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獲了釋,只見他揉着手腕道:“既然魔鬼不是他,那便算了,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回去吧。”說着,只見他拉着女兒,當即招呼一衆村人呼啦啦全都往回走,直接就把蘭斯洛特給撂倒了一邊,好似生怕與其再有什麼瓜葛。
我靠!
這就走了?蘭斯洛特把鼻子都給氣歪了,心下大罵不已,道蘭某人好歹也救了你女兒一命,竟然連聲道謝都沒有,這他孃的都是些什麼人吶!
那少女麗莎一步三回頭,望着蘭斯洛特的臉上滿是歉意,不過行出沒有多遠,農夫和村人們便詢問其方纔是何情況,於是她便將前因後果給簡述了一遍。
“什麼?!那魔鬼沒有死?!”只聽得農夫與一衆村人驚呼道。
麗莎應道:“對啊,我掉進水裡的時候看到了那位先生爲了救我,只好放任那個…那個魔鬼跑掉了。”少女想到傷心事,神色不由有些黯淡。
這時,有那村人道:“這下可糟了,要是那魔鬼又回來害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對啊,對啊,那魔鬼肯定心生怨恨,它鬥不過那位先生,定會來尋我等的晦氣,到時怕是全村人都要叫其給禍害了。”
“沒錯,沒錯,都怪你,得罪了那位紅頭髮的先生,否則的話我等還能求求那位先生來庇佑咱們,幫咱們抵禦那魔鬼,這下該怎麼辦?都怪你。”
村人們七嘴八舌,最後紛紛都將矛頭指向了農夫,指責其人的不是,不該得罪了蘭斯洛特,盡皆要求其想辦法解決。
農夫冷汗潺潺,面色難看,不僅僅是一衆村人的埋怨使然,他心下里亦是悔恨不已。
內中爲難,但是想了想,小命着緊,還是決定去給蘭斯洛特賠禮道歉。打定了主意,他咬了咬牙,一跺腳,當即扭頭又往湖岸邊蘭斯洛特處走來,見此,一衆村人亦是緊隨其後。
再說村人們走後,蘭斯洛特正自蹲身湖岸邊,但見其人以兩根手指捏着一扇蝙蝠肉翼,將那隻死蝙蝠翻來覆去的瞧看,細細研究該將它來如何炮製。
只不過這玩意兒的賣相醜惡,委實叫人難以下的了嘴,想了想便也作罷,還不如下湖去撈兩條肥魚上來,反正身上也已經溼透了。
就在這時,他見得那羣村民又折返了回來,當中那少女麗莎的父親,也就是那名中年農夫幾步上得近前來,觀其搓着雙手,一臉掐媚,賠笑道:“這位…這位紅先生……”
蘭斯洛特聞言眉角一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什麼紅先生,你瞎叫喚甚麼?!”
“是、是、是,是小人的錯,只是不知道先生您應該如何稱呼,小人也好銘記在心裡,日夜爲您祈福,感激您對小女的救命之恩啊。”農夫點頭哈腰道。
蘭斯洛特見着農夫前倨後恭的作派,心下鄙夷,卻也無奈,情知大多數的小人物們皆是如此模樣,有求於你時自是奉承不斷,若是你失去了利用的價值,那自然是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蓋因成長環境使然,難免有些小家子氣,即便是一朝得勢,小人得志,穿上了龍袍,那也不像太子。至於那些個脫下龍袍也像太子的貴族紳士們的惺惺作態,則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只見得蘭斯洛特兩手往身後一背,腦袋一仰,鼻孔朝天,拿捏起了架勢,他道:“你可以叫我蘭先生。”
農夫聽得嘴角一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把張麪皮憋得醬紫,而一衆村人們亦是紛紛腹誹不已,暗道你這人明明長着一頭紅毛,卻偏生要叫什麼“藍先生”,這人莫不是腦子有問題?這樣的人當真能夠趕走那魔鬼嗎?回來求他不會是個錯誤吧?
心裡這般想着,嘴上便就問了出來,有那心直口快的村人問道:“藍先生,真的是您把那個魔鬼給趕跑的麼,不會是搞錯了吧?”
蘭斯洛特一聽不是滋味,暗罵一聲,哎呦呵,這羣混球,既然擺明了想來求老子,卻臨了還要來懷疑老子,這他孃的都是些什麼人吶。
只見蘭某人放下了高昂的頭顱,把臉色一沉,鼻孔呼出兩道白氣,他道:“哦!?爾等這是在質疑某家的能耐麼?既然如此,某家這便走了,懶得與爾等磨蹭,爾等若有何事要辦的話還是另請高明去吧,免得在此徒費時間。”
說着,蘭斯洛特面露不愉,拂袖轉身,作勢離開。
村人們着急了,另請高明?上哪去找那高明的人來?城裡懸賞魔鬼的告示都貼出去好多天了,也沒見着哪個高明的人能夠把那魔鬼給降服了,更是連個影子都沒抓住。
一衆村人們紛紛向着那名方纔發聲質問之人投去憤怒責備的目光,衆皆是心中大罵不已,道這話能說出來麼,大傢伙哪個心裡不是這麼想的?你丫的腦子是叫驢給踢了麼?放在心裡不就得了,這下好了,又把人家給得罪了。
那農夫忙不迭道:“藍先生、藍先生,您可莫要誤會啊,我們大傢伙其實只是想着確定一下那個魔鬼是不是真的逃走了,可沒有其他的意思啊,可不敢質疑您老人家的能耐啊,況且有小女作證,我等了解之後那是非常仰慕您老的威風啊!”
蘭斯洛特道:“當真?”
衆人急忙七嘴八舌道:“真的!真的!珍珠都沒這麼真!”、“藍先生是天神下凡,武功蓋世,把魔鬼殺得屁滾尿流!”、“藍先生威武!”……
馬屁之聲不絕於耳,悅人心神,蘭斯洛特微微點頭,面色舒緩,柔和下來,他道:“唔,那好吧,就當你們說的是真的。”
“我等說的絕對是真的,天地可鑑!”村人們賭咒發誓道。