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鬧鐘的響起,我們雙雙甦醒。
他激動的握着我的手。“謝謝你,你和他們不不一樣,謝謝你救了我!”他喜極而泣。
我不知所云,直至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是誰。
他看出了我的疑問。
“那個“惡霸”,那個“老師”,他們的話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他們叫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他們說什麼是對的,什麼就是對的。
我漸漸習慣跟着別人生活,別人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這樣以後,他們很容易就接受我。
明知道老師的方法複雜,我掩藏自己簡單的方法,用她的方法做,她讚許了我。
我學着他,學着她,學着它,也學着你。也一直做着那個夢,那個惡霸,那個連接AB用僞證的數學老師,他們使我不能做自己。我習慣了順從他們。我變成了表演人格”。
從那以後,我不再做自己,我習慣學着別人生活,學着那些有權威的人生活,我的生活,就像在演戲一樣,說到演戲,他把語氣稍稍加重了些。
他一連串的陳述解答了我的疑問。
“也就是說,你知道你的病因?也知道你的病是什麼病?那你是怎樣進入那個馬戲團的呢?”
“我是被抓進去的,在我失業以後,就在那工作。我本來是接受了培訓,做飼養員,我沒有逃跑,我覺得在馬戲團的生活挺好的,只用教動物怎麼聽話,動物都聽我的。”說到這兒,他有些得意。
“那您怎麼變成了,剛纔那個樣子。”我這裡所說的剛纔,指的是在那“冗長的隧道”裡,即將表演鑽火圈的李文。
“一直幹飼養員挺好的,只是有一次,我模仿獅子鑽火圈被馬戲團的老闆看見。”說到這,他閉口不語了。
“您是出於習慣嗎?”
“是的,但是有一次演出前,獅子死了,其實是自然死亡的,馬戲團把責任歸咎於我,要我賠償全部損失。”
“那他們可真可恨!”我表示同情。
“不過老闆提出了一個方案,讓我去鑽火圈。”李文颳了刮額頭。
“你帶我去的那次,就是我第一次鑽火圈的時候。”
李文的兩句話使我吃驚。
“那您之前是做什麼的呢?”
“和你一樣。我之所以穿着白大褂來,不是因爲我的表演人格,而是因爲我本來就是心理醫生。”他又朝我投來皎潔的笑,那笑裡,似乎藏着什麼。
“哦!我還以爲你是爲了模仿我呢!”對他的這句話,我不以爲然。
“好的蘇醫生,你這種治療方法實在很奏效,想知道我爲什麼不再學着別人嗎?是你的治療幫我擺脫了記憶中的三個陰影區。那些你和我共同經歷的場景,就是我病情的誘因。”
“真的嗎?您,能給我仔細講講嗎?”見他懂這麼多,我想再向他討教討教。
“這些事啊,不用我教你,在輝月能學到的,比我能教你的多太多了。”
“在輝月能學到?”我自言自語。
我看得出來,他的情況好轉不少。他是吹着口哨出去了,我知道,他比我幸運多了,我知道他的病情,幫他擺脫了夢魘,可我的夢魘卻沒有人能揭開。
根據治療反饋,他後續康復很成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症狀。也對我的治療追加好評。
輝月的這次考試,無疑我是勝者。輝月的董事長也回來了,聽師傅說,是他幫我主持公道,再加上我這次成功完成任務,輝月中心的這次考試,認定我獲勝。
如果之前我把做心理諮詢師作爲自己的事業,那現在,我把它歸於我生活的一部分,因爲進入別人的心裡,幫他把扭曲的心理矯正,把有陰影的地方亮起一盞燈。
對我來說,很偉大,也很有趣。這以後,我也經常思考着李文留下的話。
雖然我進入了他的心理世界,但他的笑,他說的那些話,還是令我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