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準備掛斷電話,就聽見手機震了聲,顯示被接聽,他趕忙將手機放到耳邊,就聽見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喂?”刻意放軟加上點嗲嗲的意味,讓人聽起來不自覺的便渾身酥麻。
“幹什麼呢?給你打了那麼久電話不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當電話被她接起時,先前的煩躁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不僅如此,說話的時候脣角不自覺的彎起完美的弧度。
顧冰放躺在柔軟的大牀上,“剛纔洗漱呢啊,誰知道你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含煙的嗓音放軟的時候,像是醉酒了一樣,說着雖無意,但是聽着不自覺的就被這聲音給蠱惑的醉了。
靳墨辰不自覺的便鼓動着喉結,輕笑着說道:“那以後是不是給你電話之前,還要算算你這個時間段在做什麼啊?”
顧冰明媚的笑着,“對啊對啊,還是你求求我讓我告訴你我的作息?”
靳墨辰低低笑着,好聽的就像是優美的鋼琴曲,“嗯,你說。”
顧冰哼唧,“嗯是什麼?聽不懂。”
“愛說不說!”靳墨辰傲嬌的說道。
“好吧好吧,那我就好心告訴你好了,省的以後聯繫不到我,還以爲我不要你了。”顧冰臉上的笑意像是盛開的最嬌豔的花,此刻正肆意綻放着。
“你敢!”明知道是開玩笑,可是他就是聽不得。
顧冰咯咯笑着,“逗逗你,那麼認真幹嘛。”她頓了頓,“我晚上呢,基本都是九點開始洗漱、泡澡,之後會在牀上看一小時書,困了就睡覺了。”
靳墨辰淡嗯了聲。
顧冰咬了咬脣,“我爸給我在玉泉小區那邊買了套房子,收拾好之後我就搬去那邊住。”
靳墨辰挑眉,“你一個人住?”
顧冰點了下頭,“是啊。”
靳墨辰不知道在想什麼,眼中閃着亮晶晶的光。
他想到要上課的事情,說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先在家多修養幾天,尤其你胸口的傷口,要特別注意,過幾天再去上課。”
他不說還好,一說顧冰纔想起來,“我傷口的紗布是你換的?”
靳墨辰清了清嗓子,“那個……”
顧冰一聽他吞吞吐吐,“我就知道是你!你個禽獸!流氓!變態!”竟然趁她睡着偷偷把他給扒光!
靳墨辰什麼時候被人這樣罵過啊?俊朗的面容上染着兩團紅暈,他狡辯,“你都傷那麼重了,誰還有心思看你別地兒啊!再好看我也沒那個興趣好吧?”
因爲顧冰穿着連衣裙的關係,所以他只能先將她的裙子給脫了,再給她的傷口換藥,當時在看到她赤條條身子的時候,他還沒出息的噴了鼻血!
儘管在那之前他看見過無數個裸女,但是顧冰的身子帶給他的震撼絕對是前所未有的!那樣白嫩的肌膚,那樣光滑的手感……
白皙的肌膚也就算了,光滑的話……也就證明他不但看了,而且還摸了!
靳墨辰回想到他將她身上的連衣裙脫下的那一幕,白花花的身子展開在乳白色的牀單上,那樣白皙的肌膚幾乎要跟牀單融爲一體,但她的膚色卻比牀單顯得更加富有光澤,他便下意識的伸手觸碰到她的身子,如牛奶般絲滑的觸感,讓他像是觸電般鬆開。
纖細的腰肢搭配着令人血脈噴張的胸脯,儘管他努力的做到目不斜視,但是他在塗藥的時候,她也不知道是疼還是做了夢,好看的眉不自覺的蹙起,夾雜着哼嚀聲,他的某處瞬間就變得沒出息起來。
他當時給她穿衣服的時候,故意別開頭,完全不敢多看她一眼。
當時生怕被她看到自己沒出息的一面,他還猛灌了自己幾口冰水,強迫着讓自己冷靜下來。
想到這裡,他的耳根便不自覺的紅了起來,然後就聽見顧冰幾近嘶吼的聲音,“靳流氓!你以爲我會信你?!”當她是傻的麼!
顧冰懊惱,她是豬麼?被人扒光了衣服,竟然都沒直覺!
靳墨辰乾咳了兩聲,“那要不我讓你看回來?”他是真看了,所以沒辦法彌補,只有這樣了。
顧冰紅着臉,“你個變態!誰稀罕看你啊!”
“那……怎麼辦啊?”他便宜都佔完了,的確得補償一下。
顧冰冷哼,“涼拌!再見!”她不想跟他聊天了,簡直要氣死了!
靳墨辰不捨的急忙叫住,“那要不夢裝還是什麼的,你想要什麼我都送給你?”
顧冰剛準備拒絕,但想起現在可不就是拿下泰輝的最好時機?“那就泰輝吧,反正行烈不在了,泰輝留着也是留着。”
靳墨辰想也不想的應下,“好!”
顧冰眨眨眼,“你都不怕我把它給糟蹋了?”
靳墨辰挑眉,“我會在乎那麼幾個小錢?”
噗!“行行行,您老土豪行了吧。”她是何德何能抱了個這樣的大腿啊?她可不認爲是上輩子積德了,那肯定就是上天眼瞎了吧!
“您老?”靳墨辰一聽這個稱呼就不樂意了,她是嫌他老嗎?!
“馬上就大我一輪了,你確定不老嗎?大叔!”顧冰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那麼噁心的把這個大叔喊了出來,腦海裡一陣陣的閃過韓國狗血的偶像劇。
“你最好祈禱你明天還活着!”
雖是警告顧冰半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只低低的笑着,慵懶的笑意,像是貓兒在伸着懶腰似的,她打着哈欠,乾澀的眼睛裡面便流出生理性的眼淚,她擦了下,聲音沙沙啞啞的說道:“我哭了。”
靳墨辰心一緊,“怎麼了?”
顧冰佯裝吸着鼻子,“心裡難受。”
靳墨辰心疼的恨不能衝到她的身邊,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怎麼了?嗯?”
