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他?
馬彼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歐少,整個就是連眨眼的動作都省略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席晴夏義憤填膺的那個人會是歐氏集團的歐少。
嚴格意義說起來,馬彼得與歐少談不上熟絡,以他的“江湖地位”和“資歷”哪裡夠格與歐少在一個檯面上,但是,畢竟也是混跡在IT產業的精英人士,對本市乃至於國際上的商業大格局還是有着一些膚淺的瞭解的。
歐氏,這個橫跨太平洋,幾乎遍佈全世界的國際大財團,馬彼得還是有着非常清晰的印象的,只是,他就算是想破頭也沒有想到,洛小西竟然跟歐氏的唯一法定繼承人歐少有着這麼一層關係。
單憑剛纔兩個人手挽手的親密無間,就足以惹人想象無限,在馬彼得印象裡,一向清秀靚麗,潔身自愛,又極度低調的洛小西瞬間就變換了另一個身份,另一種有着高超手腕,帶着智慧,能夠抓住男人心的嬌娃。
馬彼得會有這樣的近乎一百八十度逆轉的想法,也並不能怪他,實現的社會風氣也不過就是如此。就算洛小西有着席氏背景,並非一般的平民女孩子,也算得上是身價過億的佼佼者,但是,若與歐少這個有着幾百個億財富的金主並肩而立,總是會免不得女人巴着男人的嫌疑。
思緒紛飛中,馬彼得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到最後,眼睛裡甚至於都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只不過是,他自己沒有過於專注思考的原因,絲毫沒有注意到罷了,在場的,除他之外的其他人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歐少冷冷的看着馬彼得,將馬彼得對洛小西的深濃鄙夷盡收眼底,心中升起不快,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讓人有種寒冷襲身的感覺,嚇得馬彼得腳下慌亂了幾下,身體凌亂起來,一雙扶着席晴夏的手,也在不知不覺中加大了力道。
“疼!”席晴夏驚叫着,聲音很大,竟然惹來了遠處從汽車上下來的男人的回頭,對着她行了一下注目禮。
真的很丟臉,席晴夏迴轉過頭去,對着馬彼得狠狠的挖了一眼,完全是一副呲牙咧嘴的疼痛難耐的樣子,從牙齒縫隙裡,艱難的擠出一句話,語氣裡滿是責備,“馬彼得,你在搞什麼鬼?”
“啊!”馬彼得慌忙放鬆了手的力道,忙不迭的對着席晴夏陪着好話,“親愛的,對不起,我剛纔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捏疼了你吧,對不起,對不起。”馬彼得滿臉心疼的輕揉着席晴夏的胳膊,那個架勢,就好像女人受了天大的傷害一般。
洛小西微蹙着眉頭,看着一臉獻媚,在席晴夏面前,毫無男子氣概的馬彼得,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怎麼短短几日不見,那個還算得上優秀的男人頃刻間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嘴臉,簡直就是有傷大雅,毫無節操可言。
歐少可沒有洛小西那麼有興致,還會惋惜馬彼得天差地別的變化,對眼前另類恩愛的兩個人根本就是視若無睹,旋轉着腳跟,一個回身,單手就搭在了車門的把手上,正要用力,打開車門。
卻聽席晴夏的聲音已經高了好幾個分貝,近乎尖銳的喊道,“等一等,你不能走。”
歐少拉着門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神智頓了頓,而後,竟然沒有理會席晴夏的呼叫,手腕一個用力,就打開了車門,擡起一條腿,就向着車子裡面邁了過去。
席晴夏顯然沒有料到,男人竟然會對她的話置之不理,整個人都有些傻了,但很快腦子就從空白中反應過來,人更是不管不顧的掙開馬彼得攙扶的手臂,連續的跨出了幾步,笨重的身體就向着歐少撲了過去。
“夏夏!”馬彼得最先反應過來,驚恐的睜大眼睛,驚呼出聲。只可惜,哪裡還來得及。
席晴夏人已經到了歐少的懷抱裡,笨重的身體就仿若是一睹牆,擋在了歐少與駕駛座位之間,有效的阻斷了歐少上車的路。
歐少早就已經鬆開了緊握着車門的手,小心翼翼的抱着席晴夏,生怕這個不知死活的孕婦受到無可逆轉的傷害。
撇着嘴角,完全是一副潑辣相的席晴夏仰面躺在歐少的懷抱裡,臉上滿是洋洋得意,一雙美麗的眼睛更是充滿了挑釁,“歐少,繼續上車呀,你怎麼不上車了,沒轍了吧!我說過,讓你等一等的。”
席晴夏不說話則已,她一開口說話,反而壞了事情。
一向高傲富有權威的歐少,幾時面對過如此**裸從挑釁,他怎麼可能會安靜的接受,即便對方是一個孕婦。
