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西美目流轉,芊芊手指輕輕的拂過歐少的薄脣,輕聲語嫣,“朝朝暮暮,日日相處?冽哥哥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歐少揚起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那麼,我們結婚吧!”洛小西仿若是在話着家常一般,語氣極其稀鬆平常,絲毫沒有說着終身大事該有的凝重和喜悅,她一雙水靈的美目,在歐少棱角分明的臉上流連忘返着,不肯移開。
歐冽一時沒有回答,他緩慢的移開了目光,低垂着眼簾,擺弄着手裡的水杯,應該是爲了掩飾房間裡寂靜帶來的尷尬,他故意將水杯送到脣邊,輕輕的淺飲着,弄出微弱的喝水聲。
突然間,洛小西沒來由的緊張起來,一雙美目一瞬不瞬的盯着歐冽的臉,心跳更是加快,簡直就快提到了嗓子眼了。
朝朝暮暮,日日相處,是他說的。
可爲什麼提到結婚,他就會如此的神情恍惚?
難道,他對她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嗎?
這麼一想,洛小西的心升起了陣陣冷意,剛剛還熱情的緊握着歐冽手臂的手,緩緩的鬆垮下來。
杯子裡的水已經不似先前那麼溫熱,喝冷水可不是歐冽的習慣,無奈的將水杯放了下來,側轉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洛小西,那眼神宛若千年寒井一般的冷冽,直逼的人不敢與他對視。
良久,歐少這才用慣有的清冷聲音問道,“你是在跟我求婚嗎?”
“我......”洛小西一時語塞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剛剛也不過是順着他的話茬說出來的,並沒有做太深的想象。
“求婚怎麼也要有一個求婚的樣子,沒有鮮花,沒有戒指,這算那門子求婚。”歐少收起了冷冷的目光,視線變的柔和了許多,用從來都沒有過的溫柔聲音,幽幽的說道,“真要講求婚,也應該是我跟你求婚纔對,因爲我是男人。”
洛小西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抿着嘴,一時間竟然找不到應對的話語,索性只能低垂着頭,任由從脖子紅到耳根子,一副嬌羞的少女模樣煞是可愛。
少女的美麗一絲不落的落在了歐少的眼睛裡,激起心思盪漾。伸出袁臂將洛小西懶在懷裡。
洛小西順勢將小巧的頭輕輕的倚靠在男人的胸膛上,枕着他的溫度,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剋制着激動的情緒,隱隱的期盼着。
這樣的情景下,他不是應該對她提出求婚嗎?
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沒有那些虛禮,又如何?
她不會介意的!
她要的只是他,只要有他就足夠了。
過去,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當席晴夏聲稱懷裡他的骨肉,洛小西真的感到了心痛。心痛了,喚醒了她內心沉睡的情感,那是對他的眷戀,此後,她很清楚,她再也放不開了。
很遺憾,洛小西並沒有等到歐冽的求婚。
緩緩的歐冽仿若是在承受着千金重擔一般,聲音異常沉重,在洛小西的耳邊低沉着,“太晚了,還是睡覺吧。明天,你不是也要上班嗎?”
“好!”洛小西低垂的眼簾下閃過一抹暗淡,但畢竟是女孩子,又不是多麼潑辣的性格,就算再失落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只不過,這件事情,在她的心底投射下了一道陰影。
爲什麼歐冽沒有提到結婚的事情,就算現在不跟她求婚,也應該有一個明確的交代呀?
她一直都以爲,她是與衆不同的,最起碼是不同於歐冽身邊出現的那些鶯鶯燕燕,最起碼歐冽待她是不同的,他們之間情愫是在漫長歲月裡一點點積澱起來的,他待她是不同的,難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覺嗎?
或許是她想多了。
這時,歐冽霸道的將洛小西抱了起來,抱着她登上樓梯,推開臥室的門,放到了牀上,那份小心翼翼仿若是在抱着一塊稀世珍寶一般。
輕輕的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又用心的掖了掖被角。
男人在牀沿上坐了下來,修長乾燥的手指輕輕的拂過洛小西額頭凌亂的髮絲,清冷的聲音在她的頭上響起,“今天一定很累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公司。”
“不要,我和同學約好了一起去公司。”洛小西努着嘴巴,拒絕着。
“是這樣,那也好。”說完,歐冽站起身,轉過身去,就向着門的方向走去。
洛小西雙手緊緊的拽着被子,一雙美目隨着男人矯健的身姿而移動着,眼見他就要離開自己的視線,真的無法再忍耐了,嬌滴滴的女聲叫住了男人,“冽哥哥”。
這一聲冽哥哥叫的男人渾身**麻的,真想立馬就轉過身來,將洛小西緊緊的摟抱在懷裡,親暱一番,可想歸想,男人卻單單是止住了腳步,一個回眸看向牀上嬌滴滴的美人,立時,狹長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迷霧,涌動着暗暗的情慾,努力的剋制着,緩緩的輕啓脣瓣,“我還有文件需要處理,好好睡覺,明天公司見。”
雖然極其的不情願,洛小西也只能輕輕的合上雙眼,做一名睡美人,很快就進入了沉沉的夢想。
歐冽邁着緩慢的腳步走在幽暗的走廊裡,修長的身軀在昏暗的壁燈照耀下,在地面上映出狹長的影子,看着有一絲詭異。走到走廊盡頭的書房前,站定了腳步,旋開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昏暗,幸好窗簾沒有拉上,瑩瑩的月光透過落地窗隱約的照射進來,恍惚間能夠看到房間裡模糊的陳設。
他沒有開燈,而是選擇摸黑走進了房間,藉着朦朧的月光找到了座位,坐了下來。拉開抽屜,摸索着從抽屜裡取出了一盒香菸。
歐冽很少吸菸,只有當他情緒煩躁的時候,纔會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象徵性的吞雲吐霧一番。
香菸的斑斑點點亮光裡,男人的神情凝重。
她跟他提到了結婚。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在他的眼睛裡,她就是一個未長大的小丫頭。可現在,他不得不讓自己正視一個問題,長久以來,他兢兢業業守護的這個小丫頭長大了,到了足有成爲他妻子的年齡。
可是,他能夠給她一場婚姻嗎?
就在朦朧中,他彷彿看見了,她終有一天會離開他。
粗暴的將香菸捻滅在菸灰缸裡,歐冽緊閉上雙眼,讓混亂的思緒儘量的平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