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不理會我的故意調侃,笑了笑又藉機向我猛灌苦口的良藥:“所以呀,你也趕緊嫁個好老公,就不用孤孤單單一個人,有人照顧你,我也她放心,省得老往你這兒跑呀!”
這話聽得我很不高興:“聽你這話,好像特別不願意來我家啊?”
“我能陪你的時間有多少,你要是跟周簡銘結了婚,他肯定比我照顧得多又照顧得好,然後你們再有了孩子,就算不跟他父母一起住,你們一家三口或者四口住在一起,那該多好啊!還有……”
被她連綿不斷的濃湯苦藥一陣死灌,我被嗆得有點喘不過氣,雙手擡到她臉前,右手食指頂着左手掌心,一對眼睛無聲地瞪着她。
在我不耐到火大的氣場震懾下,這丫頭總算是暫停了她的喋喋不休。
可是,她那無辜的小眼神,爲毛盯着我罪惡感倍增?
我……我……
我無語到凝噎到地步,咬牙切齒地恨聲威脅:“姐姐,你要是再逼我,我……我……我明天就嫁給鍾楚承去!”
“不行!”葉子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往火坑裡跳!”
這是什麼邏輯?鍾楚承什麼時候變成火坑了?
好吧,就算是火坑,人家也是一光鮮亮麗的坑中之王!
方韋強攜帶着寶貝兒子的到來,引得忠心顧夫顧子的葉子歸心似箭,剝奪了我給楚承同學洗白的機會。
我往小寶的胖臉上吧唧一親,看着方韋強不滿地撇嘴:“沒這麼摳門吧,把你老婆借我一天都不行!”
這傢伙倒是實誠,有板有眼地實話實說:“你沒聽說過嗎?車與老婆恕不外借,再說,我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媳婦,哪能隨便借來借去,千萬不能開了這個先例!”
方韋強嘴裡說着,還不忘一伸手攬住抱着兒子的老婆,仿似我是那搶人媳婦的山大王。
葉子這丫頭也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直嚷着讓老公給她取衣服和
包,人還在我這兒,心卻早就飛回家去了。
我酸兮兮地嘖嘖抱怨:“你說你來接老婆就來吧,還非得把小寶帶來,一家人在我這個孤家寡人跟前秀恩愛幸福,這不是赤裸裸的拉仇恨是什麼?”
一聽這話,葉子這丫頭偏使勁往方韋強懷裡靠,緊挨着小寶的胖臉,母子倆一個萌樣兒。
她挑釁地揚眉:“就要秀,誰讓你不趕緊收了周簡銘?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們一家三口天天到你這兒秀一遍,一定得好好刺激刺激你!”
這丫頭有人撐腰了後,膽好像突然變得肥了不少!
“方韋強,誰批准你把老婆慣成這種無法無天的欠揍樣兒的?”關鍵時刻,我沒有忘掉擒賊先擒王的策略。
葉子撅起小嘴,端起老姐的姿態,以訓導爲名掩飾她的護短:“舒諾諾,韋強是我老公,那就是你姐夫,你欺負姐姐就算了,你怎麼能對你姐夫也這麼沒禮貌呢?”
我由氣憤切換到無奈,再到哭笑不得,指着她面目可憎的得意笑臉,咬着牙齒地說:“以後不要告訴別人,你跟我是閨蜜和朋友,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說你認識我!
在我以失敗告終在這場口水仗上後,換來葉子一家三口手挽手肩並肩,耀武揚威宣示着幸福甜蜜轉身離開我家大門。
我甚至在眼鼓鼓地看着這丫頭笑得花枝亂顫的背影時,彷彿聽到了她嘴裡輕哼着: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
如果所料不差,我想,今天我拖着帶病之身浪費時間和口水,希冀葉子同學在意圖連姻周家這條不歸路上,能夠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天真想法,應該變成了癡心妄想!
果不其然,這丫頭就像個忠於人民忠於黨的地下情報員,在第二天便擅自作主偷偷電聯簡銘,自以爲是地把我拒絕他的緣由歸結到若干年前他的苦戀史上。
也不知道簡銘跟她說了什麼,反正這丫頭剛剛跟那邊斷線,立馬便把電波的箭頭射向我這兒。
我得知她
又在背後爲這個事勞心費神地兩肋插刀後,頓時覺得一個頭五六個那麼大,更爲惱火的是,這丫頭居然還敢向我邀功請賞?
本來這事在我冒着徹底得罪簡銘的風險,一次一次態度堅決地表明心意後,已經慢慢回籠到風平浪靜的靜好時光。
經葉子這麼一瞎攪和,我彷彿又看到了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地壓下來,而我,卻根本沒有高爾基家的海燕強悍。
一想到簡銘心裡那棵慢慢滅掉的小蠟燭,很有可能在她這一點撩之下,再一次亮堂堂照過來,我就有種一室燭光滿,無角落可逃的煩和亂。
我氣得快哭的節奏:“死丫頭,你什麼時候改行開起漿糊廠了?你是非得把我糊進去,弄得我裡外不是人嗎?”
葉子不以爲然,態度溫和語氣慈愛得比我親媽還親媽:“乖,不急不急啊,有什麼心結,跟簡銘好好溝通一下,說開了就好了!”
我無語到抓狂:“我……我這雪白雪白的內心再清明不過了,哪兒來的心結?你一雙凡夫俗子的肉眼,什麼時候也能穿破我的軀殼,看到我小心窩裡去了?”
“哎呀,你就別憋着了,今天我一說,人家簡銘驚訝得不行,你看,簡銘壓根兒沒想到你的病根兒在這兒,你要是不說出來,人家怎麼給你解釋?”
病根兒?難道還得對症下藥不成?
完了完了,我是真沒法跟這丫頭再繼續談論下去了,我倆的思維根本就沒達到同頻共振的高度。
我氣呼呼地撂下狠話:“解釋解釋,解釋你個小大頭,如果簡銘真的跑來跟我解釋,我……我……我一頭撞死在牆上,讓你把腸子都悔青去!”
當然,以葉子對我的瞭解熟度,像我這種貪生怕死之人,這種狠話一點威脅力度都沒有,完全可以忽視爲零,她更不會擔心自己的腸子真會有變色兒的時候。
遵照醫囑,我還得跑到醫院報個到,把剩下的兩瓶鹽水喝了,纔算完成抗爭感冒病毒大軍的重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