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決煩惱的方法並不多,除了吃。爲了排解煩惱。我撥通了師哥的電話,想約他出去吃飯。
電話在響了一陣之後,傳來一陣英語。意思是,用戶暫時無法接聽。我只有用我的第二個排解煩惱的方法。畫畫。
我走進辦公室,在經歷這一切之前,它只是我工作的地方,而現在,它卻像一個家。雖然只有簡陋的佈置,裝橫也很老舊。但是每當我傷心煩惱的時候,都會在這裡。
我拿起桌上的畫筆,畫了一個長相醜陋的老頭,給他畫了一臉的絡腮鬍子。背景是繁華的大樓,大樓面前各種路人。有的揹着包,有的拉着寵物。
而那個老人,在乞討,他跪在路中央,手裡拿着一個鐵碗。他的身旁躺着一個殘疾年輕人。
在我的畫裡,可憐的乞討老人就是那個審考官,而那個殘疾人,就是吳軍。
看着我畫的畫,不禁大笑,至少在我的畫裡,他們是鬥不過我的。
從小我就喜歡用這種方式排解情緒,這樣,既不影響別人,也能釋放自己。
做完這一切後,我把畫裝進包包裡,這是我的傑作,名字就叫《乞討者》。
瞬間覺得輕鬆很多。
我的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
摁下接聽鍵,果然是師哥。
“小月,不好意思啊,剛剛有事在忙。”師哥內疚。
“我也沒什麼事,就想問問,我的那個諮客,什麼時候來治療,預約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啊。”
“明天下午兩點,我會帶他了來你的辦公室”,聽見我說的不是急事,他的語氣平緩了下來。
“嗯,沒事了,師哥拜拜。”我掛斷了電話。
說來也是奇怪,這時我想到的並不是複習,而是打扮自己。我想以一個最好的狀態出現在我的諮客面前。
打扮一番後,我就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時,打開手機,看到未接電話。我也才知道,已經下午一點了。
未接電話是師哥打來的。
我還看到有一條未讀短信,就點進去。
“你牀底下有一個箱子,箱子裡裝着諮詢師的服裝,你要穿好,這就是你以後的工作裝。”
我對着鏡子照了照,裝化的很認真,不配好看的衣服真是可惜了。
預約的諮詢時間是下午兩點,我換好服裝後在自己的小辦公室坐着等待着諮詢者的到來。
桌上的鬧鐘響了,預約的時間到了,諮詢師的門,被推開了,領他進來的,是我的師哥。
把他送進來後,師哥便走了。
進入眼中的景象令我咋舌。
眼前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帶着金絲邊眼鏡,穿着白大褂,就和我的穿着一樣。
手上還拿着一個筆記本,剛巧,我手中也拿着一個筆記本。因爲我決定把我以後處理的病案都記錄下來。
他在面對我的椅子上坐下,我稍微清了清嗓。
“你好,我是你的心理諮詢師,蘇月。”我等着他做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你的心理諮詢師,李文。”他的聲音極其沙啞,是那種讓人聽起來很難受的那種。
這回答更是讓我吃驚。我突然才意識到,那個檔案裡寫着:模仿看到的一切。當然,除了我的名字。
他在模仿我。
他爲了和我一樣,穿了白大褂,帶了筆記本。學着我說話,天哪。
在他進來以後,模仿着我的一切活動。
我試過用很多方法讓他停止模仿。
一開始,我嘗試與他交流,我儘量保持冷靜,他也只是一個勁重複我說的話。
然後,我用到催眠這種方法。
拿起工具,在他眼前搖晃。心裡想着,這專業工具,他不可能有吧,他也沒辦法模仿了吧。
事實證明,我錯了。他拿着和我一樣的工具,也在我的面前搖晃,沒過多久,我的眼皮居然越來越沉。所剩的最後一點意識告訴我,再這樣下去,我會被催眠。
我只好停止催眠。
眼看各種方法都沒有用,我想到了用師傅教給我的方法。
我開始盯着他的眼睛,他也一樣,盯着我的眼睛。
他的眼球裡似乎出現一條深不可測的隧道。像一個黑洞,黑洞不停的旋轉。
我想,我應該成功了,成功的進入了他的世界。用師傅給我的隱形眼鏡。師傅說,戴上他,然後看着病人的眼睛,你會看到他心裡的世界。看來,師傅並沒有忽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