候位?”
小張氏臉一紅,低道:“是民婦欺騙了老候夫人,老候夫人一直以爲寒兒是已故候爺的血脈,纔會這麼做的。”
“聽你的口氣,老候夫人早就知道你的存在?爲什麼不早把你們接回楊府呢?”
“這……”小張氏遲疑不已,偷眼看了看楊晨兮,又是怨毒又是憎恨。
她現在看明白了,這一切全是楊晨兮搞的鬼,此刻的她恨死了楊晨兮,她知道她現在要是將事實說出來,就正好趁了楊晨兮的意,可是不說的話,寒兒就沒命了。
現在的她進退兩難。
晨兮見小張氏又生了他心,遂淡淡道:“吳提刑,既然她有難言之隱,就不要逼她了。”
小張氏聽了心頭一鬆,她正奇怪晨兮爲什麼要幫她時,就聽晨兮道:“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楊寒竟然與三叔是父子,還是讓三叔處理吧。”
她聽了魂飛魄散,楊大立看着溫和但實際上是心狠手辣之人,剛纔就窮兇極惡的要殺了楊寒,要是他們真落入了楊大立的手中,還不把他們都殺了滅口?
當下急道:“不要,我說,我說,我全說!”
晨兮冷冷地看着她。
她這才娓娓道來:“當初我與姐姐是雙生子,雙生子不祥,所以我作爲後生的就被送了出去。這些年來,賈家一直也付錢給張家,讓他們家好生的待我。可是自從我長大後,我知道自己本來是候府的小姐,可是就是因爲自己是雙生子當中的小的,所以被送了出去。
每次我看到姐姐享受着郡主的待遇,而我自己卻是一個農家女子,就心裡極度的不平衡!於是我就用賈家的錢到處宣傳,雙生子中有一個是富貴之命,能給夫家帶來好運。我本想着是讓老候夫人能知道我的存在,這樣我就能嫁到候府來,可是沒想到老候夫人竟然去賈候府裡求親了,求的那個就是我姐姐。
如此我就是爲人作嫁了,所以我就更恨這個姐姐了。
於是我就買通了她身邊的丫環,給她下了一種藥,這種藥會讓人生不出兒子來,卻又能生出女兒,這樣別人就不會懷疑到是有人暗中下毒了。”
賈氏聽了淚如雨下,她沒想到自己一輩子生不出兒子竟然全是這個孿生的妹妹搞的鬼!
她連認也不認識這個妹妹啊!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她看着這個跪在地上與她極其相似的女人,痛不欲生。
小張氏毫無悔意地看向了賈氏,甚至眼中全是怨毒之色,一字一頓道:“爲什麼?就是因爲你佔了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我的地位,我的夫君,我的幸福!”
賈氏聽了身體晃了晃,泣不成聲:“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
小張氏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才繼續道:“你數年沒有生子,於是我又讓人在外面宣揚其實當初送出去的鸞生妹妹纔是大富大貴之人,所以求孫心切的老候夫人就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