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陽宋嘴上說不用休息也能回去,但陽顏一直等到下午的課都快上完了他纔來找她取鑰匙。
陽顏怕他又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說出什麼讓她難收拾的話來,一見他出現在陽臺上就跑出教室拉着他往教學樓下跑,給鑰匙的時候警告他以後沒事不許再到她們學校來了。
陽宋見她這麼急火火地將自己拉下來就有氣,聞言更是豎眼睛:“怎麼的,是不是還嫌我來丟你的人了啊?”
陽顏說:“你來打擾我學習。”
陽宋忍不住“嘁”了一聲,又搬出了他那套學習無用論:“照我說,你這書讀到高中也就可以了。哎,我們店裡今年生意還不錯哦,周邊出了好幾家一樣的店,嘿嘿,但生意都沒我們家紅火。而且還有人專門來我們店裡想批發衣服回去賣,我很想答應他們啊,不過就媽媽和姑姑兩個人衣服做不過來,太拘束了!我覺得再過兩年,知名度再高些,你說的那個服裝廠我們家也可以辦起來了。到時候,你就回來跟我一起幹唄,我們兄妹齊心,一定發財啊,還讀什麼書?!”
陽顏這下真是連白眼都懶得奉給他一個了,沒好氣地說:“你以爲服裝廠想開就能開的?好嘛,就算你開得起來,廠子辦小了沒什麼賺頭,辦大了又怕貨品積壓,那麼多貨,你以爲就靠咱們縣裡能走得出多少?哦,了不起還有周邊的,可那有多大的量啊才?省城那些地方你就不要想了,貨運太遠,路費昂貴,人家根本不會採你的貨。”
陽顏一出口,就把陽宋要開廠的積極xing打消了一半,聞言“啊”了一聲,說:“也是這個道理啊。”
“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先把這小店子弄好了再說吧。”
不是陽顏要打消陽宋的積極xing,實在是她怕陽宋冒進太過了,而且開廠投入很大,他們家目下不但沒這個財力,陽宋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
他還得多經歷,多學習,才能夠真正走得穩走得踏實。
當然,能允許他積累和學習的時間也不多,眼看着如今內地的經濟也越來越活躍,在競爭加大之前,他們家要是還沒找到合適的轉型出路,以後慢慢被
淘汰也是必然。
但現在,還不急,這些事,等她畢業後再說比較好。
陽宋不知道陽顏的打算,只覺一頭創業的熱血被她澆得冷透透的,連精氣神都降了不少。陽顏覺着好笑,拍了他一下,說:“你就是這個樣子,吹牛的時候勁頭十足,一給戳破就不高興了。”
陽宋嘴硬:“我哪有吹牛?”
“你還說你沒有。”陽顏想轉意他的注意力,故意說,“看你今天在我同學面前都說了什麼啊,還有啊,以後你真別來了,打擾我就算了,別還打擾他們了,弄些歪道理說得他們心癢癢的,實在是太不好了。”
“我那哪是歪道理?我那是在跟他們講做人的道理……而且我常來不好麼?我來還可以幫着你和他們打好關係,以後萬一畢業了,他們有出息,關係好的話那不也可以提攜提攜一把麼?”
陽顏有些驚駭地看着陽宋,沒想到一段時間生意做下來,陽宋市儈至斯了,連她的同學都謀算到了。
她搖搖頭,諷道:“哥你真是太讓我佩服了,這麼遠的事你都能想到……求求你行行好,別打他們主意了,我自己的朋友,我會處理。你啊,回去後跟嫂子好好處着,別三天兩頭的吵架,媽她看着心裡煩呢。”
“哪是我想同她吵,是她自己存心跟我過不去嘛!”
說到王琪,陽宋還有道理得很,他自己在外面瞎搞胡來,都不許她有什麼別的意見。陽顏對自己哥哥的這種渣實在是無語之極,有心要說他兩句,可這畢竟是學校,而且馬上就要上課了,她便也沒說什麼,只說了句:“反正你自己要有個底線在那裡,別什麼破事都做得出。”
這下陽宋臉上馬上就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這些事還要你說?別忘了,你哥我吃的鹽比你走的路還要多……趕緊上去吧,上課了都。”
說完,他理了理衣領就走了。
陽顏只來得及叮囑他一句:“路上開慢些。”
陽宋回頭朝她咧嘴笑了笑,拋了個無比馬叉蟲的媚眼和飛吻,也不管這時候教學樓的走道上有多少師生在看着。
陽
顏拿這個哥哥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天接下去的時間陽顏過得倒也平靜,只晚自習結束時,她收到紀明遠送過來的生日禮物,就一張賀卡,很簡簡單單地寫着:“生日快樂。”
沒有稱呼,沒有落款,只熟悉的字跡告訴她,那是他送的。
字雖然寫得簡單,但賀卡上有一個很大的LOVE,倒一點也不符合紀明遠一慣的風格,他的風格從來不會如此隱晦,他會在落款的地方畫一顆紅心,串着她和他的名字,大喇喇地寫上:“我愛你。”
看來那天的話,他也確實聽進去,並且領悟到了,至少他學會含蓄了。
王萍和蔣艾蓮她們都等着看紀明遠送什麼,結果發現就是這麼一張卡片,不由得很失望。蔣艾蓮還說:“嘁,還以爲他至少會寫上一兩句肉麻話什麼的,結果什麼都沒有,太讓人失望了。”
回宿舍的時候,苗鳳聽蔣艾蓮這麼提起,說:“不應該啊,他不是還買了個音樂盒的麼?怎麼,不是送給你的?”
陽顏聽了微微一愣。
苗鳳還在說:“我很早就陪他去買好了的哦,買的時候他雖然沒說,但我猜肯定是給你的,不然他還能送給誰?真奇怪,怎麼突然又改變主意了?”
蔣艾蓮慫恿她:“明天去問,真是的,太小氣了,女朋友過生日,飯讓大舅子請了也就算了,怎麼能光光送上張賀卡就完事?最可氣的是,賀卡上他居然什麼甜言蜜語都沒寫!”
陽顏本來被她那句“女朋友”和“大舅子”給驚到了,聽到最後一句,倒忍不住啞然失笑,大概蔣艾蓮最在乎的還是紀明遠在賀卡上什麼都沒寫吧?
苗鳳也聽得失笑,說:“蔣艾蓮,又不是送你的,你管他有寫沒有寫?”
“我替陽顏氣啊。”蔣艾蓮說得理直氣壯的,憤憤不平地表示,“我就等着看他寫的情話是不是和他的成績一樣高超呢,X,結果一句都沒有。”
王萍她們聽得都笑了起來。
陽顏也是笑,不過是苦笑,她從不參與她們的這些話題,但架不住學習生活太無聊,她們總要將她拎出來尋些樂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