顧冰噗哧笑着,“逗你的,晚安!”
靳墨辰一番咬牙切齒,“明天你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顧冰笑聲越來越明朗,含着點點的沙啞,“好了,不說了,我好睏。”她將頭埋在柔軟的枕頭裡,櫻花色的脣瓣看起來格外的誘人,她輕輕的閉上眼睛,乖巧的就像是一隻小貓一樣的。
靳墨辰聽着她淺淺的呼吸,菲薄的脣揚起完美的弧度來,“晚安,好夢。”他想要掛斷電話,然而那邊卻久久沒有傳來她的迴應,他便一直接聽着,聽着她淺淺的呼吸,就像她此刻就躺在自己身邊一樣。
他將身子挪下去塞進了被窩裡,他側躺着,眼睛輕輕的閉着。
腦海裡一下子便浮現出白日見到的畫面。
傾城絕豔的小臉,玲瓏有致的身材,惑人的女兒香。
他竟不自覺的開始描摹出她的身形,強力剋制住體內的那股過分強烈的*,他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就掀開被子下了牀走了出去。
他推門走進了一個寬敞的房間裡面,牆壁上到處都掛着他親筆畫下的一幅幅作品,他擅長畫山水,從認識顧冰以後,纔開始學畫人物素描。
地上厚厚一沓全都是他自認爲失敗的作品,明明已經足夠惟妙惟肖,但是他就是覺得沒辦法畫出百分之百的相似度,總覺得哪裡有欠缺。
畫板上此時就夾着一張畫紙。
畫面裡一個傾城絕豔的女人坐在路邊的長椅上,雖然只是側臉,但是那完美的流線,那小巧精緻的鼻樑,那嫵媚靈動的眼眸,那纖長濃密的睫毛,那微微嘟起的粉脣,那似是蕩起了層層浪花的頭髮隨意的灑落在她的背上。
他左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右手拿起了畫筆,只聽見畫紙沙沙的聲音響起,片刻後,畫面裡就出現了男子的身影,五官的輪廓沒有細緻的描繪出來,但是那標誌性的黑色西裝,他分明畫的就是自己。
此刻他好似正邁着步子,緩緩朝着那美麗的女子走去。
他直接將筆扔了,擡手撫摸着畫面裡女子絕美的容顏。
他的腦海裡不斷的想象這個畫面,力求讓她跟顧冰本人重合,可是好像不管怎麼畫,都還是差點感覺。
他直接將畫紙扯掉,嘶啦的聲音卻只是傷了一角,他又端詳着畫面良久,最終將它放在了左邊的裝裱框裡,算是勉強過關吧。
他又從筆筒裡拿了個畫筆出來,想了想畫點什麼好呢?畫她哭起來的樣子?不行,太心疼了!畫她笑起來的樣子?不行,太惑人了!惑人麼?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筆尖很快就落在了畫紙上。
這一晚上,他在畫室裡面呆了很久。
……
顧冰睡前看着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本來想着多休息幾天再去學校上課來着,次日起牀的時候,試了下走路,結果發現扭傷的情況已經不太嚴重了,跑起來或者蹦蹦跳跳肯定是不行的,但起碼走路是沒問題的。
顧凱之看了眼正在洗漱的顧冰,剛準備離開纔想起來,“傷的這麼嚴重還打算出去約會啊?先老實在家裡多修養兩天。”
顧冰趕忙漱了口,她擦了下嘴巴對着顧凱之說道:“爸,我打算今天就去學校上課了。”
顧凱之皺着眉,“那哪兒行啊?你的傷口還沒痊癒不說,腳不是還扭了麼?幾天不去又差不了幾節課,多在家休息兩天再說。”
顧冰掬了捧水正準備洗臉,聽到他這麼說,她直接灑了水,看着他燦燦的笑着,“爸,你放心吧,剛開學課程又不多,一天都上不了幾節課,腳傷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你看……”她一二一的原地走了兩下,然後笑嘻嘻的說道:“真沒事的。”
顧凱之看了眼她的腳踝,還是不放心的說道:“走路的時候千萬要記得小心些,別在舊傷未愈,再添了新傷。”
顧冰睨了眼他,“爸,你大早上的就咒我,不好吧?”
顧凱之趕忙呸呸呸了三聲,“看爸這嘴。”
顧冰哈哈的笑着,顧凱之也笑的眯了眼睛。
胡靜雅站在不遠處咬牙切齒的瞪着顧冰。
顧冰剛準備斂了笑聲,就看見了站在那裡的胡靜雅,她眼中的嫉恨很快斂去,繼而拉扯着嘴角笑看了她一眼,就擡腳離開。
顧凱之注意到她冰冷的眼神,才循着她的視線看去,雖然那裡空無一物,但不難猜測她看到的是誰,他收回了視線,對着顧冰笑着說道:“玉泉小區那邊最快在後天晚上就可以入住,賣房的人本來是打算給他兒子做婚房的,結婚前夕兩人鬧了分手,所以就乾脆賣了,都是裝修好的,我瞧着像是你喜歡的風格,這兩天我跟你媽去看看還有什麼缺的,給你補齊了,你要是想住就搬進去住。”
顧冰乖巧的說道:“好,謝謝爸。”
顧凱之搖了搖頭,“我是你爸,有什麼好謝謝的。”
顧冰準備洗臉,顧凱之也擡腳朝着廚房裡走去。
胡靜雅一隻手有很多不方便,基本上只能負責炒菜,切菜洗菜的活只能交給顧凱之做,顧凱之其實一直好奇,她手怎麼就能直接摔殘了呢?
胡靜雅看着正在洗菜的顧凱之,氣的牙癢癢,好好的手說廢就廢了,偏偏她又不能說出實情來,就怕顧冰那個賤人跟她撕破臉,這次顧凱之要是回去了榮城,她一定要好好想想辦法懲治下這個小賤人!讓她以後再不敢騎到她頭上撒野!
