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他,一步一步的接近,而安末然其實是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不過,卻仍是連眼皮都不曾擡一起,他仰高頭,繼續任雨水落在他的臉上,而他的身上已經近半溼,但是,他卻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
他喜歡這樣的雨天,但是,卻不喜歡被人打攪。
頭頂帶起一片陰影,而他的臉上再也感覺不到雨水的落下,睜開了雙眼,一道淡藍色的光塵落入了他的雙眼間,不過,卻是淡漠的過分。
“夏天的雨,淋多了,也是會冷的,”夏沙只是一笑,她的笑十分的乾淨,她不是巴解,當然也沒有去害怕安末然眼中的冷意,安末然的性格本來就是如此,看的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風竟辰是隨意的過分,而安末然就是冷情的過分,陸君浩,則是過於無情的。
但是,不管他們的外表如何,他們的心,都會是高高在上,雖然不讓人輕易的接近,但是,隱藏在其中是一份沒有人看以看到的溫柔與細心。
而安末然卻仍是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夏沙,她將傘移到了他的頭頂,只是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在雨中,是在與他保持距離,因爲,他從來不喜歡別人的接近,她連這個都已經注意到了。
雨水不停的落在她的身上,雖然不大,但是,時間長了,仍是溼了很多,她不時的眨着雙眼,睫毛微微的溼了幾分。而她的臉,一半有些透明的蒼白,一半卻是讓人忘卻不了的暗紅色。
她的胎記,獨一無二。
‘這個給你,“夏沙將手中的傘放到了安末然的手中,然後轉過身,快速的跑進了雨中,天青的雨幕下,那個瘦弱的背景慢慢的越來越遠,直到消失成了一點,再也追尋不到。
安末然握着手中的傘,擡頭,看不到青色的天,只是看到天藍色的傘,他放下了手,再一次的任雨水落在他的臉上,他想要的做的就是如此而已。
不過,很快的,他的眉心微微的蹙了起來,脣線開始拉開,最終成了一條直線,甚至是緊不透風,他撐起手中的傘,轉過身,向着與夏沙的相反的方向走去,少年的背影,此時卻是帶着一種深深的孤單,甚至是,從靈魂中所透出來的淡漠。
夏沙跑進了自己的宿舍,她擦着自己臉上的雨水,而她髮絲緊緊的貼着她的臉,還真是有些不舒服,她應該去洗一個澡了,輕輕一笑,今天的她,真的感覺到了從前的幸福,似乎又是回到了那個年代,她仍是李曼兒,而他卻是楚君霆。
君霆,請離我近一些。
再近一些。
好嗎?
打開宿舍的門,文慧坐在牀頭,正在看着一本雜誌,而陳小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聽到門響,文慧懶懶的擡了一下眼皮,還真是捨得回來了,怎麼不住在外面。她看了看她身上的溼衣服,直接從牀上拿起了一條浴巾扔給她,這個女人,還真是有讓人氣瘋的本事,你的傘呢,不會是給貓吃了吧。
她有些嫌棄的看着夏沙的衣服,還真是跟只落湯雞一樣,她是淋雨回來了,這麼笨的,她真的很懷疑,她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怪不得老是被夏家的那些人欺負,原來,不是她沒有骨氣,只是因爲,她實在是太笨了。
夏沙接過了浴巾,擦着自己的頭髮,只有半個臉可以看的出來,她的臉色微微的帶着一些蒼白,而另一半,仍是暗紅色,那塊胎記似乎是如同花在開放一般,比起以前,顏色卻是暗了很多。
“傘給別人了,”夏沙笑笑,不過,面對文慧的這種可以以說是責備的關心,心中還是暖暖的,這一世,就如同文慧瑟所說的一樣,夏家是一個無情的地方,她有親人,其實,可以說是沒有,但是,她卻有了一個可以當成親人的文慧,她們一起長大,別人欺負她時,她總是護着她,所以,她的童年生活纔不會那麼的難過。
“夏沙,你說你是你媽撿來的?”文慧坐了起來,語氣可是十分的認真,如果不是撿來的,怎麼從來都是愛理不理的,夏沙在夏家過的日子就如同鐘點女傭一樣,她的學費有時是獎學金,有是都她老爹偷偷給教的,她在夏家地位,還真的是最低的。如果有等級,那麼,夏沙無凝不是夏家身份最低的那一份子。
“你想的還真是多,”夏沙對她一笑,拿起浴巾走進了浴室,身上全部都是溼衣,讓她很不舒服,不過,在她的轉身的那一瞬間,並沒有人看到,她突然暗下去的眼眸,也許,她還真的不是夏家的孩子呢,苦笑一聲,她走進了浴裡,關上門,卻仍是聽到了文慧接下來的聲音,還好你的臉上長了一個胎記,那東西,說不定還是你的幸運,不然,你都不知道被你那個媽媽賣了幾次了。你絕對是撿來的,不是撿來的纔怪。
夏沙摸着自己的臉,脣角彎彎的,原來,她的胎記還有這樣的功效,幸好,她也長的醜,不然,在夏家的日子或許真的會不好過。
夏家,她長大的地方,不過對她而言,也是一個沒有自由而冷漠的家,她的父母喜歡的只有她的那個哥哥,而不是她。她的出生,或許,本來就是多出來的。
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她才走了出來,不過,卻是打了一個冷戰。
她揉了一自己的額頭,微微有些冰。
“啊嚏……”她打了一個噴嚏,鼻子感覺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活該,感冒了吧?”文慧涼涼的說着,不過,卻仍是站了起來,從抽屜裡取出了一些感冒藥,她也不知道要吃什麼,反正她把一堆藥全給了夏沙,“你自己挑吧,反正治好自己就行了。”
說完,她又趴回到了牀上,看着她的美容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