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期兩天的封閉式的會議,終天在下午五點鐘結束。
會議室裡涌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上午的壓抑情緒一掃而空,就連龍淑嬌也面帶笑容,然而那種笑容背後卻掩藏着深深的不捨。
笑着結束,也算是對她這幾年的愛戀最大的回報。
從今以後,她的幸福,她的愛戀都在雨儂身上了!
“喂,喂,大家別光顧着高興了,今天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項目方案提前完成,我們楊經理是不是該請客,以資慶祝呢?”餘小曼用着興奮、響亮的聲音蓋過了陣陣的歡呼聲。
“小曼!你也設計我!”
“對,楊經理請客!”
“鋒,項目提前完成,你本就該請客!”
“對,請客!請客!”嘲雜的吹呼聲在小曼和張絡的鼓動下全匯成了這幾個字。
“好!好!我請客!”楊鋒捂着耳朵,不得不順勢應人。
“哦……”同事相互激常應賀。
龍淑嬌面帶微笑的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着歡騰的一幕,她想把這一幕牢牢記在腦海裡。
“走了,走了,先吃大餐,然後卡拉ok!”羅瑞林率先的收拾起東西,“我們得去點菜,聽說這裡的菜色都很生態!”
“放心吧!菜我早就點好了,‘迪蒙爾’的案子不過是個小kiss,憑我們項目部菁英的能力,兩天時間綽綽有餘。”
“楊經理!你可真……”
“唉,打住,這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是嗎?楊鋒,你好像忘了還有一個我這樣的間諜哦!”餘小曼知道他爲什麼定三天卻那麼的成竹在胸了,可能他早就把所在的數據都理清了吧,到嫣然農莊來,也不過是一種旅遊吧!
其實,小曼是隻猜對了一半,方案和數據確實是到酒店之後才明確的,但是他想來旅遊也是真的,誰叫小曼和南宮輝蜜月也選這。
“就你這樣能成爲間諜,世界稀奇了!”楊鋒真的很鄙視她。
“喂,你們到是走還是不走啊?”
“是啊,肚子都餓扁了!”
“這麼大的工作量,不餓就奇怪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着往嚮往已久的餐廳走去。
一落座,不知大家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楊鋒和餘小曼硬是擠在了一塊,而且把龍淑嬌擠在了楊鋒的對面。
確實是個好位置,她幾乎把楊鋒對餘小曼那細心的呵護,溫柔如水的眼神絲毫不落的收進了自己的眼中,帶着些許水霧的眸子漸漸的暗淡了下去。
但是,她堅持的一直看着,痛就要痛得徹底。
張絡有些算計的眸光在三中之中流轉,他不知道和小曼商量好的計策能否奏效。他輕嘆了一聲,不管了,最壞的結果也不是像現在這樣?
酒席之間,龍淑嬌除了開場舉杯之時喝了一點之外,就再也不沾酒,只是輕輕的,看似冷淡的剝着蝦,蝦了滿滿的一蝶,她似乎猶未盡意。
反觀楊鋒則是來者不拒。
餘小曼把眸光一甩,項目部的同仁全都懂的打着藉口敬楊鋒的酒。
氣氛熱絡到極點,餘小曼和張絡也遭了魚池之殃,酒過幾尋,早就忘了初衷。
龍淑嬌此時才感覺與她們格格不入,她站起身,悄悄的離開了,再怎麼鬧騰也不關她的事了。
一個多小時之後,席上堆滿了各式的酒瓶。這也是張絡預設的,楊鋒的酒量無人可及,唯一的勝算就是讓他多喝幾種酒,然後……
可是,他從來沒想楊鋒的酒量那麼好,幾乎把所有唱倒了。
確實是,張絡睜着醉意朦朧的雙眸,放眼望向席間,一個個都東倒西歪,他想着龍淑嬌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喝!喝!”楊鋒一個勁的喊着。
“對,喝!”餘小曼也醉意甚濃的應和着,順便把杯中的白酒一口飲幹了,此時,酒在她口中如水一樣了。
“小……小……曼!”張絡感覺自己的舌頭打結,“你……別……”他打了一個嗝,“你……別喝了!”他說着不着急,聽得到有些着急了。
可是,此時,誰理他?
正在興頭,只管喝!