顧冰剛走進來,就看見胡靜雅對着自己殘掉的那隻手發呆,她勾着脣在心裡冷笑着,“爸,我吃點麪包就行了,不然一會兒上課就該遲到了。”
顧凱之眼看她拿着麪包就要走,趕忙將牛奶端了過去,“喝了再走,你自己坐公交行麼?要不我收拾完送你去?”
顧冰一口氣把牛奶喝完了把杯子遞給他,“不了,現在坐公交過去剛好,不說了,我走了啊,爸,再見!”說話的時候完全無視掉胡靜雅,她真的是連阿姨都喊不出來。
顧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門口,靳墨辰斜斜的倚靠在車旁等着她,“你怎麼在這裡?”她剛給他發的消息的時候他才說他剛出門,這怎麼眨眼的功夫就到這兒了?她像是意識到什麼,“你不會是剛纔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吧?”
“算你聰明。”
“這就是傳說中的驚喜嗎?”她明豔的笑着說道。
靳墨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坐了進去,才繞了一圈坐到了主駕駛的位置上,他系安全帶的時候說道:“這個驚喜喜歡嗎?”
顧冰故意歪頭想了想,“嗯?還不賴吧?”
在他看向她的時候,她咯咯的笑出了聲。
靳墨辰的臉上也帶着如沐春風的笑意。
車發動,他開的很慢,“要陪我吃早餐嗎?”
顧冰看了下時間,“只有二十分鐘,來得及嗎?”
靳墨辰挑眉,“你覺得呢?”
顧冰還沒反應過來,車就像是在弦上的箭一樣,一下子就彈射了出去,“靳墨辰!你要死啊!”這個瘋子!
靳墨辰聽聞,猛然一腳剎車,顧冰慣性就往前衝去,頭差點就被磕上,她氣惱的轉頭看着他臉上燦然的笑意,一下就沒了脾氣,“靳墨辰!討厭死你了!”
靳墨辰低低的笑出了聲來,笑聲突然停歇以後,他看了眼顧冰粉撲撲的小臉說道:“昨天某人可是把我耍的團團轉,這筆帳可怎麼算好呢?嗯?”
顧冰一聽,瞬間就火了,“你還好意思跟我算賬?你特麼看我裸……我還都沒找你算賬呢!”她看了眼手裡攥着的半塊麪包,一塊一塊撕下來朝着他的臉砸去,他開車呢,她又不能打他,所以只能用麪包報復了!
靳墨辰聽她說到這個臉便不自覺的紅了起來,顧冰看着他紅了臉,就敏感的察覺到他纔想什麼,她羞憤的吼道:“你不準給我亂想!”她看着他清了清嗓子,然後吞嚥了口口水,等不及他說話,她就吼着,“靳墨辰!你個臭流氓!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靳墨辰將車停靠在一家包子店門口,拉着她因爲生氣環抱起來的雙臂,“我請你吃包子?嗯?”
顧冰氣惱,“不吃!”
靳墨辰解開安全帶,傾身吻着她的臉頰,“別生氣了,嗯?反正你以後也會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只是提前享受了點福利而已嘛,不生氣的話,我去給你買早餐,想吃什麼?”
顧冰感覺到縈繞在她耳際的溫熱呼吸終於散去,纔開始艱難的呼吸着氧氣,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悠悠的開口,“和上次一樣的。”
靳墨辰親吻了口她的脣,“好,乖乖在車上等我。”
顧冰聽着門被關上的聲音,纔敢擡起頭來,她將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心臟跳動的太快,快到她都不能呼吸了,她伸手摸了下自己滾燙的臉頰,她懊惱:“顧冰,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不能!”
顧冰:“……”
她下意識的朝着發生地看去,靳墨辰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顧冰!你可以更丟人一點嘛!
靳墨辰在坐進來的時候將手裡的包子遞給她,一人一雙筷子,一人一份豆漿,顧冰剛準備吃纔想起來,“我吃過早餐了。”
“才吃那麼點?再吃點!”靳墨辰夾着一個包子放在她嘴裡,見她咬住他才鬆開,她自己用筷子夾住,吃了口才發現這味道怎麼跟楊記的一模一樣!她趕忙轉頭看去,才發現竟然特麼是連鎖店。
她看了下手裡的包子,“這裡面沒蔥花吧?”
靳墨辰搖頭,他提前打了電話讓他們做了兩籠包子,都是沒有蔥花的。
他嘴裡塞了個包子,就趕忙驅動車離開。
顧冰看了下時間,雖然只剩下八分鐘了,但是就靳墨辰這開車水平,就算還剩一分鐘他估計殺也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靳墨辰硬是闖着紅燈,一路將她送到了教學樓門前。
臨下車的時候,他點了點自己的臉,她親過去的時候他就順利的別過臉,讓她親到他的脣上,他狠狠的親了口才捨得將她放開。
顧冰嬌笑着錘了他一下,“走了啊,拜拜。”
靳墨辰朝着她揮手,她趕忙擡腳就朝着教室裡面跑去。
看着班級里正在佈置任務的老師,她偷偷的從後門溜了進去,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這節課是攝影課,老師叫蘇麗,是個三十多歲依舊還單身的老女人,反正這個班裡她是看誰都不順眼,一天到晚吊着個臉,搞得所有人都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作業要求下次上課前上交一組照片,可以拍人,也可以拍物,主要是爲了看你們每個人對畫面的把控,另外……我是不是記得誰是學過攝影的?”蘇麗冷着臉問道。
廖凡滿臉得意的舉手。
蘇麗看了他一眼,“那就你負責把作業收一下。”
“好!”
