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抽着嘴角，“她都牀上躺着了，還怎麼跟你二人世界？你不會想着趁着她昏迷乾點什麼吧，我說墨辰，就算你難忍獸慾，但她現在……”他接過靳墨辰的眼刀，“OK，我滾了。”
靳墨辰冷嗤，將視線收回的時候，就看見躺在病牀上的女人好看的眉心蹙起，他伸手將想將她撫平，看到她這樣，他會心疼，他的指尖剛落在她的眉心，他的手就被抓住。
沁涼的手像是裹着寒氣一樣的握着他溫熱的大手，他將她的手反握住，包裹在手心裡，她痛苦的呢喃着，“哥哥，哥哥。”
靳墨辰看着她蒼白的脣，一張一合的發出蚊蟻般的聲音，“哥哥，救我，救我。”
靳墨辰緊握住她的手，輕拍着她的肩膀，“別怕！別怕！我在！別怕！”他不知道怎麼哄，只能這麼重複着安慰。
他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麼噩夢，可是她的表情很痛苦，眼角也溢出了一滴眼淚，他溫柔的幫她擦拭掉，晶瑩的淚珠透明的能映照出他眼底的心疼。
他俯身輕輕的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在他鬆開的時候，他明顯的感覺到她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眉心的褶皺變得平緩，他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等着她完全安靜下來。
腦海裡卻一直響徹着她的那句哥哥。
她不是隻有顧冉冉這一個妹妹麼？
何來的哥哥？
難不成是她的情哥哥？
小三？
想到這裡的時候，如畫的眉宇間凝着抹不開的濃墨，他倒是要看看誰敢搶他靳墨辰的女人！
……
胡靜雅一路發着脾氣的到了家，剛到家她就有拉着顧凱之發牢騷，“你說就靳墨辰那樣心狠手辣的人，他以後能對冰冰好到哪兒去啊？我勸你還是儘早勸冰冰跟他分手！”
顧凱之將她的手甩開，“不管他怎麼樣，他也都是爲了冰冰好！只要冰冰喜歡他，我就不會說半個不字！”
胡靜雅咬牙，“那你看看他，剛剛他是怎麼對冉冉的！他可是差點就殺了你的親外孫！”
顧冉冉看着顧凱之鐵青的臉，“媽，你別說了！我不是沒事麼！你這話要是讓靳墨辰聽見了，你還想不想活了！”她光是聽那些不好的傳言都要嚇死了，今天親眼見到靳墨辰的時候，她嚇得更是大氣都不敢喘！那個男人真的好可怕！
胡靜雅被顧冉冉柔聲一鬨，也就沒了脾氣，她拉着顧冉冉的手，“剛真是要把媽嚇死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媽也不想活了。”
胡靜雅眼中閃着淚花，顧冉冉抱着她，“好了媽，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顧凱之看了眼兩人，無奈的搖了下頭。
他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見手機自帶的系統鈴聲機械的響起，他看了眼顯示的號碼，才擡腳走了進去，將門掩上之後纔不疾不徐的問道：“調查的怎麼樣了？”
走路的時候他揉了揉眉心，神情略顯得疲憊。
“當年照顧小露的護工已經在幾年前得了乳腺癌去世了……”
顧凱之微微怔住，還等不及他說什麼，就聽見耳邊男人的聲音繼續響起，“不過我們找到了她的女兒，她現在在那家醫院裡面當護士，我專門找到她瞭解了當年的情況……”
“小露的確在推進手術室前告知了胡靜雅有關瑞士賬戶的事情，當初是當着她母親和胡靜雅的面說的，只是在小露出了事情之後，胡靜雅就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隱瞞此事……”
顧凱之聽到這裡的時候臉色微微泛着白色。
電話裡面的人剛準備說什麼，顧凱之就看見胡靜雅推門走了進來，他眼波微動間，緩緩說道：“改天我去找你，咱們再好好聊聊。”
那邊的人微微怔住，剛準備說話就聽見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胡靜雅優雅淺笑着走了過來，不管她對外人是怎樣的，但是在顧凱之面前，一秒就回歸到小女人的姿態，她看了眼黑着屏的手機，“凱之，你跟誰打電話呢？”
似是隨意的問話，其實她是對顧凱之有着極強的佔有慾。
顧凱之淡看了她一眼，“我不就那麼幾個朋友，還能是誰？”
胡靜雅的笑容僵了僵，很快就跳過了這個話題，她擦拭着眼角，委屈的說道：“再有幾天冉冉就該嫁人了，到底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這心裡……”
她順勢靠在顧凱之的肩膀上，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想起曾經不止一次的看見他抱着那個女人坐在腿上甜蜜餵食的畫面，可是她從來就沒有享有過這個資格。
顧凱之輕拍着她的手，再也什麼都沒做，他低聲說道：“孩子們一天天的長大，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只是……冉冉這孩子到底還是太任性了，瑾城不喜歡她，她這輩子都有的是罪受……”
他說話的時候胡靜雅看着他，看着看着眼睛裡就溢滿了淚光，“是啊，是受罪，愛上了不愛自己的人，那種痛苦你永遠都不能體會……”
顧凱之看着她，“你又亂想什麼？我不是那個意思。”
胡靜雅將他的手撥開，眼睛裡盡是破碎的淚光，可是她的嘴角卻揚着笑意，“可是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關係呢，沒有什麼比睜開眼看到自己心愛的人躺在身邊更幸福的事情了，也沒有什麼比每天就可以呆在這個稱之爲家的地方等他回來更開心的了，也沒有什麼能每天親手給他做他愛吃的飯菜更滿足的了……”
“有時候，儘管是他不經意的一眼也好，不經意的一抹笑意也罷，還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溫柔……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會有多快樂。”
她認真的看着他，“凱之，這些年我是快樂的。”
顧凱之看着她眼中的波光，“靜雅，瑾城他不是我。”他是因爲責任才選擇和胡靜雅在一起的，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有多痛苦，可是蘇瑾城他不同，從他帶顧冉冉去醫院墮胎這件事情就說明，那個男人……根本不可能爲了所謂的責任，對顧冉冉好的。
胡靜雅臉上的笑意微僵。
顧凱之將她微涼的手攥在手裡，不由得替顧冉冉擔心，“很多東西，不是你硬抓就能抓得住的……”
胡靜雅看着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這麼多年是我硬抓着你不放嗎？還是我讓冉冉硬抓着蘇瑾城不放？”
顧凱之搖頭，“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一句。”
胡靜雅將他的手甩開，“好心？你倒是好心，當年是誰醉酒爬上了我的牀？又是誰說要對我負責的？明知道你不愛我，可我還是選擇嫁給你，即便過去這麼多年，你的心裡也從未有過我！”
顧凱之的臉青一塊白一塊的，“怎麼說着說着又繞到這上面了？”他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讓孩子聽到了該怎麼想我們？”
胡靜雅咬了咬脣，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顧凱之疲憊的看了她一眼，“不早了，你趕快去睡吧。”
胡靜雅見他無動於衷，悶聲問道：“那你呢？”
顧凱之指了下電腦，“秘書發了幾封郵件過來，今天晚上必須回覆。”
“哦。”
顧凱之看了眼被關上的門，他的心竟是從未有過的累。
腦海裡悄然浮現出那張熟悉的容顏，不管是時間過了多久，她的模樣，都是那樣的清晰，就像是被他生生的刻在腦子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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