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楊非爲什麼非得千里迢迢趕來s市,向李建要一把鎢釩鈦合金的軍刀——要知道,在末世初期,的確可以靠着隨處搞來的武器生存下去,但喪屍一旦進化,普通材質的刀根本無法對喪屍造成傷害。
儘管現在楊非還沒有掌握元素強化武器的配方,那些可以進行元素強化的武器,必定跟進化藥劑一樣,是該妥善保存的寶物。
“好,知道了。”韓斌墨連續點了點頭,卻又有些不放心地說着,“那這個加油站的油怎麼辦?我看剛纔那羣廢柴是往北邊跑的……他們的居住地,有可能離這裡很近。”
“燃油,連我們都拿不到,他們更不可能運走。”楊非蹙眉說着,“電力暫時沒法恢復,我們現在只有把地下油庫封起來,等待我們能夠把這裡的電力供應恢復,才能弄走——我想過了,別墅區附近有三個加油站,我們,必須把城裡所有的燃油都囤積到那裡去。”
楊非考慮過,衣食住行最後一項“行”,他們就必須有交通工具。
燃油,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別墅區附近,有三個加油站,把它們的儲備全部填滿囤積,非但到了絕對必要的時候不動用,他們靠着日常需要。
韓斌墨和丁雪柔都沒有說話,他倆都安靜地站在一旁,聽着楊非的指揮。這一路而來,楊非對於末世的理解,和生活生產方向的掌控,都讓人們分外敬佩,服從他的命令,成了這些人的本能反應。
丁雪柔微微一笑,跟韓斌墨一口應下,隨後轉身小跑離去。
油庫被封存,楊非提着叢林之刃,和張煜一塊檢查這裡的狀況,趙文浩不陰不陽地說着:“我覺得還是儘快把這裡的油弄走!我覺得剛纔那些人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咱們把油庫封了,他們拿不到手,萬一這些貨色心眼再壞一點,咱一扭頭,他們把這兒點了,咱們氣死還拿不到油。”
“呸,別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樣心理陰暗!”張煜眉頭擰了擰。
“媽的你傻啊,現在是末世,末世的人就是這麼陰暗陰險!”趙文浩因爲他這一句話而火冒三丈,“只有你這種聖父纔會這麼想!”
其實趙文浩的話,也不無道理。在末世十年,楊非見過太多趙文浩口中的這些人。對於拿不走的物資,就是全部燒掉毀掉,也不會留下給其他人。
但現在的情況明顯不同。
看着這個心理過分黑暗的男孩,楊非森然一笑,纔是說道:“你的意思,是燒掉加油站嗎?這裡面可是有將近600噸燃油。”
說罷,楊非又是搖頭一笑,轉身走向停靠在加油站旁邊的一輛金盃車,“別發呆了,走吧。”
“就是,他們的居住地距離這兒這麼近,他們喜歡放炮仗沒人管。”
撇嘴,趙文浩還是小跑着追上去。他從左右口袋掏出裝滿了蝶鞍素的幾支注射器,拍到楊非手上:“哥,這是我跟張老師弄來的。”
雖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楊非大爲驚詫。以他現在的感知力,即便剛纔跟韓斌墨丁雪柔操縱油路,他也知道張煜和趙文浩殺死了多少頭喪屍。
這種隨着末世推進,會顯得越來越寶貴的進化藥劑,對於任何一個戰鬥在這個喪屍時代的倖存者來說,都有着致命的吸引。曾經貯藏蝶鞍素的軍團庫房,被多少人覬覦,甚至不惜一切帶來過來爭搶,楊非不是不知道。
他原本以爲,性格乖張的趙文浩會藏幾支蝶鞍素私用,連這個看起來性情溫婉的張煜都不一定靠得住。
正在用人之際,他也不能在升井燃油的時候同時防守加油站,只能依靠這兩個在他這個重生者看來,並不可靠的兩人。
但現在,剛纔戰鬥得來的蝶鞍素,他們倆是全數上繳,連一支都沒有私藏。
兩人的忠誠,讓他心底觸動。
這些末世之初的倖存者心底留存的善念,讓楊非分外溫暖,以及……珍惜。
“看什麼?”趙文浩見楊非死盯着手中的進化藥劑,不由茫然一愣,“如假包換,我倆剛弄來的!”
楊非的面容,卻又在這同時變得格外的嚴肅和不善。
“真是我倆剛弄來的!”在看到領袖完全變得了的目光和表情,張煜也變得有些惴惴不安,他先是看了看滿臉理所當然的趙文浩,又是小心翼翼地對楊非說着,“楊哥,剛纔動靜大,驚動了附近的喪屍,我們纔是……”
突然他沒有說下去,因爲,他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突如其來變了的臉色,就連音調,也不由自主地變得顫抖和焦慮:“告訴我,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面面相覷,張煜和趙文浩都不明白,這個向來淡漠並氣質如蘭的年輕人,怎麼突然變了一副好像要跳起來打人的模樣。連一向混不吝的趙文浩也不禁細聲細氣地指着加油站的出口,“喪屍啊,就在那邊!”
發足,面容凜然的楊非,提着黑色塗裝的叢林之刃狂奔過去。
大團大團的血污碎肉,因爲兩個進化人狂怒的殺戮。最先出現在眼前的髒血,是那些被斬殺頭顱的喪屍橫向噴濺出來的。取蝶鞍素的步驟會剖開頭顱,不可避免的會讓頭顱內部的一些組織流的到處都是。
一般人根本見不得這個血腥到幾乎作嘔的場景,楊非卻是冷着臉,快速半蹲了下去。
“就,就是它們。”生怕楊非有什麼遲疑,張煜立刻解釋着。
“嗯。”低聲的回答後,楊非陷入了沉思當中。
在張煜和趙文浩如數上交蝶鞍素時,楊非是有些感動的意味在裡面的。畢竟在末世十年,楊非見過太多因爲蝶鞍素,而大打出手的人類和團隊。
可是,在他滿心喜悅,打算把這幾支蝶鞍素收好時,卻發現這種融錫似得銀灰色液體,在陽光散射下,卻顯得很是渾濁,第一眼看上去,就好像大量的白色膠質混進注射器當中。
觀察敏銳的楊非,立刻認定,手中這幾支蝶鞍素的顏色,已經開始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