其實顧冰還是夏晚安的時候也學過一段時間的攝影,所以拍攝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cass,當蘇麗在講解每幅照片的拍攝亮點的時候,顧冰開始哈欠連天。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教室裡格外的安靜,她看了下時間才發現都已經下課五分鐘了。
顧冰的性格就不屬於那種自來熟的類型,原先的顧冰性格懦弱,又膽小怕事,班裡的同學都不喜歡她,儘管在最開始的時候因長得漂亮,有過很多追求者,但她因爲喜歡蘇瑾城的關係,所以都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這點,她還是蠻欣賞的。
要不然,現在指不定該有多少蒼蠅煩她呢。
顧冰剛從教學樓裡面出來,就聽見某個方位傳來刺耳的尖叫聲,她循聲看去就發現好像有個劇組在那裡拍戲。
芙蓉樹上,紅花成簇,形似絨球,清香怡人。
芙蓉樹下,是正在拍攝的南染月和楚歌。
兩個人穿着同款的校服,正在演一出吵架的戲份。
南染月戴着假髮,黑長直的頭髮長達腰際,她的臉本就精緻,所以任何髮型她都能輕易駕馭,她的確是做演員的料,演技她不敢說,但是這張臉都足夠秒殺現在最當紅的女明星了。
楚歌呢,白色的襯衫搭配鬆鬆垮垮的領帶,誇張的髮型以及說話時倨傲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張狂不羈。
顧冰拿出手機剛準備給兩人拍照,南染月恰好哭泣着撲進了楚歌的懷裡,她呢喃着:“你別走。”
顧冰連拍了幾張,其中有一張剛好抓拍到南染月的眼淚從眼角滾落的瞬間,她左右刷着看了下,效果還挺不錯的,她有信心能把這幾張修出雜誌封面的水準。
她滿意的多看了兩眼,剛擡頭就看見楚歌滿臉嫌棄的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南染月推開的畫面,南染月委屈的吸着鼻子,南染月恐怕也只有在他面前纔不會輕易炸毛。
顧冰不由得失聲輕笑。
“染月!”
顧冰朝着她招了下手,身邊的粉絲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自覺的把她歸到了粉絲的行列,誰知道南染月真的就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冰冰,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們學校哎,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顧冰明媚的笑着說道,眼睛裡的流光浮動,炫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還想的,你會多休息兩天呢,不是說腳扭了麼?”南染月看了眼她纏着紗布的腳踝,“不嚴重嗎?”
顧冰搖了搖頭,“正常行走是沒問題的,只要不跑就行。”
南染月點了點頭,就看見楚歌也走了過來,他對着顧冰笑着說道:“又見面了。”
顧冰淺淺的笑着,“是啊,又見面了。”
南染月看了眼楚歌,再看了眼顧冰,“你倆……什麼時候混的這麼熟了?”
顧冰淺笑着沒有答話。
咖啡廳裡
南染月攪動着咖啡,她看了眼坐在她對面的顧冰,像是要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就又低下了頭。
顧冰勾着脣角,抿了口咖啡後,笑看着她,問道:“想問什麼?”
南染月攪動的動作停住,她將小勺拿了出來放在小瓷盤上,才擡眸看着她說道:“你怎麼跟楚歌那麼熟的?”
顧冰剛準備喝咖啡的動作頓住,繼而勾着脣笑着,“剛好跟他有個共同認識的朋友。”
淡淡的聲音,像是絲毫不在意的說道。
她剛喝了口咖啡,南染月好奇的問道:“誰啊?”
顧冰淡聲說道:“夏晚安。”
南染月啊了聲,“楚歌也認識夏晚安?”
顧冰點了下頭,“他們是大學同學。”
南染月哦了聲,拿起咖啡喝了口。
顧冰不在意的看了眼手邊放着的手機,淺淺的笑着,“給你看個東西。”
南染月看着她劃過的四張照片,她立馬將手機奪了過來,“這偷拍技術也太讚了吧?你這是準備進軍狗仔隊嗎?”
“攝影師,OK?”
“OK,OK!”南染月抱着手機臉上綻放着迷人的笑意,“好棒哦,怎麼可以拍的這麼好啊,這四張我都好喜歡!”
“傳給你,回頭慢慢看。”顧冰笑着說道。
“嗯。”南染月忙掏出自己的手機,看着她指尖飛快的點着,“OK,給你。”
顧冰拿到手機才發現手機裡面一張照片都沒了,“喂喂喂,有你這樣過河拆橋的沒?”
“不許跟我搶我老公。”南染月抱着手機說道。
顧冰無語,“你以爲我閒的沒事拍你們幹嘛?我是拿來交作業的好不好?快傳給我……一張,一張也好啊。”
南染月搖着頭,“就不!”
顧冰撇嘴,“我又不跟你搶。”
“可是我好喜歡這幾張,我想做成海報貼家裡,我要變成獨家啦!獨家!你重新拍別的就好了嘛!”南染月委屈的看着她。
“好啦好啦。”顧冰知道她肯定是纏不過她的,所以也不打算浪費口舌。
“嘻嘻,寶貝最好了。”南染月繞過來在她臉上親了口,噁心的顧冰滿臉的雞皮疙瘩。
“話說,你跟你男神怎麼樣了?”她喝了口咖啡嬌笑着問道。
“能怎麼樣啊?除了必要的合作,基本連面都見不到,這部戲還有四場對手戲,然後我的戲份就殺青了。”南染月覺得心裡比這咖啡還苦,“反正我知道他對我是沒什麼想法的,但是沒關係,來日方長嘛。”
“你這是準備打持久戰的節奏?”她可還沒忘記楚歌現在可還有個未婚妻呢!
“對啊。”南染月想也不想的回答。
“你要爲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嗎?”
“你不也是麼?”
顧冰看着她眼中的笑意,臉不自覺就紅了,“這個麼……”
南染月曖昧的對着她眨眨眼,“你倆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顧冰的臉紅的泣血,南染月一看笑的更加邪惡,“難不成你倆已經*,嗯嗯。”
“沒有!沒有!你別胡說!”顧冰也是醉了。
南染月就緊鎖着她的視線,“抱了?親了?還是就差那最後一步了?別告訴我你倆現在小手還沒拉過!”
顧冰想也不想的反駁,“怎麼可能?!”說完,她的臉就被燒的火辣辣的疼。
“哦喲~”
顧冰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被燒死的,“好了啦,也抱了也親了,你滿意了?”
