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是王萍的聲音:“不可能,陽顏不可能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她天天讀書都忙不過來了,誰八卦她都不參與,她怎麼會可能去做這樣的事?”
先前那個聲音冷哼了一聲,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曉得她心裡在想什麼了?她要是真的一心想着讀書,那和羅俊生怎麼回事?和王一剛怎麼回事?和紀明遠又是怎麼一回事?”陽顏這才聽清,說這話的人,是張豔豔,可能是沒想到她這個點兒會在宿舍,所以她說起話幾乎毫無顧忌,“王萍我就不怕跟你講實話,你們不問過我爲什麼老黃那麼快就曉得我和鄭爽的事情麼?是陽顏,我和鄭爽第一次在教室後面的那間小房子裡……聊天的時候,就被她看見了,然後沒兩天,老黃就曉得了。當時看見我們的,就只有她,除了她,我還真想不出有誰會做出這種事……不是我故意說她壞話,我總覺得,自打羅俊生那事後,她心就有些變了,可能那次給她的打擊有些大,所以她巴不得另外有個人也經歷和羅俊生一樣的事,這樣她也就不會給全校人拿出來笑了。”
王萍說:“陽顏和羅俊生並沒有什麼。”
“你就曉得他們沒什麼了?要是真沒什麼,要不是真的喜歡慘了羅俊生,那爲什麼紀明遠追她她都能沒什麼反應?怎麼講,紀明遠也不差吧?哦對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是譚芳芳自己親口跟我說的,有一回調座位,本來她是該和羅俊生坐一起的,結果陽顏自己跑去跟她說,要和她換位置。可笑當時譚芳芳還以爲她是爲了成全她,讓她能跟紀明遠坐一塊呢。再者說了,你看班上那麼多談戀愛的,除了她,有誰沒被老黃提進辦公室罵過?”
張豔豔說的這些,王萍都不知道,事實上,她雖然跟陽顏關係很好,後者或者也會很大方跟她分享很多東西,但她的感情世界,王萍未必就比別人知道得多一些。
就連陽顏和紀
明遠的約定,要不是後者自己說出來,陽顏都未必會告訴她。
但她真是不相信陽顏會是這樣的人,只不過,再出口替她辯白的語氣就弱了很多:“她接受了紀明遠的,不過他們之間有約定。”
“你還真相信?”張豔豔冷笑一聲,“畢業了大家就各分東西,去哪裡都不曉得了,她還會和紀明遠有什麼?不過是推託的藉口罷了,可笑紀明遠跟你們就真相信她了。”
王萍又說:“那就算這樣,她喜歡羅俊生也沒有錯啊。”
張豔豔說:“是沒有錯,但她錯在不該把羅俊生忽悠去了文科班,雖然他現在的成績是班上第一,可你看看他的總分就知道,他根本不適合讀文科班!就是她耽誤了他!”
“你這樣說她不公平……天,陽顏!”王萍說着看到了自牀上突然坐起來的陽顏,忍不住捂着嘴驚呼。
張豔豔也嚇得臉色一白,但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片刻的慌亂過後,她就鎮定了下來,倔強地咬着嘴脣看她一眼,就轉過頭再不面對她了。
陽顏緩緩地從牀上下來,摸到打火機後點亮牀頭的蠟燭,燈光微黃,但也使得靠她們手電的房間添了不少亮光。
她就着這燈光看向張豔豔,苦笑着說:“看來,你對我的誤會真不是一般的大。”
張豔豔抿抿嘴,冷冷地說:“我對你沒誤會!”
陽顏默了默,其實她並不太想解釋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信你者,就算你什麼都不說,他/她都會相信你;若不信你,哪怕你挖心掏肺說的都是事實,也未必肯換得對方一字半字的信任。
這一些,前世的陽顏頗有經歷。
張豔豔對她,已是積病難治,太多問題聚一起了。
更何況,儘管三年同窗很珍貴,但說到底,她們都只是一段路上的同路人,彼此漫長人生旅行當中
的一個過客罷了,她們的信任與否,她們的喜歡與否,嚴格說起來,一點也不重要。
但她不想王萍誤會她什麼,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她最好的朋友,一生的摯友。
所以,她必須站出來解釋,不讓她對自己存有不好的想法跟疑慮。
雖然話是對着張豔豔說的,但,她確實是說給王萍聽的:“有沒有誤會,我們誰說了都不算。也許很多年以後,大家就都清楚了。我下面的話只說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就當是同學三年,給我幾分鐘讓我自辯唄。”頓了頓,看到張豔豔沒有動,她就知道她是願意聽下去了,陽顏這才繼續說下去,“第一,我沒有告任何人的密,你和鄭爽,還有其他同學的事,都不是我說出去的;第二,我從來沒有要忽悠羅俊生去文科班,當初他報名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第三,那次和我譚芳芳調座位,不是因爲我喜歡上了羅俊生,而是……我喜歡上了紀明遠,我不想,也不敢和他坐在一起,我怕他會讓我分心,所以才和譚芳芳換的位置;第四,張豔豔我對你沒有一點意見,不管你跟誰好,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我就替你開心,我更不會因爲自己成爲了別人嘴裡的笑柄,就恨不能全班的女生都有和我一樣的遭遇,即便我心裡有這麼陰暗,相信老黃也不會蠢到讓自己的學生再受同樣的傷害。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信與不信,隨便你。”
陽顏話一落音,門外就響起了噼哩啪啦的鼓掌聲,苗鳳、蔣艾蓮、譚芳芳、伍滿珍等一羣人跟着走了進來。
蔣艾蓮更是一邊鼓掌一邊笑:“陽顏,你終於承認你喜歡紀明遠了啊!”
很顯然,她們在外面將她的話全部聽過去了,但是,那麼多重點裡,她們偏偏抓住了最微不足道的那個點。
陽顏看着她們得意的笑臉,忍不住在心裡哀嚎了一聲,這算是神馬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