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哪兒去了？他把你們打暈之後，就消失了？”沉默了很久的白墨，纔是皺着眉頭緩緩開口發問。
韓斌墨知道楊非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血液的秘密，所以，他並沒有說那個詭異的小孩，把他倆的胸口都撕裂的事——畢竟，那樣的傷口想要恢復，沒有幾個月的精心調養，是不可能完全痊癒的。
現在他倆就坐在白墨面前，如果不說血液可以促成傷口恢復，很難自圓其說，短暫考慮的韓斌墨決定向這些人保守楊非血液的秘密。所以，他隱瞞了部分事實，只是說，從那口黑鐵棺裡面鑽出的小孩，把他倆打暈之後就消失了，完全隱瞞了撕裂胸口的事。
這樣的描述，楊非也很是滿意。
“有點奇怪……明明有上千頭喪屍，可他們圍在聖物箱周圍，而且裡面有兩個大活人的存在，這就是送上門的菜啊！居然沒有吃你們兩個！”劉雲接連開口，提出了一大串問題，“要知道現在的研究證明，喪屍有貪食的特性，神經系統已被完全破壞，它們不會感覺到餓，但就是會本能地攻擊，和啃食所有的人類。你們兩個再是厲害，喪屍在數量上面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怎麼可能生還的！”
陳洲也有同樣的困惑，但他沒有劉雲那樣嘴快，現下，他只是保持着完全的沉默，不過，也把完全困惑的眼光，投向了楊非和韓斌墨。
掏出一盒香菸，楊非散給這些抽菸的男士，然後將煙盒拋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面，讓吸菸者自取。
白墨很自覺地探手抽了一根，輕車熟路地點燃，纖細的手指夾着細長的菸捲，薄脣吐出一團又一團的煙氣。俏麗無雙的臉在香菸的掩映下，有種逼人的女王感，這讓一直坐在楊非身邊的丁雪柔，不自覺地微微一顫。
人們都不說話了，楊非把香菸叼在口中，眼光卻長久地停留在低垂眼瞼，保持沉思的白墨身上。
“難道，那個小孩，跟喪屍有什麼關係……會是病毒源頭？”陳洲從楊非身上收回眼光，側臉看着不停吸菸的白墨，“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考慮什麼機密不機密的了。”
連性格溫和的陳洲都忍不住了，安明遠不免莞爾。即便就是現在，外面都是喪屍，還有m國的外敵在不斷逼近，安明遠還是有種拖人下水的愉悅感。
現在，就連露臺外偷聽的安子和趙雲浩也不例外，一直豎長了耳朵，偷偷聽着這邊的談話。
“病毒源頭，根本不可能。”白墨三口兩口就將手中的香菸吸到了過濾嘴的位置，纔是有些意猶未盡把菸頭狠狠壓進面前的玻璃菸缸內，“如果聖物箱裡面的東西，是x1017的源頭，那麼不管是楊非，還是韓斌墨，都不可能以現在的這種方式，走出聖物箱……小丁姑娘，他們可能不懂，但你學過醫應該知道，病毒源頭，病毒的單位量，通常是超過普通攜帶者的幾萬倍，甚至幾十萬倍以上。如果一頭喪屍攜帶三個單位量的x1017，那麼源頭的，至少是三萬，甚至是三十萬的量……攜帶數量越多，不管是殺傷力還是傳染性，風險都會呈幾何的加大，楊非和韓斌墨，必定已感染x1017，變成喪屍了。”
一席長篇大論式否定表述，丁雪柔第一個點頭表示同意。她是醫學生，自然明白白墨說的都是真的。
其實這幾天，安明遠曾經私下和丁雪柔說過聖物箱裡面的事。雖然楊非嚴令擲下，不准他和韓斌墨把聖物箱那晚發生的事說給任何人聽，但心裡一直存着疑問，安明遠還是偷偷和丁雪柔說起這件事。
因爲，就連安明遠也一直懷疑，那個小孩就是病毒源頭，一旦幹掉那個小孩，或許就能終結整個喪屍時代，讓他們迴歸從前平靜安寧的生活中去。
丁雪柔就是以白墨同樣的理由，否定了“病毒源頭”這個可能性。
“如果，不是病毒源頭，那會是什麼鬼東西？”劉雲終於忍不住，用手肘頂了頂白墨，“我說，到底是什麼玩意？”
沉思，再次沉思，白墨還在考慮。
“想想那些快速返航的直升飛機，想想已經淪陷的基地，上校。”一直保持着徹底死寂的楊非，終於開了口，漆黑的雙瞳看上去平靜得猶如一汪不見波動的深潭，但回望這眼眸之時，白墨似是感覺到眼瞳深處的意味，最終還是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這些話，並不是我不能說……而是，我不敢肯定，說出來是不是會害了你們。”
再次從面前的煙盒中抽出一支菸點燃，白墨只用了三口就將手中的煙完全吸盡。就連性子溫和猶如丁雪柔，都不免圓睜雙眼盯着白墨失神。
這個女人無疑煙癮極大，對上她的身份，這樣的煙癮不奇怪，但是現在她這副模樣，分明是極爲煩躁。
“王子，那個東西代號叫做‘王子’。”白墨終究是按滅了手中的菸頭，又是長長舒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着，“我們三人從帝都離開的時候，是2021年3月27日，x1017還沒有爆發。你們大概不知道，銀狐下達命令的時候，方式簡單，大抵就是一條未署名的簡訊——其實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知道王子，究竟是什麼……”
聽到“銀狐”二字，韓斌墨側轉過臉，冷漠地看了看身邊的安明遠，臉上露出些許渾濁地笑意。
而安明遠則是始終保持着一種審視的態度，回望這個始終猶如一朵冷玫瑰的女人，並沒有回顧韓斌墨的意思。
楊非的雙眉緊緊攪在一起，他越發覺得，狀況開始變得更加嚴峻而複雜。
陳洲接過話茬，繼續往下說着：“任務簡報其實寫的很簡單，只有一句話，那就是派我們乘坐g8801前往南都，然後再次乘坐g8801返回帝都，並在列車行進中，沿途看護那輛被稱之爲‘戰車號’的列車。其實，這對於我們來說，算不得什麼太難執行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