南染月嘿嘿的笑着,“初吻什麼感覺啊?靳墨辰吻技怎麼樣?”
顧冰睨了她一眼,“你能別這麼八卦?”
南染月哼唧着,“你就告訴我唄。”
顧冰咬了咬脣,“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吻技有點青澀,但是現在……”她紅着臉,有點說不出口。
“是不是被親吻的時候,會產生眩暈的感覺,恨不能被他狠狠蹂躪一番?而且情到濃時身體會莫名的空虛,然後極度的渴望被他……”
“南染月!”顧冰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直白的話題,她的臉都燙的快熟了。
“哈哈。”南染月捧腹大笑着,顧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兩個人聊了很久,本來已經打算要走了,南染月看到了一則推送的新聞,新聞裡面是對鄭馨的一段採訪視頻,主要是針對楚歌演唱會上演唱的那首《好可惜》對外界進行的迴應,她坦誠那首歌是楚歌寫給她的,原因是兩個人前段時間鬧過一次分手。
其實這首歌剛出來的時候,有網友猜測楚歌是寫給他初戀女友的,曾經在訪談節目中,他說過心裡一直住着一個女生,經過主持人一再的逼問後,他大方承認是他上學時候追求過的一個女生。
卻沒想到這首歌竟是寫給鄭馨的。
雖然兩個人一直被傳交往,但是兩人都沒有進行過正面迴應,網友們也都沒放在心裡去。
如今,鄭馨坦誠這首歌是寫給她的,可不就表明她的確正在跟楚歌交往麼,網友們的玻璃心一下子就氾濫了,留言稱讓她不要鬧,好好跟楚歌在一起。
反正網友們對他倆基本都是持支持的態度。
南染月看完了之後纔想起來,“你剛纔說夏晚安跟楚歌是大學同學?”
顧冰點着頭,“是啊。”
南染月看了下手機,“夏晚安是楚歌的初戀?”
“噗!”顧冰一口將咖啡給噴了出來,意識到自己情緒的激動,她趕忙拿着紙巾擦嘴,擺擺手說道:“追又沒追上,也不算初戀好吧?”
南染月好奇,“那你的意思是楚歌到最後都沒追上?這麼吊?夏晚安是個超級大美女?比你還美?”
顧冰咳了聲,“這個……”這讓她當事人怎麼說?
南染月撇撇嘴,“你說他要是寫給夏晚安的話,畢竟是個死人嘛,或許我還有點競爭機會……”
顧冰面無死灰,有人公然在她面前這麼說,真的好嗎?
南染月繼續道:“你說他要是寫給鄭馨的話,我……”
哎!希望又破滅了!
南染月還在哀愁的時候,顧冰的手機就在桌邊嗡嗡的震動着,她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便不自覺的綻放着耀眼的笑容,“喂?”南染月白了她一眼,能再嗲一點嗎?
靳墨辰聽到軟糯的聲音,脣角也不自覺的彎起,“不是說下課就給我打電話麼?”
顧冰撅着嘴,“在我們學校遇見染月了,所以就約她出來坐坐,不過我們也快走了,你在公司嗎?需要我去找你嗎?”
“嗯,好!”他乾脆的應道,就像是生怕她會反悔似的。
顧冰掛了電話,才注意到南染月那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她噗嗤笑着,“你幹嘛?”
“你丫的虐狗呢?”南染月佯裝捧着自己的小心臟,“你看都碎成包子餡了。”
顧冰從她的手心裡好像捏出來什麼然後放進嘴巴里,“嗯,你這包子哪兒買的?味道挺不錯的,還是人肉餡的。”
“臥槽!”南染月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她拿着包包站了起來,“好了,走吧走吧。”
顧冰忙跟上她的腳步,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顧冰說道:“我最近在看故五的《恐怖故事集》,各種人肉餡的包子,動不動就能吃到個手指頭啊,腦髓啊,眼珠啊……”
“嘔!”南染月乾嘔着,“顧冰!你特麼能不這麼噁心?你以後還想不想我吃早餐了?”
“哈哈。”顧冰剛收了笑聲,遠遠的就瞧見一輛公交車駛過來,“我先走了啊,回頭聯繫。”
“好,你跑慢點!腳上還有傷呢!”南染月操心的看着她朝着站臺跑去,她臨上車的時候朝着她揮着手。
南染月笑着朝着她揮了揮手,擡腳剛準備走,就看見面前站着一個人,她迅速撇開視線就打算從他旁邊繞過去,她走到哪邊他就走到哪邊。
“歐浩!你特麼有病啊?”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啊!
“我專門來找你的。”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見他額頭的地上有着一個小小的疤痕,就是被南染月用酒瓶砸的。
南染月黑着臉,一把將他推開。
歐浩跑到她的前面,倒着走着,“染月,我跟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耐心聽一下我的解釋好不好?”
南染月捂着耳朵就準備跑,歐浩將她拉住,“染月!”
南染月不想聽,想將他的手甩開,他卻早有防備似的,她不管使多大的力道都掙扎不開,直到她掙扎的感覺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你特麼放開我!”
歐浩看着她皺着的眉,看了眼她被自己攥的泛紅的手腕,他下意識的想放手,但生怕她再次逃走,“你答應跟我好好談談,我就放開你。”
南染月點頭,歐浩剛把她的手放開,她趁他沒有防備之際,一腳踢向他的襠部,歐浩吃痛的捂住,真特麼的蛋疼!
“去死吧!”南染月朝着他做了個鬼臉就跑開。
……
顧冰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靳墨辰在認真的看着文件。
她脫了鞋,踮着腳尖就悄悄的走了過去。
靳墨辰翻了一頁繼續看着,眉心不悅的蹙起,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問題,顧冰繞到他的身後,伸手將他的眼睛捂住,故意變了聲音問道:“猜猜我是誰?”
靳墨辰身子微僵住,他竟沒有發現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難道看文件看的太認真的?他勾着脣角,“是我的壞冰兒。”
顧冰不樂意的鬆開他繞到他的身側,“什麼叫壞冰兒!我怎麼了?”
