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國,帝都陵京。
陵京做爲天昭的帝都,自然是繁華熱鬧無比,然最熱鬧的地方,卻還是城西的泣水河畔,泣水河說是河水,卻勝似湖水,一望無垠的河面碧波粼粼,湖中心還有一天然小島,雖小卻風景極美,是文人遊客最愛之地。
陵京之中,生意最好的酒樓莫屬泣水河畔的醉仙樓,醉仙樓沿着泣水河修築而成,二樓西臨窗便是風景優美的泣水河,也因此醉仙樓的二樓便成爲達官貴賈最愛光顧之地。
二樓最好的天字號包房,此時正圍坐着一羣俊男美女,衣着均是不菲,一羣人中年齡最小的皇九子北堂遠端起了酒杯朝着席首之人歡聲道:“太子哥哥,九弟這一杯是祝太子哥哥即將大婚,九弟先幹爲淨。”說完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他一敬酒,皇四子北堂靜自然也不甘落後舉起了酒杯:“太子殿下,四弟也祝太子殿下心想事成。”他已經封了王號,自不能像小他四歲的九皇弟北堂遠一般喚太子爲太子哥哥,這一聲太子殿下道出了尊卑之別,顯示他的忠心耿耿。
太子北堂逸含笑將手中的酒飲盡,北堂遠卻不滿的扁起了嘴:“太子哥哥,我和四哥一人敬你一杯,太子哥哥卻只喝一杯,未免……”
他話未說完,門外傳來守在門口的侍衛的聲音:“太子殿下,蘇家二公子求見。”
“讓他進來。”北堂逸脣角含笑,他三天之後便要迎娶蘇家大小姐蘇清蘭爲正妃、四小姐蘇婉蘭爲側妃,蘇家大公子蘇逸安是蘇清蘭的雙生弟弟,算起來,也便是他的大舅哥了,即便是拋開這層關係不算,蘇逸安可是右相嫡長子,右相蘇景石在朝廷可是有着一定的影響力,他自然不會將未來的大舅哥右相嫡長子拒之門外。
“逸安見過太子殿下。”
一襲藍裳的蘇逸安進門便是一拜,北堂逸卻親自走出來虛扶一把,郎聲笑道:“逸安何必這麼客氣,既然來了,那便一同坐下。”說着他便命人給蘇逸安看座。
蘇逸安卻是微微一笑,面有難色的道:“太子殿下盛情,逸安榮幸之至,只是妹妹們都在樓下想要遊河,逸安這才……”
他沒有將話點透,在座中人卻心知肚明,蘇逸安並不是委婉的拒絕太子殿下的邀請,而是委婉的邀請太子殿下一同遊湖。天昭國民風開放,即將成親的男女見面也不算什麼,更何況這男方是太子殿下女方是當朝右相之女。
北堂逸自然也明白蘇逸安心中所思,他當然也樂於成全蘇逸安,只是這話卻不能由他來說,當下他便望向四皇子北堂靜,收到他眼神的北堂靜馬上起身道:“太子殿下,聽到蘇公子說遊湖,四弟倒也有了些許興趣,不如太子殿下允了我們一起去遊湖吧?”
北堂逸自然順水推舟的看着衆人問:“各位可有興趣遊湖?”
太子發了話,在場這些個公子哥哪一個不會看人眼色,當下一個個點了頭隨着蘇逸安下了樓。
一行人以太子北堂逸爲首剛踏上畫舫,一個身影便朝着北堂逸撲了過來:“逸哥哥,姐姐說在這裡能等到逸哥哥,心兒在這裡等了好久了。”
因着這聲音,跟在太子後的衆公子哥皆不由皺了眉,定睛看清那撲到太子殿下懷中的人兒果真是他們心中所想之人後,一個個皆不由將目光望向蘇逸安,心中不免揣測着:蘇家二公子,這究竟是安排的哪齣戲?
九皇子北堂遠最是年幼,當下便衝着那撲到他太子哥哥懷中的少女吼道:“你這個白癡女,休要纏着我太子哥哥。”
那少女被他一吼,頓時嚇了一跳,整個身子愈發的往北堂逸懷裡偎過去,嘴裡邊道:“逸哥哥,他壞,他兇心兒。”
少女信任的眸光癡癡的看着北堂逸,以往這個時候,只要有人兇她,她的逸哥哥就會命人責罰兇她的人,這世上,只有她的逸哥哥纔是對她最好不會兇她的人了!
