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陳夏琳已昏倒在地。
第一次下這種手,讓她從身體到精神都徹底崩潰,這個蒼白纖細的女孩,彷彿堅強到沒有人能夠打倒,可在這種時候,她已經沒有力量繼續戰鬥下去。
“雪柔,帶琳琳回去休息。”楊非冷然地下令,“安子,你和浩子,帶着王飛傑他們守家!斌墨,安叔,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救嬌嬌他們!”
…………
大量的水,從鼻孔,口中倒灌出來,一股帶着濃重騷臭味道的空氣,猛地一下鑽入趙文浩的口鼻之中,把他嗆得幾乎再次昏死過去。
本是模糊至極的視線,開始一點一點的聚攏,被某種奇怪的黑繩五花大綁的趙文浩徹底醒過來。
頭疼欲裂地他,記憶開始迴歸大腦……被俘,毆打,那些m國人把自己困在一把鐵椅子上,拿毛巾蓋着臉,並往上面不斷的澆水,還有某種屬於人類的體液……
就在液體覆蓋整個毛巾的同時,趙文浩感覺肺部殘存的空氣都被吸走了,即使屏住呼吸,趙文浩還是感覺自己在不斷的嗆水,極大的痛苦讓他腦子一片空白,身體不斷抽搐。
他企圖用暴血的方式保護自己,掙脫束縛自己的繩子,可是暴血之後,痛苦的感覺頓時加重數百倍,肺部所有的氧氣似乎都被那塊浸溼的毛巾抽走了……
即便失去了知覺,趙文浩還是能感覺到胸腔和腹腔內的負壓強幾乎,要把整個身體都憋脹開來。
他不顧一切亂蹬雙腿,耳際是嬌嬌聲嘶力竭的哭喊。
很快,視野變成了徹底的黑暗。
四下一瞧,自己現在身處於某間又黑又狹窄的倉庫內,到處堆滿了雜物。一角小窗透進點點迷離的光,天已露出了魚肚白。
身體的不適讓趙文浩發出粗重的喘息,肺部殘存的液體讓他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在心中默唸了幾聲數字123,隨後快速暴血,捆縛他的黑繩發出難聽的脆響,然後崩斷了。
他一撐身體坐了起來,開始揉搓着被捆麻的雙手並環顧四下——入眼之處,看到了斜倒在一邊的哥哥雲浩。
“哥哥!”趙文浩怕驚動外面的敵人,發出一聲悶喊撲了過去。
他現在還不知道,被扔在這裡的哥哥雲浩,在一個多小時前,因爲被磷化彈打中,身體滾燙到幾乎要燃燒起來。
他的內臟被磷化彈所帶的元素磷的效果侵蝕,心臟,肺最先被高溫燃燒,繼而元素磷經由血液循環流轉全身,所有的內臟都被極度的高溫炙烤……就是進化人也無法抵抗這樣的元素傷害效果,他全身上下的臟器很快衰竭。
在那之後,他的身體,開始漸漸變冷變僵硬,直至完全失去了生命。
他死了,就在昨天那個恐怖的晚上,像他的戰友潘望一樣,被那些m國人殺害……
他死的時候還不如潘望,至少有人替他哀悼。而他,只能獨自承受着火焰燃燒所帶來的巨大痛處,渾身顫抖地躺在這間又黑又髒的儲藏室裡,一點點地被帶入死亡的深淵。
“哥,哥!”抱起身體已經徹底變硬的哥哥,趙文浩的臉色變了。因爲他看到了哥哥圓睜着的雙眼已經變成了一片死白,沒有了任何焦點。
戰慄的瞬間,趙文浩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在這個讓人絕望的末世中,唯一的親人。
替不能瞑目的哥哥合上雙眼,趙文浩抽泣出聲。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流淚的人,但自己的哥哥就死在自己面前,甚至連最後一句道別都來不及,讓他心裡的悲傷,絕望,呈幾何式的涌上心頭。
抱緊哥哥的屍身,趙文浩哭了一氣,心底卻還是不斷地涌起憤怒。
他無法抑制憤怒,開始找尋着自己的武器,這又黑又髒的儲藏間,只有一些雜物,還有幾根木質的墩布棍。
發出一聲低吼,趙文浩把哥哥先放在地上,然後像是一頭髮怒的公牛,衝上去搶起幾根木棍,就踹開了儲藏間的大門。
幾頭不知死活的喪屍正在門口,狂怒地趙文浩眼底充盈着嗜殺的血氣,已經撲了上去,擡腳就將一頭喪屍的一整片胸骨踹得凹陷進去,暴血的同時,兩根木棍夾擊揮出。
看似並不堅硬的木棍頓時敲爛了一頭撲過來的喪屍腦袋,整片的血花頓時炸開……咣!兩個墩布棍在砸爛喪屍腦袋,同時從中折斷。
餘下三頭喪屍在聞到血腥味的同時,變得更加激動,發出一聲屍嚎,猛撲向這個狂怒的年輕人。
“去死吧!”趙文浩發出一聲低吼,手中兩根已經摺斷的墩布棍同時刺出!分明沒有可能傷到任何生物的鈍性斷頭,被這個暴了血的4階進化人,頓時刺進了這兩攤近乎於爛肉的喪屍胸膛!
一聲怒吼,趙文浩的雙手幾乎以不可能的力量,將這兩頭倒黴的喪屍撕成了兩半,大量的膿液髒血像是急速降臨的暴雨,把渾身帶着騷臭的趙文浩頓時染上了駭人的血腥味道。
這腥風血雨之中,已是孑然一身的趙文浩冷冷轉身。
還有最後一頭喪屍。
當然,這個浴血的男人,現在也已手無寸鐵,甚至連墩布棍都沒有了。
強烈的血腥味,讓這頭僅存的喪屍發出一連串興奮的屍嚎,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鮮肉”,讓喪屍越發變得無比激動。
它似乎是在醞釀最後的力量,打算撲上來進行最後的早餐,可趙文浩根本不給它這個機會,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突然就伸出了雙手!
周遭四下的燈倏然就亮了,把這個年輕男人的突進的可怖身形照得分外頎長——趙文浩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完全把這頭喪屍當成了殺害自己哥哥的仇敵。
細長的手指猛地抓住了這頭喪屍的胸膛,趙文浩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頓時就把這頭渾身潰爛的喪屍扯成了兩半!
膿血四濺!
晃眼的白熾燈,讓趙文浩很難看清四下的環境,這應該是個比較大的空間,甚至有可能是一間會議室,或者倉庫之類的房間。
他粗聲大氣地喘着,渾身再一次被汗水溼透,撕扯喪屍的動作過猛,讓他的十根手指的指甲,有六根都翻了起來,鮮血開始一滴一滴砸在這大理石地面上。
“漂亮啊,小子,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