靳墨辰長臂一伸將她拉拽到自己懷裡,他捏着她小巧精緻的下巴,“忙着跟你女朋友約會,都不想我,你說你壞不壞?”
她雙臂環上他的脖頸,妖嬈的眼角縈繞着一層朦朧的光暈,“誰說我不想你了?”她傾身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他的脣。
靳墨辰心田裡的蜜滿的好似都要溢出來似的,真的好甜好甜,他深情的看着顧冰,看着她眼底嫵媚的笑意,他俯身吻着她嬌嫩的粉脣,輕輕的碾磨着,生怕將她吻碎了似的。
顧冰迷離的看着他潑着濃墨的眼眸裡升騰起來的*,她的腦海裡一下就飄出了*這四個字,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
靳墨辰察覺到她的僵硬,他輕啄了下她的脣,就將她放開,“怎麼了?”他不得不懷疑他的吻技真的有那麼差麼?每次親吻都走神!
顧冰臉紅的搖了搖頭,她剛準備撇開視線,靳墨辰微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自己的眼睛,“說!”
顧冰眼眸微閃着,撅着嘴,“真沒事。”
靳墨辰撫摸着她似柳葉般的眉,摩挲着她粉嫩的臉頰,“說謊可是要受懲罰的哦,怎麼懲罰你好呢?要不……就讓你吻我十分鐘好了,嗯?還是二十分鐘?”
顧冰的臉紅的泣血,“本來就沒有事嘛,我只是想到剛纔南染月問我們發展到哪一步,然後……然後……”
靳墨辰漆黑的眼眸裡流水緩緩的流動着,就像是被融化的雪一樣,“然後呢?嗯?”
他的拇指和食指輕輕的捻揉着她的耳垂,聲音低沉性感的讓人很容易被蠱惑,顧冰感覺一陣陣的電流劃過全身,腦子轟的就炸了。
“然後她問我,我們有沒有*……”顧冰說到最後聲音小的堪比蚊蟻的聲音。
“哦?”故意拖長的尾音,讓顧冰羞的都快哭了。
靳墨辰溫柔的摩挲着她的臉頰,視線曖昧的縈繞在她的脣瓣上,眼睛裡暗涌翻滾着,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似的。
顧冰一顆心噗通噗通的亂跳着,這樣曖昧的氣氛,讓她總覺得如果她再不做點什麼的話,他就會對她做點什麼了。
例如,*。
“我……我……”顧冰掙扎着就要起來,“我要做作業了!”
靳墨辰挑眉,“作業?你當你是小學生啊?”
顧冰見他鬆開急忙從他腿上跳了下去,剛準備走就被靳墨辰拉了回去,重新跌落在他懷裡的時候,她的呼吸徹底就亂了。
靳墨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畫的眉宇間如青山流水般風景格外的秀麗,顧冰臉紅心跳的撇開視線,聲音嬌軟,“拍照也是作業啊。”
靳墨辰捏着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裡流淌着的水光閃耀着刺目的光澤,“那你想拍點什麼呢?”
這樣的氣氛下,這樣的問法兒,真的很容易想歪好嘛!
顧冰覺得她以前沒這麼邪惡,也不知道怎麼滴就深陷污泥裡無法自拔了,都怪眼前這個禽獸還有那個污女帶的!
靳墨辰感覺到指尖的滾燙,她的臉頰像是塗抹了上好的胭脂似的,顯得格外的誘人,粉脣的小嘴微微嘟起,像是在邀請他一親芳澤,他果真是受不住誘惑,便毫不猶豫攫住她的脣。
顧冰欲哭無淚,這還親上癮了!
靳墨辰看着並未合上的眼睛,眼睛裡籠罩着氤氳之氣,將她的眼睛襯得愈發的妖嬈,他將她鬆開給了她一個爆栗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真的很掃興哎!”
顧冰委屈,“我不想親親!”
她總覺得麼麼噠,啪啪啪這種事情天天做會很沒意思,隔三差五的纔會很有激情,像靳墨辰這樣的,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親她一次的,不知道開葷了以後,會不會分分鐘就想要跟她滾一次牀單啊?
靳墨辰看着她撅着嘴的樣子,都能隨隨便便的掛兩瓶醬油了,她掙扎着就要起身,他力大的將她禁錮在懷裡,“好,不親就不親,可是咱能不能先把鞋穿上?”
他站起來將她放在老闆椅上,他走過去將她脫放在門口的帆布鞋拿了過來,就在顧冰的注視下,他單膝跪在地上。
顧冰的呼吸瞬時間就凝滯了,他要幫她穿鞋?
她剛想要拒絕,他將她小腳攥在手心裡就開始幫她穿鞋,她的聲音硬生生的被堵在了喉嚨裡,她從未想過他這樣高高在上的男人,會幫她做這種事!
他將她的小腳塞了進去,收緊了鞋帶,又幫她繫了個複雜的鞋帶,穿好了一個才穿另一個,她的這隻腳被扭了,即便穿着薄襪,依稀能看到腳踝處點點的青紫,他的視線定格了一會兒,才輕輕的拖着她的腳幫她穿鞋。
穿那隻腳的時候動作本就夠溫柔的了,這隻腳的時候他根本就捨不得碰似的。
察覺到他的心疼,顧冰的心就像是沁在了蜜罐裡一樣,好甜好甜,“我不疼。”她說完才發現她的聲音怎麼可以這麼嗲啊?顧冰你還可以更噁心一點不?
靳墨辰幫她繫好鞋帶,剛準備起身,顧冰環着他的脖頸,傾身吻住他的脣,蜻蜓點水的吻,她很快鬆開,臉上盡是羞怯和感動,“墨辰……”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靳墨辰親吻着她的臉頰,“地上涼,以後不許光腳在地上走,聽到了嗎?”
顧冰眨眨眼,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似的,她燦然的笑着用力的點了點頭。
靳墨辰撫摸着她的頭,看着她眼睛裡瀰漫着的水光,“這就感動了?”