北堂逸帶着厭憎不着掩飾的一把推開懷中的少女,濃眉緊緊皺起,他有些不解的看向蘇逸安,這個時候,把這個白癡女人帶來做什麼?
“清蘭(婉蘭)見過太子殿下、秦王殿下以及樑王殿下。”
“臣女見過太子子殿下、秦王殿下以及樑王殿下。”
一羣女子嬌脆的聲音打斷了北堂逸心中的猜測,他順着聲音望去,只見前方環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少女們正無比嬌羞的斂禮而笑,他一揮手:“免了。”
衆少女便朝着各自心儀的人望去一眼方自行坐下,北堂逸領着一羣人則坐在了畫舫的另一邊,一時間,偌大的船欄邊,只留下那個被衆人稱爲白癡的少女。
這少女臉上畫了濃妝,看不出她本來的容顏,再加上她癡傻望着北堂逸的視線,讓一衆人等皆不由自主的討厭起來。
說起這白癡少女,卻也是聲名顯赫,她是蘇家三小姐蘇心妍,其母是異姓王忠勇王之女百里沫,忠勇王百里英戰死沙場,百里勇一生只娶一妻,生有三子一女,大公子和二公子和其父百里勇一樣戰死沙場,三公子在對敵之中掉落萬丈深淵屍骨都找不到生死不知,獨留孤女百里沫,在百里沫死後,皇上感其百里一家滿門忠烈只剩蘇心妍一個血脈,特賜百里沫之女蘇心妍爲安樂郡主,並將她指婚給當時尚不是太子的北堂逸。
皇上封她爲安樂郡主原意是賜她一世安樂,卻沒想她卻是個沒福份的,十歲那年大病一場之後竟有了癡傻之症,且無藥可醫。這麼一個癡傻的女人,卻是未來的太子妃,這自然引起朝堂爭議,於是乎,在衆臣聯名上書,當今皇上半推半就的許可下,太子妃的人選就由蘇家三小姐蘇心妍改爲了蘇家大小姐蘇清蘭,而右相蘇景石,自然是不會有異議的。
“逸哥哥,姐姐說她們要嫁給你了,你不要心兒了麼?”蘇心妍雖有癡傻之症,智商雖不及正常人,倒也並非真是白癡一個,她敏感的感受到,她的逸哥哥今日對她的表情和往日大不一樣,這讓她心裡很是不安。
北堂逸卻是厭憎的看着蘇心妍,以往他放下太子的尊嚴對這個白癡溫言相向,不過是不想落一個皇家薄情寡義的口舌,這白癡的外家忠勇王一家滿門可都是爲了朝廷而英勇捐軀,父皇當年親自賜婚也是想讓世人知道皇家對百里一家唯一的血脈很是看重。他演了這麼多年戲,對着這白癡女人扮了多年的逸哥哥也夠了,如今太子妃人選已定,他再也沒有了耐心對着這個白癡女人繼續演戲。
見他表情和往日大不一樣,看着她就和別人看着她一樣滿是厭憎,蘇心妍小小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略帶哭音的她朝着北堂逸的方向看過去:“逸哥哥,心兒好害怕,你不要丟下心兒好不好?”
北堂逸皺了皺眉,對於這個白癡又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女人,他是連敷衍的興趣都提不起了,只是這衆目睽睽之下,他身爲太子代表着皇室,也不能對這個身份特殊的白癡女人太過苛刻,否剛他戴着假面具辛辛苦苦演了多年的戲得來的重情重義好名聲豈不是全毀於一旦?
在北堂逸猶豫間,那邊蘇清蘭卻已經起了身走到蘇心妍的身邊,“三妹這是做什麼,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不要三妹呢,啊,三妹,你做什麼推我?”
蘇清蘭的身子遮去了衆人一大半的視線,衆人看到的是四雙手拉扯着糾纏在一起然後一聲尖叫,蘇家大小姐摔倒在地,而船杆已斷,蘇家三小姐蘇心妍似乎……掉進了泣水河。
------題外話------
蘇心妍:狠心的後媽,出場就讓偶淹死了……
狐狸:你不死怎能有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