張絡管不了的醉趴在桌上。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餘小曼迷朦之間覺得好口渴,只是潛意識裡想找水喝。她胡亂的起身,搖搖晃晃的竟直走了出去。
水,她要喝水,她只是想着。
“輝,別關門!我想喝水!”她迷糊的開了門,敲着與她相鄰的房門,見着關着的門,心驀然的有些急切了,“輝,別關門!”手上敲門的動作也大了些。
“輝,別關門!”迷醉的聲音裡有了點點的哭意,門卻在她加大力之下開出了一條縫,刺目的白光讓她在瞬間充滿了喜悅。
她想都沒想的走了進去,有些熟門熟路的就着水晶杯裡的水仰頭就喝。終於,不再有了渴意,睡意卻如排山倒海的襲來,迷醉的雙眸根本就沒有看清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虛晃的腳步只是按着潛意識的方向走去,心裡微奇怪,“輝怎麼今天睡在她的位置上了呢?”略顯乾燥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甜意,牽開被子滿足的躺上了牀。
龍淑嬌從離開餐廳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整晚的時間她都坐在陽臺上流着淚,發着呆。想結束,卻也是那麼的難!
痛得如千刀如刮的心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笑得燦爛如花的楊鋒。
徐徐的夜風輕輕的烘乾了她面上淚珠,也或許淚已經流盡了。
她站了起來,過了今夜,明天就提前離開,有她在,他們又怎麼能玩得儘性呢?她對着遙遠的星空輕輕的說了句‘對不起’,對這份愛,她已經盡力了,雨儂會理解的!
她走到牀邊,無力的倒下,用枕頭矇住了自己的頭,炫而,她又拿開了。
不行,她不能這麼懦弱的,她得給彼此之間最後一次機會。是的,他心裡恨着她,可是,沒有愛,又怎麼會有恨呢?
她離他遠遠,他的恨意她又怎麼知道呢?或許,爲了這個理由,他會跟她在一起吧!
她的愛很荒唐,很決裂吧?
對,她帶着這個很荒唐的信心站了起來,然後坐在化妝鏡前化了一個很精緻的妝,嘴角露出了絲絲的微笑,心裡幻想着……
清馨誘人的夜晚總是那麼讓人迷醉,不是嗎?
她鼓起最一次的勇氣,帶着魅人的微笑把自己從頭到尾的檢查了一遍,很滿意!她當年也是以這副模樣擄獲了他的心。
她把頭一擡,露出傲然之氣,雍容華貴的傲氣更顯突出。
開門之際,她再次的深呼吸了一下給自己打氣,勝敗都在這一招了,希望他能這她最後一個呆在他身邊的機會,哪怕只有是因爲恨,那也沒關係!
當打開門的那一剎那間,她駐足了,也疑惑了!兩扇一黑一白打開的門,意味着什麼?她不想去證實什麼,那隻會讓自己的心更痛。
她猛的轉身‘怦’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門。
然而,她又在瞬間把門打開了,‘捉賊要拿贓,捉姦要拿雙’她不能在什麼都沒看見的時候定了他的罪,她不能走他的路,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
她輕咬下脣,鼓足勇氣一步一步往那亮得刺眼的房間走去,她希望自己想錯了,或許是他們喝多了。
但是,勇氣的腳步卻變得虛晃起來,她甚至想後退了,但她終究沒有。
越接近臥室,她的心越是惶恐不安,那同樣亮白的從一個人過的門縫傳了出來,她看不到臥室裡的情景。
她緊張的攥起了雙手,想回嗎?若楊鋒發現她半夜三更的獨闖他的房間,他會不高興嗎?然而,這不是最想退卻的原因,她怕再前看到的情景讓她和他之間的那種愛戀徹底的瓦解。
可是,不前,心裡卻有一股魔鬼的催促聲催促着她,“去吧!去看一眼就行了!要不然你會心不甘的!你不是決定放手了嗎?真有那麼回事,不是讓自己更有理由走得更徹底嗎?”
是啊,痛就要痛到顛峰,走就要走得徹底!
不然,她要如何忘掉這段刻骨的愛戀?何忘記他?