顧冰看着他眼眸裡盛滿了溫柔的流光,讓人只需望一眼就禁不住的沉淪,“因爲是你,所以才容易感動。”
靳墨辰淺笑着,溫柔的摸着她的頭。
……
顧凱之在茶樓裡心情浮躁的品着茶。
視線不時的掃過門口,似是在等待着誰的到來。
他剛低下頭,就聽見門被推開,擡頭看去,面前站着一個滿臉鬍渣的男人,他一喜,“快來坐。”
那男人忙走了過來,坐在他的對面。
他急急的喝了幾口茶,顧凱之忙他倒茶的時候,他看了眼,纔不疾不徐的說道:“上次要不是被胡靜雅給打斷,我就一次跟你說清楚了,當初小露不是難產麼?醫院將家屬做出決定是保大還是保小,那決定是胡靜雅做的!根本不是小露做的!”
顧凱正在給自己倒茶的手一抖,滾燙的水直接倒在了他的手上,他顫抖着手將茶壺艱難的放在了桌子上,“你……你說什麼?”
“當初在醫院的可不就只有她,她說什麼還不就是什麼!你們當初還是新婚,她怎麼能傻到犧牲自己來換孩子呢?就算她當時有這個想法,可是胡靜雅憑什麼都不問你的決定就直接簽了字,事後纔跟你說這是小露的意思?”那人惱火,“如果她事先告訴你的話,小露肯定就不會死!我看她是居心叵測!”
顧凱之狠狠的捏着杯子,眼眸裡盡是冰冷的水光,“胡靜雅這個賤人!”
那人繼續說道:“我現在怎麼突然覺得你倆當初發生那種事,不是她早有預謀吧?”
顧凱之臉一白,“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的錯,那段時間我天天醉酒,渾渾噩噩的把她當成小露。”
那人嘆息,“反正我把能說的都給你說了,你自己看吧,我公司裡還有事,就先走了。”
顧凱之點了下頭,眼睛裡的波濤洶涌。
手機的鈴聲好不容易將他的意識喚回,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眼眸裡浮起的冰冷逐漸將他整個人吞沒,空間裡安靜的只剩下刺耳的鈴聲。
他的手指顫抖着摁了接聽鍵,耳邊響起故作溫婉的聲音,“凱之,你在哪兒呢?我在這裡給你女兒買東西,你倒是……”
顧凱之冷笑,“是,那是我女兒!你從來都沒把她當成過你的女兒是吧?”
胡靜雅微怔住,繼而拉扯着笑意說道:“凱之,我開玩笑呢,脾氣這麼大做什麼?都嚇着我了。”
顧凱之深吸了口氣,極力按捺住把她掐死的衝動,只是因爲強制性的壓抑,他的渾身都在顫抖,眼睛裡翻騰的潮水,不斷的起起落落,“靜雅,我們離婚吧。”
胡靜雅徹底的怔愣住,“你……你說什麼?”她慌亂的都快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就算我當初對不起你,我也用我這半輩子的時間作爲報答了,下半輩子……”
“顧凱之!你發什麼瘋!你要是喝醉了就老實回家睡覺去,別對着我發神經!”她直接掛了電話,氣的渾身都在顫抖。
她看了眼手機通話記錄上顯示的老公兩個字,如潮水般的眼淚就從眼眶中洶涌的流淌了出來,她怎麼也想不通顧凱之爲什麼會突然提離婚,除非……顧冰那個賤人揹着她對他說了什麼!
她掏出手機就給顧冰打了個電話。
……
顧冰和靳墨辰正在甜蜜的互相餵食。
他倆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似乎永遠只有這一個姿勢。
就是靳墨辰抱着顧冰。
儘管顧冰已經再三要求她要自己坐在一邊好好吃飯,可是沒用,人家根本不鳥她,如果除卻喬森在此期間進來彙報過一次工作的話,其實這樣吃飯她也是覺得蠻甜蜜的,但是麻煩有人的時候,能把她放開一下下,等人走了,咱再抱行不?
靳墨辰看着她眼底的怨念,“怎麼了?不好吃嗎?”
顧冰看了眼桌子上滿滿的美味佳餚,忙說道:“好吃!”
前面其實還有過一桌子,也不知道喬森從哪裡買的,口感有些差,顧冰才表現出那麼一點嫌棄,靳墨辰直接就將好不容易從華城最西邊運來的午餐全給倒了。
靳墨辰指了指她手邊的丸子,“要吃那個。”
顧冰忙拿着筷子去夾,好不容易夾上,在餵給他的時候,她小心翼翼的用手在下面接住,靳墨辰揚着脣角,“要你餵我。”
“我不就是在餵你?”她又將筷子往他的嘴邊遞了下,他根本沒有吃的意思。
“不,我要你用嘴餵我!”他低低的笑着說道,眼眸裡盡是溫柔的暖陽,縈繞的和煦的春風繾倦進人的心裡去。
“流氓!”顧冰睨了他一眼,直接就把丸子塞入了自己嘴裡,“愛吃不……唔……”顧冰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嘴巴在堵住的一瞬間丸子就易主了!
“你!”流氓!禽獸!猥瑣!噁心!竟然搶她嚼過的丸子還能不噁心嗎?她羞憤的瞪着他,靳墨辰咀嚼着丸子,“那要不……我再還給你?”
“你滾!”還能更噁心點不?