男人猛的一擡雙臂,以雙臂做杆,生生的將席晴夏的身體彈了出去,出去的方向恰好是馬彼得所在,馬彼得趕忙眼疾手快的伸開雙臂,幸運的將女人摟在了懷裡。
嚇得馬彼得額頭沁出了冷汗,嘴巴里更是長長的呼着急促的氣息。
他是真的後怕,這要是歐少的動作不夠流暢,方向感稍稍有些偏差,而他又動作遲鈍一下,席晴夏鐵定就摔倒在地上了。停車場的地面清一色是水泥板路面,這要是摔上一跤,即便是健康的正常人,也夠受的了,更何況,席晴夏還是一個準準的孕婦。
只怕,那樣一來,就算不是一屍兩命,席晴夏肚子裡的孩子也是難保了。
到底,歐少還是手下留情了,他顧念的也不過是席晴夏是洛小西的妹妹,總不能趕盡殺絕罷了。
“謝謝!”馬彼得聲音顫抖着,充滿感激的看着歐少,由衷的說着道謝的話。
洛小西看在眼裡,不禁輕搖着頭。
她的這個妹妹,真的是脾氣秉性都隨了夏靜香,就連這副不知死活的樣子,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
與歐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洛小西簡直太過清楚這個冷峻的男人是一個什麼樣的脾氣,若席晴夏繼續不知道好歹的挑釁下去,男人一定會動怒,保不定就會有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
洛小西略低下頭,目光裡有着淡淡的擔憂,看了席晴夏凸起的肚子一眼,這才緩緩的,狀似無意一般的開口說道,“晴夏,你急急的叫住我們,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
略頓了頓,抿了抿嘴脣,洛小西這才用越發輕緩的語氣,繼續說道,“總不會就是爲了告訴我們,父親的身體有所好轉吧。如果是爲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你真大可不必帶着不方便的身子自己來的,打個電話過來就是了。”
輕挑眉眼,洛小西淡淡的目光落在了歐少挺拔的身體上,如水般的眼眸安然平靜,淡淡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緒,“再說,你怎麼就忘記了呢,父親現在的主治醫生是冽哥哥特意從美國請來的專家,既然父親的病情有了起色,冽哥哥也一定會知道的,你真的大可不必跑這麼一趟的。”
“你就這麼憎惡我嗎?”席晴夏陰陽怪氣的說道,她揚起下巴,一雙眼睛露着不同尋常的兇光,哪裡還有這一副即將身爲人母的慈祥樣子,讓人不禁擔憂,她生出來的孩子,會不會在她暴躁的情緒影響下,有着不好的品性。
面對妹妹的強烈質問,洛小西的心臟一下子就漏了半拍,她深吸了一口氣,完全是一副不想再理會的神態,緊抿着嘴脣,將目光別想旁邊的一側,寧願去看遠處停放的一輛輛安靜的汽車,也不願意正視席晴夏一眼。
“你到是說話呀?”席晴夏咄咄逼人的神態卻是有增無減,“你說呀,你到是怎麼就不說話了?你一向不是都很伶牙俐齒的嗎?怎麼?也會有詞窮的時候嗎?只怕是心中有鬼!”
洛小西簡直就是無法忍受席晴夏這個潑辣到了近乎沒有底線的樣子,歷聲喝道,“席晴夏!”
微閉了一下雙眼,洛小西死死的壓制住怒火,努力剋制着自己,儘量用輕柔的聲音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是你姐姐,你是我的妹妹,我怎麼會憎惡你呢,我只是在擔心你的身體,你現在這麼莽撞,一旦傷害到了自己,傷害到了孩子,父親醒來後,一定會很傷心的。你怎麼可以忘記了,父親是那般的疼愛你,而你現在卻這般的糟蹋自己。”
父親?
當洛小西提到父親這個字眼的時候,心真的很痛,一想到父親現在還不能說話的躺在病牀上,就更是心如刀絞,若不是父親的緣故,爲了給父親留下一絲顏面,她現在真的會轉身離去,哪裡會與席晴夏糾纏不休。
父親!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洛小西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父親對她這個長女最深沉的愛,以席餘杭一世的精明,怎麼可能會沒有察覺到歐少在暗地裡收購小股東,只能說,是老人在這個問題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席餘杭這麼做的理由,根本就不需要深層次的推敲,顯而易見是爲了洛小西能夠掌控並擁有整個席氏而讓路。
爲了血濃於水的父親,洛小西一再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能用看敵人的眼光來對待唯一的妹妹席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