“嗯……”長長撒嬌般的呢喃像一記晴天悶雷,震得龍淑嬌耳膜嗡嗡的響,有些不相信的虛晃着步子退了兩步。
“別動,讓我抱抱!”楊鋒那明顯沙啞卻還是那麼悅耳的聲音把龍淑嬌那顆脆弱的心徹底的打碎了,刺痛的雙眸渙散了,原來自己的猜想是對了,他真的不愛了。是啊,破了鏡哪真能重圓呢?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
她退了兩步,然後轉身毫不留戀的走出了那白得刺眼的房間,走出了他的世界!她想當自己從來都沒有在他的世界停駐過!
“嬌,別動!讓我抱抱,好嗎?”楊鋒閉着雙眸皺起英劍的雙眉帶着濃濃的祈求把偎在他懷裡的餘小曼緊緊的摟着。
“嗯!”餘小曼只是迷糊的輕應了一聲。
“嬌!嬌!”楊鋒似乎聽見龍淑嬌的輕應聲,聲聲的‘嬌’更顯柔情。
……
“輝!你別跑!輝!”餘小曼腳像是壓了千斤重一樣,怎麼也跑不動。南宮輝倒着跑,她也追不上。可是,她驚惶的不是她追不上他,而是他的那種眼神像千年冰川般的冷冽,像直穿心臟的利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冰冷的眸光是那麼的遙遠,是那麼冰霜。
她着急,她心慌,這麼多年來,她捫心自問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他爲什麼還是用那種遠如千里的眸光來看着她,爲什麼樣用那種冷澈如骨的眸光來審判她?
爲什麼要那麼快速的遠離她……
聲聲模糊卻急切悲憫的呼喚起讓楊鋒微睜開了眼。
一秒,兩秒,微暈的腦袋有些慢感覺的感受到懷裡不安的柔軟,第一反應是他不是在做夢,龍淑嬌真真的切切的蜷縮在他的懷裡,可是,喜悅還沒來得及涌上心間,他就感覺到了,那種柔軟不是龍淑嬌的,她的柔軟一點也不溫柔,總是帶着一股從骨子裡發出來的傲然。
那種不同的感覺嚇醒了他,他一點也沒顧及的翻身爬了起來,慌張的把自己上下看了一個遍,像是檢查自己的貞操是否還在。
看自己一身皺巴巴的西裝,心略微安了一點。
“楊鋒?你怎麼在我的房間?”楊鋒大動作的跳起來打斷的餘小曼悲悽的夢,看楊鋒在站在牀邊還有些雲裡霧裡的。
“小曼?”楊鋒見翻過來的臉龐心裡喑叫糟糕,鞋都來不及穿的衝了出去。
他真正的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奇怪了?”餘小曼撫了撫頭痛欲裂的頭,真想不起楊鋒什麼時候進她的房間的。難道是她跟張絡的商量成事了。
一高興,眸光一晃。
晶亮的眸光呆住了,這哪裡是她的房間啊?
“天啊!”她不由的哀呼了一聲,“這是擺的什麼烏龍啊?完了!完了!”她心裡哀嚎着,慌張的爬了起來,找遍了牀的周圍也沒找到她的鞋。
餘小曼真的欲哭無淚了,她什麼時候走進他的房間,她一點印象也沒有了,他們都不要誤會就好。
“嬌,開門!聽我解釋!”楊鋒赤着腳站在龍淑嬌的房門前,用力的拍打着房門。
“龍淑嬌,你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龍淑嬌!”楊鋒使勁的拍着門,手掌都拍紅了,門裡卻一絲動靜也沒有,反倒是引來不少的圍觀者。
餘小曼也是一臉驚惶的赤着腳走了出來。
異樣的眸光齊涮涮的看了過來。
她真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項目部的人只是看着急切的楊鋒,羞赧的餘小曼,一句話也沒說,能說什麼呢?酒後亂性,走錯房間,可是他們也喝得酊酩大醉的呀。
平時,楊鋒對餘小曼的暗送秋波他們每一個人都看在眼裡。
然而,楊鋒又爲什麼要跟龍淑嬌解釋呢?他不是不喜歡龍淑嬌嗎?
張絡因爲住得比較也被這股騷動給吵醒了,他排開其他的同事,擠在前面,“鋒,大清早的發什麼瘋啊!”他一把拉住了猛拍門的楊鋒。
楊鋒把長臂一甩,輕鬆的掙脫了張絡,不管不顧的仍舊猛拍着門,嘴裡吐着快要咆哮的話語,“龍淑嬌,你開門,出來!你開門!”
“張絡!”餘小曼聲音有些弱弱的喊了一聲張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