顧冰完全沒了吃東西的興致,雖說她一直都在給靳墨辰喂,她自己其實都沒怎麼吃,她的思緒還沒來得及飄遠,嘴巴就再次被堵住,然後溫軟的東西就被送了進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自覺的嚥了下去。
當靳墨辰鬆開她的時候,她才恍然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
“靳墨辰!你能不這麼噁心嗎?”她掙扎着就要起來,衝進洗手間的時候才發現根本就吐不出來,儘管她真的很噁心的說。
靳墨辰看着她回來,用紙巾擦了下嘴角,一臉饜足的笑看着她,“我這不是看你沒吃飽,所以好心餵你吃嘛。”
顧冰咬牙切齒的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
靳墨辰看着坐在離他最遠位置的女人,知道這次可能有點鬧過頭了,她其實是有點輕微的潔癖,她不會喝他喝過的飲料,也不會吃他吃過的飯。
雖然他被嫌棄挺傷自尊的,但是把小女人惹生氣了,他心裡才更不好受,他挪了屁股坐在她的旁邊,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着飯菜,“冰兒,對不起。”
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從未對任何人低聲下氣過,也從未對任何人這麼卑微過,但是因爲她是顧冰,所以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顧冰睨了他一眼,撅着嘴說道:“我沒生氣。”
靳墨辰把她抱進了懷裡,眼睛裡閃着亮晶晶的光澤,“真的?”
顧冰誠實的說道:“一點點。”
靳墨辰不在意的輕啄了下她油膩的脣,“以後我儘量把握尺度。”
顧冰點了點頭。
靳墨辰看着她清冷的小臉,“那沒生氣就笑一個好不好?”
顧冰故意的將嘴角向上扯着。
靳墨辰以爲她還在生氣,剛準備哄,就看見她妖嬈的眼角上挑着,“我纔沒那麼小氣呢。”
靳墨辰見她並未責怪他心情立馬就舒暢了。
顧冰夾了塊紅燒肉,極爲認真的咀嚼着,在靳墨辰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親吻住他的脣,硬是將肉塞入他的口中,她笑嘻嘻的將他鬆開,靳墨辰才發現她的報復欲是真的強!
顧冰見他利索的吞嚥下去,心裡的所有陰霾都消散不見。
聽着她像是大提琴流瀉出來的優美琴音似的笑聲,靳墨辰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攬入懷中。
顧冰就是在這個時候聽到手機響的。
也完全沒想到會是胡靜雅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清冷的聲音完全不需要刻意,就那麼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我手現在變成這樣都是因爲誰?冒着大太陽的出來給你置辦家裡又是因爲誰?顧冰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誰讓你揹着我跟凱之亂造謠的?你怎麼這麼賤?啊?!早知道你是這樣,當初就該讓你跟你那個該死的媽一起去死!”胡靜雅因爲顧凱之的那句離婚,現在正火大,估計連她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
顧冰安靜的聽着她吼完,才淡淡的開口:“你這麼說,怎麼好像覺得我媽的死應該是跟你有關呢?胡靜雅!”
胡靜雅暗自咬牙,“你胡說什麼!她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不要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扯!”
顧冰冷笑,“呵!是麼?”
胡靜雅氣結,卻極力按捺住情緒,她起碼得知道顧凱之是爲什麼跟她離婚,才能對症下藥,想到這裡便不由得放軟了聲音,“那你到底跟你爸說了什麼?”
“我跟我爸說什麼,憑什麼告訴你啊?”她說完就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靳墨辰手指纏繞在她微卷的頭髮上,剛纔的話他自然全部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需不需要我查一下你母親的事情?”
顧冰搖了搖頭,“她這麼生氣,肯定是我爸知道了什麼,你以爲我那個溫文爾雅的爸爸,會因爲什麼事情生氣到這個份上?”
“你的意思是,你爸爸已經發現了有關於你母親的事情?”靳墨辰不得不深看了她一眼,這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
“只有這一種可能吧?畢竟她又不可能會給我爸戴綠帽子,她以前欺負我的事情,我不說,也沒人會說。”而且她給顧凱之說了瑞士賬戶的事情,顧凱之肯定要簡單調查一下,指不定就不小心挖掘出什麼來了呢?
靳墨辰聽到她說胡靜雅欺負她的事情,再想到她手腕上的那道疤痕,眼睛裡迸射出一抹鋒利的光。
顧冰察覺到他落在手腕上的視線,嬌笑着說道:“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她要想欺負我還得掂量掂量自己呢。”
靳墨辰聽聞才逐漸斂了眼眸裡那抹銳利,眼眸裡的溫柔水光將她團團包裹住,他將她放在旁邊的位置上,起身去拿了一份文件過來。
顧冰看見泰輝兩個字的時候都不敢置信,“泰輝的委託書?”
靳墨辰淺笑着,“從今天開始正式委託你擔任泰輝的總經理!顧總接受嗎?”
顧冰興奮的點了點頭,“接受!”
靳墨辰笑着,“爲了防止你把公司造的太慘,我調了幾個人過去幫你。”
顧冰撇撇嘴,“說好的,隨便造呢?”她還以爲他真的不差錢呢。
靳墨辰低低的笑着,“嗯嗯,隨便造,以後公司破產了再告訴我一聲好吧?”
顧冰笑着冷哼一聲,“烏鴉嘴!”她將委託書抱在懷裡的時候笑的嘴巴都合不攏!想不到她會這麼輕易的得到泰輝!
靳墨辰將筆遞到她的手中,“咱先把字簽好再興奮行麼?”
顧冰一把將筆拿過來,利索的將字簽好,一份給了靳墨辰,一份拿在手裡,她翻開看了眼,笑得眉眼彎彎。
靳墨辰好奇,“那麼多公司怎麼偏偏會對泰輝感興趣?嗯?”
“我以前用的手機都是泰輝成產的啊,就覺得好玩嘛!”顧冰撅着嘴撒着嬌說道。
靳墨辰輕易的就被這個簡單的理由征服,“嗯,好好玩啊。”
顧冰咯咯的笑着,“好啊!”
靳墨辰淡聲說道:“晚上有個聚會,你跟我一起參加吧。”
“嗯?什麼聚會?”不是什麼家庭聚會吧?
靳墨辰見她抗拒,淺淺的笑着,“就是幾個朋友的聚會,去的人你應該差不多都見過了。”
“這樣啊,那好吧。”顧冰靠在他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說道:“吃飽喝足,我想睡會兒。”
靳墨辰柔聲問道:“要不要去休息間躺會兒?”
“好。”
顧冰睡着睡着就感覺自己呼吸不暢。
她別開了頭,就感覺到不時的有人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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